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11月6日 星期一

《科學時代的因果錄—泰邦奇譚》20


林府親翁

上個月參加旅行團到中國山東旅遊,全團共有十六人,只有我一個持齋。旅行社特別安排每餐另外一炒一湯,跟大家同桌而食。有一住姓岑的團友跟我共餐,起初以為他見我孤獨特來作伴,第二天請他不必客氣,但出乎意料之外,岑先生竟然也是一個素食者。他說吃素已經五、六年了,而且促成素食有一段因緣。於是藉著空閒時,告訴我這段故事。

岑團友是經營飼料生意的二盤商,代理國內外各種牲畜飼料,生意龐大廣及東北部好多府縣,賺了很多錢。年已六十歲,膝下有一男一女,兒子今年已經四十歲還不肯結婚,使他感到很苦惱,而太太又身弱多病,所以他便常常藉著參加旅行團,四處遊玩以解寂寞。而女兒因為生意的關係,嫁給林姓養豬大戶做媳婦。

林府親翁擁有在東北縣算是養豬戶的最大的農場,廿多處現代化的養殖設備,每座是可以飼養千頭豬以上的空調豬寮,達到國際水準,還不時有本國及外國養豬戶來參觀。岑林聯婚,可說是門當戶對。

岑兄講他的林府親翁,在還沒有發跡以前,有如《儒林外史》的那個胡屠戶,每天殺一、二頭豬在市場零售。貨物的來源,便是到鄉下村落收購。鄉下農家多數飼養了一、二頭豬,除了可以在過年的時候拜神祭祖,賣出去也是一年來多餘的積蓄。

這批專到農鄉收購的豬販們,人家稱為「笑面賊」。舊時農村交通不方便,尤其比較偏僻的地區,養這些家畜,都要靠這些「笑面賊」來收買。這班被稱為「笑面賊」的人,自備有特製的量器—柴秤。舊式柴秤一端是秤鈎,一端是秤錘。秤量的時候把東西吊在秤鈎。秤錘在秤桿中間扯來扯去。豬販們多數是一副笑容可掬,往往嘻嘻大笑時把秤錘向前一拉,這一拉便相差十幾廿斤了,所以有「笑面賊」之稱。

岑先生的女兒嫁到林府為媳,只有五年的時問,便一連串發生不幸。首先是家姑劉氏血壓太高,不慎在浴室跌倒,雖然醫治了半年,還是成了半身不遂,也就是所謂的「偏枯」,睡在床上要讓人服侍。接著家翁林氏本人,赴喜宴回來後,忽然感覺身體不舒服,睡一覺醒來,嘴歪眼斜不能說話,於是立刻就醫,醫院證明腦血管破裂,馬上開刀手術,最後右邊半身麻痺,也是半身不遂症。還有一個嫁出去卻守寡回來的大姑娘,也一樣得了半身不遂症。本來一個家庭,有了一個這樣的病患已經夠不幸了,如今躺著三個「死活人」,不管衣著飲食,或潔身洗臉,及大小便都要別人服侍。病人本身已經夠慘了,而家人尤其作兒媳的更慘。雖然是有錢的人家,顧有傭人及特別護士,但是岑兄的女兒還是受不了壓力,幾次跑回家哭訴。岑兄都曉以大義,每次都親自帶她回歸。岑兄雖然沒有讀過什麼聖賢書,但是對於中國固有的仁義道德、綱常倫理相當注重。而女兒雖然已經是第三代華裔,對華夏五千年的孝悌忠信、禮義廉恥等美德觀念淡薄。但是岑兄仍然諄諄教誨,勸告她不可以耐不住苦,守不住窮,動不動就想要離異。

岑兄述說林府親翁一家三人患偏枯痼疾,跟他的職業—養豬、買豬、殺豬有密切的關係,這叫做「因果報應」。因為林家過去收買生豬,宰殺賣肉已經有數十年,造孽不可說不重。譬如從鄉裡買進豬隻,有時候太多,柵寮不夠容納,便只好放在特製的鐵籠,四肢不能動彈,只剩下一隻嘴巴露在外面吃東西,這一囚養便是十天半個月,等到送進屠宰場時,豬隻多已癱瘓。就是那些養在柵寮裡的,也因為太擁擠,空氣不夠,時常悶死或癱瘓在地。更有一些剛從鄉下買來的.因為場地陌生,不肯進入柵寮,那位出嫁不到半年,丈夫便發生車禍被趕回守寡的大女兒,一條粗棍又狠又準地連打帶趕,往往豬隻被打了兩三棍,就癱瘓在地了。

岑兄還講述他的林府親翁有一段「私宰豬」的報應:
所謂「私宰豬」是自行殺豬而沒有申報屠宰稅。沒有納稅就屬於犯法,所以殺豬不能聲揚。他把幾頭豬連鐵籠浸在水裡,豬便一聲不叫地淹死了。這樣偷殺了好多次,還不到一年,他那孿生的一對男女兒,到舅公農場戲水,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淹死,等到尋獲時,已經是池塘裡的浮屍了。親翁經過喪子之痛,從此再也不敢水淹豬了;也放棄宰殺,改為發展飼養農場。但最後還是躲不過所造的因果—夫妻倆及女兒得到癱瘓的現世報應。



殘障運動員

今年全國殘障運動大會,由本府主辨,但是因為經費問題,所以邀請全府各個慈善機構、社團公會等組織召開討論會。會議通過由各個團體自由認助,能力大的贊助多,能力小的贊助少,大家量力而為。這樣不但中央節省了經費,還使得運動會大眾化,也讓民間的組織跟地方政府有合作的機會,可說是很好的一項計劃。

我所服務的慈善團體屬於能力小的機構,負責供給輪椅籃球員的膳食飲料。有一個星期的時問,跟很多殘障運動員們相處,漸漸有了感情,也從中了解了更多的人生真諦。這些殘障人士們,有很多故事可作為大家的借鏡。

一天午餐後,我跟一位斷了雙腿、姓蔡的年輕人交談。他說家住彭世洛府,家境富裕,父親是高級警官。他最喜歡賽車運動,擁有好多輛跑車、機車。他說競賽汽車比不上機車過癮。年輕人說凡是喜歡飛車的人,宇典裡面是沒有「危險」這兩個字的。有一回幾個死黨約定午夜賽車,諸位「英雄」們聚集後,先掛個電話給「報德善堂」收屍部,到預定地點準備收屍。這位年輕人雖然斷了兩腿,但是當他購到飛車賽事時,仍然興高采烈。神采煥發,一點也沒有因為斷腿而得到教訓。

當我們談得正起勁的時候,旁邊悄悄來了一位斷了左腿、右腿萎縮、撐著一雙拐杖的隊員,等談話告一個段落,他向我合十拜了一拜說:「先生還記得我嗎?」

我依稀記得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,就是想不起來,於是給他回禮貌:「真抱歉,我們曾在…」

「曾在蘇梅島的渡船碼頭見過面。當時找正好在網魚,竟然給先生大罵一頓,幾乎要跟先生打架。時間過得真快.已經有八、九年了。」

「是了!」我記起來了。

大約是在九年前,社會福利院戒毒組在各高中及專科學校舉辦「毒品學術講座」的巡迴演講,為期六個月。蘇梅島青年佛教會主席坤素貪先生是主辦人,我曾經應邀為客座講師多次。當時我和兩三個學友夜間搭船,在天色快亮的時候抵達蘇梅碼頭。遼闊的海面,風平浪靜,一望無垠,我們便滯留在碼頭的一角,佇望著無邊無際的銀色海面,欣賞日出美景。

而碼頭的另一角,有一位赤裸著上身,穿著一條短褲的青年人,正在網魚,幾次都網不到大魚,只有幾條小魚,從網裡翻出來,跳躍不已。這個年輕人有一點神經質,左右兩腳把跳躍的小魚亂踩亂踏,變成稀爛的魚醬,再一腳掃下海。哦!原來這個小子設了陷阱,要引誘大魚來吃碎魚醬。然而,大魚好像有靈感,識破了這個奸計,不肯游近。再網了幾次,小魚兒愈網愈多,而這個小子心狠「腳」辣,竟然把所有的小魚蝦踩斃,等到頭斷肚破之後,再研磨得稀爛通通掃下海,這樣的殘忍惡毒,也實在少見。我厲聲責備他不應該這樣殘暴,可能當時情緒激動,無明火一發不可收拾。

網魚的小子萬萬想不到有人干涉他的行為,而這突如其來的斥責,讓他一時錯愕,忿忿地說:「海又不是你們的,小魚也不是你們養的,幹嘛要干涉我?你們有什麼權利禁止我網魚?」嘴裡說著,悻悻然拖著網具走向碼頭的另一邊。

我本來已經忘記當年的「怒不擇言」,責罵他這般殘暴惡毒,如果再不停止作孽,將會受到「天譴雷誅」的惡報。今天,面對這個不幸被我說中的青年,不禁歉疚起來。「我非常悔恨!」籃球員說:「悔恨當時不但不聽從先生的勸告,甚至於變本加厲,大量濫殺。想不到先生所說的因果報應真有其事,而且來得這麼快。時間才過兩三個月,一個清晨去網魚時,被一條「巴甲保」魚刺傷,發炎腫痛。本來不很在意,只吃了些止痛消炎藥片。但是不久傷口潰爛,痛入心肺,到醫院檢查,醫生說是破傷風,毒菌已經進入血管,非把小腿切掉不可,不然有性命的危險。就這樣斷了左腿。至於右腿,是被一個騎機車的醉漢撞倒,脛骨折斷,現在還鑲著不鏽鋼呢!」

聽完了殘障運動員的講述之後,我心裡有一點歉意和愧疚。歉意的是當年不該說得太重,有如詛咒;而愧疚的是沒有心平氣和地教導他。想到這裡,不知不覺潸然淚下。



一家都是哮喘人

廖大嫂一連好幾天打電話找我,追問有關中藥能治「哮喘」的情況。她聽說我曾介紹一種青草給她的朋友治療哮喘,急著想知道效果如何,因為她最小的兒子、媳婦,及五歲的小孫兒,一家三口都得到這種病。

這就很奇怪了,一家有一個人得了這種病已是不幸,而這家卻一連有三個人?我對廖大嫂說,有關治療痰喘症的中藥非常多,但最好還是請教專科醫生。那次我給的是朋友介紹的、治療比較輕微的病,是用草藥七澤蘭加搜山虎一起煮水飲用,僥倖治好了。其實哮喘藥並沒有定方,所以最好去請教醫師,而同時三個人雖然得了同一種病症,但也不能吃同樣的藥,因為體質、年齡各有不同。

最近廖大嫂又來找我,告訴我一個奇怪的消息,說她兒子的小姨子,最近從廣州來跟他們同住,還不到半年,竟然也得了「夏龜抽」,一家四口全是哮喘人。

這回就引起我的好奇了,想了解這「一家都是哮喘人」的怪現象,說不定背後有什麼不尋常的消息。

廖嫂最小的兒子阿裕到北京讀書,經過三年的刻苦奮鬥,畢業後回來,並帶來一個美麗又多才多藝,會唱歌跳舞的廣東姑娘,免費給廖嫂做媳婦,也叫做「活文憑」。

阿裕回來後,跟他父親說,經營雜貨店生意是落伍跟不上時代的低級生意,營業的時間長,從早上八點開店到晚上八點才打烊。賺錢少又工作繁重,希望父親改行,經營有厚利又時髦的事業。他父親光叔一聽便發火:這小子出國才三年,便這麼放肆,簡直狂妄至極;雜貨店的工作重、時間長是事實,但是說「賺錢少、利潤薄」,哪能送四個兒女修完大學,其中還有二個碩士,而阿裕更上北京讀書?父親一怒之下,便讓他們去自立門戶,從事新時代的所謂高等職業。阿裕也真的離家,夫婦倆去應徵私人航空公司,當起空中少爺和空中小姐。

廖嫂約在星期六接我到她兒媳的市郊小別墅,是一座一層樓的高級住宅。進入屋裡坐下,兒子送來冷凍開水,忽然聞到一股腥臊的氣味從廚房傳出來,是媳婦準備做晚飯。廖嫂可能也聞到這股氣味,問她兒子:「是不是又在炊煮什麼羊肉、狗肉了?」阿裕笑著說:「很久沒有吃狗肉了,今天早上到市場,經過一家野味店,恰好殺了一條大蟒蛇,我好說歹說,才肯賣我半公斤。連前日殺了一隻大花貓,加上一些黨參、淮山、枸杞清燉,廣府人叫『龍虎會』,是您媳婦的拿手好菜色。可惜阿媽您『吃齋』,不然…」

廖嫂等不及兒子說下去,便馬上走進廚房,將冰箱打開,赫然見到一隻剝了皮的貓屍首。她差一點昏倒,快步走出來,對著她駕車的女兒說:「快回去吧!我忽然心痛,又忘記帶藥!」並招手叫我一齊上車。

廖嫂上車後半臥在後座,閉上眼睛猛吸驅風油。

我正奇怪她好不容易約了我,兒媳倆又好不容易能在同一天休假—因為他倆的這種「高等」職業,每天都在高空飛來飛去,有時一飛便是三十小時,雖然都有休息假日,但是兩人往往陰差陽錯,很難一起休假。

隔了一會兒,我看她已恢復正常,就問她說:「你兒子夫婦,是不是都喜歡吃野味,尤其貓、狗、蛇、鱉之類的?」「阿裕這個孩子,從小膽量很小,不要說吃蛇吃鱉,就連看到也會害怕。畜牲肉類也不大喜歡吃,但是自從到北京讀書幾年,尤其在廣州住了一年多,回來以後便喜歡吃肉類,尤其喜歡吃那些蛇蟲蠍子、龜蛇狗兔!唉!為什麼會變成這般冤孽!」廖嫂又說:「前天星期三。聽說孫兒發高燒。我去看他,當時媳婦連同剛從國外來的小姨子在家,這時恰好屋頂有一隻發春的大花貓亂叫,媳婦問我:『貓咪是誰家的?』我答說泰國野貓、野狗多的是,可不一定是誰家的!沒有想到剛才阿裕說他的老婆正在做什麼『龍虎會』.我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,果然看到冰箱裡那隻剝了皮的貓屍。想必是前天在屋頂叫春的那隻大花貓吧!罪過,罪過!阿彌陀佛!」

「這便是了!」我說:「你的兒媳、孫兒,連同剛從國外來的小姨,『一家都是哮喘人』是跟吃貓肉有關。一般人以為吃貓肉可以去除濕氣,尤其廣東人喜歡將貓蛇同煮,稱為『龍虎會』,說是可以去濕壯陽等等,其實這是虛傳。貓的腰脊骨有毒素,吃了以後最容易得到哮喘。」

「那麼,有什麼藥可以醫治呢?」廖嫂急忙問著,可憐天下父母心,愛子是這樣的心切。

我說:「藥方是有,但我不是醫生,不能亂開處方。但是據我所知,要治療這種『吃貓腰脊骨痰喘』並不困難,只是要找到高明的醫生。可是治好了以後,最好是終身不再吃貓肉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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