2023年8月11日 星期五

日久功深虔心實踐,自然而然達到「聞思修證」。原來練習抄寫《心經》竟然有這些好處⋯⋯

文:崔中慧

大多數人初識佛教最先接觸的經典首推《心經》,現代日本寺院裏很多保持古代寺院的傳統,也都設有納經所或抄經堂,專供信徒抄寫《心經》來供養祈福,可見這一部簡短的《心經》是多麼普及與重要了。《心經》是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》的簡稱,是六百卷《大般若波羅蜜多經》的總綱要與精髓,古來傳世有多個不同翻譯版本,也有多種注釋本。
其中鳩摩羅什大師的譯本名《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呪經》,而流通最廣,影響最深遠的則是玄奘法師譯本。據《開元釋教錄》記載,此譯本是於貞觀二十三年(649) 五月二十四日在終南山翠微宮譯出:「見內典錄第二出,與摩訶般若大明呪經等同本,貞觀二十三年(649)五月二十四日於終南山翠微宮譯,沙門知仁筆受。」 翠微宮位於秦嶺北麓,長安附近翠微山下,風景秀麗。是唐太宗的避暑行宮,玄奘大師即曾於此翻譯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》。

《心經》書法 墨跡豐富

唐代玄奘大師譯本《心經》僅二百六十字,精簡扼要,易於讀誦受持作為佛教徒的日課,成爲佛教徒廣為習誦的一部經典。我們從敦煌藏經洞出土的佛教寫卷所保存的《心經》寫本遺跡殘卷,可一窺《心經》在唐代流行的程度。根據方廣錩教授研究,在敦煌遺書中保存很多,僅北京國家圖書館就存有四十餘號,若加上各地收藏,總數約在一、二百號之間。也因《心經》文句精簡優美,也深受歷代文人書法家關注,史上不少有名的大書家都寫過《心經》,例如宋代蘇東坡、元代趙孟頫、吳鎮、明代文徵明、八大山人、董其昌、張瑞圖、清代乾隆與康熙皇帝等,都曾經留下傳世的《心經》墨寶。(圖二)所以並非只有佛教徒才能讀誦或抄寫《心經》,現代許多喜愛書法的人都喜歡書寫《心經》。
恆持《心經》 護身妙寶

心經》的書寫受持讀誦有極大殊勝的功德利益,唐代玄奘大師西行求法途遇危難時經常念誦《心經》,同時也被許多佛教徒奉為護身的法寶。從敦煌文獻中所保存一些《心經》寫本卷尾的題記中,可略見此經是唐代敦煌佛教徒普遍供養的經卷之一。在他們心目中,受持《心經》有無量的功德好處,抄寫讀誦《心經》是佛教信徒修行功課之一。例如大英圖書館收藏敦煌文獻編號斯4406(圖三),雖然沒有寫經生名字,但其書法筆韻流暢,筆法精到,神采奕奕,以端嚴精妙的唐楷書寫,似出自專業的寫經生之手。卷尾題記寫到:
「誦此經破十惡五逆九十五種邪道,若欲報十方諸佛恩,誦觀自在般若百遍千遍滅罪不虛,晝夜常誦無願不過。」這段文字顯示了心經在敦煌的普及,信徒若能百遍千遍虔心持誦,可以滿一切祈願所求。 另外,編號斯4441寫本的卷尾題記也寫道:「心地法門經一卷。奉為母羊兩口,羔子一口,寫經一卷,領受功德,解怨釋結。」反映了敦煌地區佛教徒還稱《心經》為「心地法門經」,其功能除了有對親眷亡者的祝福,還普及對於動物的慈悲與護生。
抄經入門 從心開始

若要從這部簡短的《心經》作抄經入門,抄寫之前在準備紙筆墨硯文房四寶的過程中,逐步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。若時間允許,不妨研墨以毛筆宣紙來書寫;若要簡便,也可以用現代改良的新式墨筆,抄寫在印刷的抄經本上。若佛教徒想以抄經做為日課,抄經之前,首先要懷著虔誠恭敬的心如面佛、侍佛菩薩一般,焚香禮敬,展卷研墨所備紙筆亦悉清淨如供佛之具。這時萬緣放下,靜心抄寫,亦可如理如法實踐六度波羅蜜:布施、持戒、精進、禪定、般若與忍辱。首先心中觀想著以廣大心布施,以此抄經迴向諸有情,同登法界;此時的清淨無爲的心,無染著與貪求,等同於持戒;而心心念念於經典字句,一心安住於法義,亦即修行精進之行;若能將此心念制心於一處而相續之,當下如入三摩地之禪定;如此精進行之一段時日,抄寫的經文自然深印八識田中,無形中啓迪行者之智慧,止觀雙運,進而解悟佛法般若深意;這種持續的書寫對於一個人的恆心與耐力的鍛煉,也訓練一個人面對世間法時具備更大的堅毅力,更能忍辱進而降服煩惱嗔恚及我慢心。

《心經》實踐 聞思修證 那麼,也許有人會問,是不是佛教徒才可以抄《心經》?
如果不明白《心經》的內容,抄寫的時候又當如何入手?
世間萬法的修學皆從聞思修入門,對於初入佛門者,要瞭解佛經的名相與含義是需要一段過程,所以初學者可以聽聞高僧大德講解心經,進而思維其義;身口意專一清淨抄經次數多了,佛法的義理熏習日久,妙智慧無形當中就會逐漸增長,抄寫一遍勝過讀誦七遍,更何況「讀書百遍而義自見」呢!日久功深虔心實踐,自然而然達到「聞思修證」。

佛教徒平日修行日課中必定有前行心態之準備,包括懺悔、發願及迴向,若能以虔誠恭敬心進行,行者必定深獲無上法益。以下是簡要的抄經程序:
(一)放下手機,凈手潔案,整理環境,靜坐片刻,捨卻妄念,安住當下。
(二)抄經前合掌稱念: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(三稱)
無上甚深微妙法,百千萬劫難遭遇, 我今見聞得受持,願解如來真實義。
(三)身心放鬆抄經,端身正坐,手到、眼到、心到。應心到筆到,念念在經文上,字字清晰深印腦海。
(四)每抄一行或一段經文即隨時檢查核對佛經原文,全部完成後再念誦一至三遍,隨文入觀,可兼得書寫、受持、讀誦之利益。全部抄完後再恭誦三遍,發願受持弘揚。
(五)抄經後合掌迴向:
抄經功德殊勝行,無邊勝福皆迴向,普願沉溺諸眾生,速往無量光佛剎。
十方三世一切佛,一切菩薩摩訶薩,摩訶般若波羅蜜。 願以此功德 莊嚴佛凈土
上報四重恩 下濟三塗苦 若有見聞者 悉發菩提心 盡此一報身 同生極樂國

初學者或初期抄寫佛經難免寫錯字或有疏漏,若是用宣紙寫經寫錯字了,怎麼辦?古代的敦煌寫經中就有在寫錯的字上塗雌黃,加以修改。最近在香港文化博物館正展出一件敦煌寫經有用雌黃修改的字跡,大家有興趣可以順便去參觀實地瞭解古代所用的「修正液」。古寫經也有在寫錯字的旁邊加上錯字符號,並於旁邊或該行上下補寫正確的字。無論是那種,抄寫佛經務必要求正確無誤,印光大師曾經開示:
「寫經要至誠恭敬,一筆一劃,工工整整。又必須仔細校對,避免錯誤。如果寫錯,要另外重新寫過,不可以挖掉錯誤的地方,用修補的方式重寫,以免將來修補之處因黏性退化而產生脫落的現象,仍看不清楚正確的字。寫一句要校對一句,寫一行校對一行,一頁寫完了,整頁再校對二、三次,這樣才可以做到完全沒有錯誤。如果寫錯了,不願意再重新寫過,那就在錯字的地方點一筆,在旁邊寫下正確的字,千萬不要用塗改修補的方式」。(原文見《印光大師文鈔三編上》
以上簡短介紹了一些關於《心經》的基本常識,以及幾件《心經》古寫經墨跡,尤其是從敦煌的寫經,反映了唐代以來敦煌佛教徒把《心經》的功能視之猶如萬靈丹。現代人生活工作壓力甚大,不妨嘗試藉著這部輕薄短小卻含義甚深的《心經》作爲抄經入門練習,相信假以時日,必定獲益匪淺。

記物腐蟲生的年代,記金秋十月的弘一大師 文:陳耀紅

弘一大師出生於十月的秋天,圓寂也在十月。說到近代佛教的漢傳弘法歌曲創作,大師是先驅。上期提到上世紀二十年代北伐前後出現的滅佛事件,大師是護法。大師世壽雖只六十二歲,但卻有說不盡的前塵往事。

在香港佛教學校讀過書、教過書的,許多都會唱過:「人天長夜,宇宙黮闇⋯⋯」。這是弘一大師作曲,太虛大師作詞的《三寶歌》第一段的開頭。
弘一大師比太虛大師年長十歲。據台灣「全國宗教資訊網」,兩位大師在國家情操與僧團事務上,行徑非常相似,兩人交情也非常好:「對於太虛推動人生佛教、戒律重建和寺產改革等佛教現代化的活動中,弘一給予非常大的支持與鼓勵。甚至在太虛被傳統勢力激烈反對之際,弘一依然給予他真誠的支持。由於太虛並無受過正式的教育,所以設計教學課程非所長。曾留學於日本的弘一對於現代教育較為熟悉,所以便協助太虛把現代化的教育方式引入太虛創辦的佛學院。」(政治大學中文學所碩士生郭捷立)

弘一大師、太虛大師生卒離我們不過一百年上下,坊間有不少關於他們生平的著述,很值得到現在仍有心推動佛教的人閱讀和思考。 那是個由帝制轉入現代政治制度的大時代,也是傳統文化受到外來文化大衝擊的年代(佛教當然不能避免)。

這是一個物必先行自腐而後蟲生的故事。漢人原本是一個泱泱大國的國民,突然要面對被烈強瓜分的大危機,在被逼面對國家存亡之際,不可避免地氣憤、激情,但因沒有充分時間可作充分準備的情況下,反省與改革便只能是跌跌撞撞,像初生嬰孩般不成熟。而且,外侮逼於眉睫的同時,還有內憂:太平天國崇尚基督教,所到處儒道佛等傳統信仰都遭殃,直至1864太平軍被平定。這些都令當時的一些知識分子對現狀及傳統作出反思,希望去除腐朽,重新振作。

其中一種改革方案就是引進西方的教育制度。當時在全國範圍都有籌辦現代化學堂的需要,但苦經費不足,所以,想到最快的方法,就是徵用各地現有產業,如祠堂、佛寺、道觀等來改建為學堂,於是有「寺產興學」之議。張之洞1898年上表光緒帝,他那篇著名的《勸學篇》主張把七成的寺廟作校舍,七成的寺廟田產作辦學經費等,就是這類主張的代表。文中,這位無競居士其實並不認為佛教迷信,而且主張把寺廟、田產留下三成予僧道居住和食用。他並非要滅佛驅僧。

在文章一開始:〈同心第一〉中,張之洞雖稱儒學為聖教,但在提到佛教時,他寫道:「佛教,近理者也,印度蠢愚而佛教亡。」所以,那時主張「寺產興學」的人,不是全部都否定佛教,視之為迷信的。
但是,到了1927年,弘一大師在杭州之時,情況看來與清末光緒年間倡「寺產興學」時已有所不同。當時,比前更激進的 「闢佛」之議,已蔓延到上海、南京和杭州一帶,據大師的朋友姜丹書在《弘一律師小傳》中記:「民國十六年春,杭州政局初變,銳氣甚盛,已倡滅佛之議,欲毀其像,收其宇,勒令僧尼相配。」
弘一大師當時駐錫常寂光寺,為了護法,他一方面與主張毀廟驅僧的人對話,另一方面寫信予對僧眾感不滿的蔡元培、經亨頤等,建議委任太虛大師與弘傘法師(出家前曾是軍官,革命健將)專任整頓山林僧眾之事。

顯然,當時的中國,除了政治、教育等需要改革外,佛教內部自己也有引起公眾不滿,有須要改革的地方。當時佛教界中的有識之士其實已有自我反省者。最早成立的新式佛教教育機構,是楊仁山居士於1895年創辦的「衹洹精舍」。後來,弘一大師晚年也在廈門辦過「佛教養正院」;他且被稱為「律師」(律宗的傳承人)。
戒律廢弛,是古今中外所有宗教都要面對的一大問題。佛教崇尚智慧,為甚麼近代至今被人誤以為是迷信?這是正法未被弘顯之故。所以,怎樣建立一套在現代世界裏能行之有效的佛教教育制,非常重要。此外,僧人是古今佛教教育制度中的老師,但戒律廢馳,僧人制度便會受到質疑,皈依制度便失棟樑。沒有好老師,教育制度只是一個空殼,佛教也會變成空殼。

弘一大師、太虛大師,以及楊仁山居士等等這一批先賢,都是有反省能力而又坐言起行的人。 今天佛教得有復興之勢是果,他們種下的善業是因。但今天佛教不是沒有隱憂,教育和戒律仍然皆未真正受到應有的重視。我們是否有把握好目前比較安定的時代呢?所以,在紀念弘一大師時,只好暫不談弘法音樂和他的藝術成就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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