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11月16日 星期四

《科學時代的因果錄—泰邦奇譚》9


遊魂鬼

巫醫侖碧把他那座泰式兩層樓古屋,擴建成一座小型公寓,才能容納日益眾多的人。這些人從四面八方來求醫問卜、擇日進宅、動土安神、婚喪嫁娶等,各階層人物都有,包括:農夫小販、工商、市民、公務人員,甚至還有老師教授、醫生護士等,有一本厚厚的簽名簿,寫著到訪的人士,便有好些是曾任大醫院的大夫,也甚多官府貴人。毗近的來來往往,遠方的則與親友寄宿在這裡。總之,這公寓式的住家有點像旅店,而侖碧本人則如救苦救難的菩薩。

侖碧不但能用巫術醫治現代科學所不能治療的怪病,且能通過靈界跟幽冥鬼魂溝通。請神請鬼,每每有不可思議的效果或奇蹟,使人驚嘆佩服不已。這天,有位公立女護士和青年教員丈夫,帶著六歲女兒來找侖碧,說女兒被一鬼魂纏著,要請侖碧作法趕走。說實在的,這對青年教員護士,要不是萬不得已,到了「山窮水盡疑無路」的地步,是不會輕易相信這種虛無縹緲、怪力亂神之說的。侖碧明悉來意之後,做了一番動作(稱為「靈界審查」)之後,侖碧說一個年輕女鬼,看中了且愛上了小女孩,要拿這小孩去做乾女兒,這個女鬼是「訕帕衛氏」─遊魂鬼。

「什麼是『訕帕衛氏』?她為什麼愛上我們的女兒?」青年夫婦惘然地問。

「『訕帕衛氏』是印度梵語,是人的死期未到卻死亡的一種遊蕩幽靈鬼魂。」侖碧說。

「鬼分成許多種類,有善鬼、惡鬼、良鬼、壞鬼、厲鬼、野鬼、上流鬼、下流鬼、捉狹鬼、搗亂鬼、惡作劇鬼、貪心無懨鬼、多情鬼、無義鬼、賭鬼、酒鬼、艷鬼、幽魂怨鬼、飄蕩野鬼、風流色情鬼、鰥寡孤寒鬼,還有那未遭業報輪迴的準人鬼等,不勝遑舉。從前太平盛世人鬼分隔,人是人,鬼是鬼,現今亂世人鬼不分。總之,這個看中你們女兒的多情鬼,心地也屬善良,本是飄蕩無定所,那天藏身在一處白蟻窩,小孩到白蟻堆玩耍,被她看上,故每天纏著她玩,已經十二天了。」侖碧半幽默半開玩笑地解說,聽得年輕夫婦緊張且駭然。

如侖碧所說,十天前孩子到鄉下外婆的紅毛丹園遊玩,曾到一處大白蟻窩。外婆警告過小孩不可靠近,但是小孩不懂,回來後便痴痴呆呆,盡說些聽不懂的話。一舉一動失去孩子應有的本性,有時更作些驚人的舉動,如爬上天台或芒果樹,更不用說要去上吊或跳水自殺,害得全家人心惶惶。

醫生診查不出什麼症候,到幾處廟裡請和尚作法澆符水,都不能解決。如今聽侖碧這麼一說,倘若這位多情女鬼真的要把女兒帶去作乾女兒,那怎麼辦?夫婦不約而同地把女兒摟得更緊,恍若惡鬼要把她帶走,使得在座其他來問事的人,也跟著緊張並表示同情,一時之間屋內的氣氛,有點沉悶淒惻。

「沒有辦法把這惡鬼除掉嗎?」一位來請侖碧擇日安土神的中年婦人說:「無緣無故便捉拿人家的女兒 這鬼未免太不講理,太可惡了!」

侖碧說:「辦法是有的,但是鬼不能除,這鬼更不可惡,也是可以講理的!」一聽到侖碧說有辦法跟鬼講情理,青年夫婦雙雙跪下,淚流滿面地向侖碧再三磕頁禮拜,可憐天下父母心,愛子如痴若此。

「這鬼跟小孩有一段宿緣,要在今世了這段緣,不然小孩才六歲,那會在白蟻窩說『很想住那裡』的話,這也叫做宿業!」侖碧說。然後點起香燭唸動咒語「請鬼」來談判。在座的人都有點緊張,尤其青年父母更把女兒摟抱得緊緊的,大家覺得屋內的空氣有點稀薄,彼此之間呼吸相聞,電風扇吹來的風,顯得格外有些寒意,皮膚疙瘩不自然。隔了一會鬼來了,附在那位剛才說要除鬼的中年婦人身上,人鬼相會對白,一場不可思議的奇聞異見於是開始。

經過一番談判,做父母的要求,與遊鬼討價還價,最後這個遊魂鬼心軟了,答應不帶走小女孩了;但要買一個美麗可愛如這女孩的洋娃娃,送到那白蟻窩,並捐錢印一些善書經冊,功德迴向給她,俾他日業報盡了,再輪迴轉世有資糧,不會墮入三惡道。鬼魂又報出她的姓名。做父母的一切無不答應,點頭如搗蒜,也一切如願,圓滿結束。

>遊魂鬼也說要走了,臨走時說這個被她「借竅」的女人,太沒禮貌,剛才說要除鬼,理該把她重重懲罰才對!說罷,雙眼發直,兩手向前伸,直奔到屋前一大片荊刺蔓草叢裡,然後鬼魂便離開,婦人倒在荊莿堆裡。所有的人嚇得駭然奔出來,大家七手八腳幫忙將婦人扛抬出來,滿身被荊莿刺得鮮血直流,一場人鬼相聚的悲喜劇也就結束了。

說了這段「鬼故事」,印證鬼魂的存在,及因果業力的可怕,也唯有修道立德,行功了業,才能消解累世的冤孽債。問神問鬼,不如問心。仙佛說得好:「欲消前生冤孽債,憑你功德可勾消。」



逃脫厄運

孩童時候,我們兄弟姊妹晚上總是喜歡圍繞著母親聽故事,母親勞累了一整天,本已疲倦不堪,但聽到我們吵著要聽故事,精神又振作起來。不知那裡來的力量,一講便是一整個鐘頭,直到我們睡著了,她才休息。這便是世間最偉大的母愛了。時間飛逝,母親逝世已多年,如今再沒有機會聆聽到母親講故事了。

在先母所講的許多啟智、道德寓言的故事中,我記得很多則,其中有一則叫「假吃三官素」的小故事,是講一個人存了一點仁慈之心,在作客時不忍看主人殺雞殺鴨,騙主人說他是持三官素的,就這一念之仁,當天渡船逃過沉舟之厄運。恰巧上個月,我跟一位朋友到內地探親,因我友一念之仁逃避一場災厄,跟那假吃三官素的故事吻合,更使我緬懷起先母的慈容善語了。

上個月,我跟一位短期出家當和尚的朋友到內地探親,這位朋友雖是短期出家當僧人,但修持的教律、戒條卻很嚴謹。他說現在泰國一般的和尚都鬆於持守戒律,而且每位和尚都犯了佛家的第一戒─「不殺生」。即使不是親自殺生,但吃人家供養的,仍是殺生,叫做「為我而殺」。

我們在親戚的農鄉逗留到很晚,才由表弟駕著用犁田車改裝的貨車,從村落乘夜車到京畿。這段路只有十二公里,全是泥土路,且上午下了一場豪雨,雨水滿溢了兩旁的田,所以足足走了一小時才到達市鎮汽車站。滑溜溜的泥濘路,汽車本來便駛得很慢了,我擔心到車站趕不上第一班車,那便須多等兩小時,才有第二班車。可是一路上,和尚朋友再三吩咐表弟,盡量放慢速度,不要碾壓到路上的小螃蟹,因為水滿溢之後,魚蝦小蛇等都非常忙碌而來來往往。

和尚朋友除了吩咐駕車者小心放慢速度(本來就慢得不能再慢,沒有速度可言)外,他還三兩次叫停車,走下去把幾隻「橫行天下」的小螃蟹,撿起放回水田裡,還有幾條小土虱魚,擱淺在路中央水漥,一一把牠們放回田裡。我心裡真有點不服氣,認為和尚總是花樣多,要不然就是假慈悲。等到第三次叫停車,我便耐不住氣提出抗議了,說這樣停停走走,本來便很晚了,到城裡可能趕不上車。好心腸的和尚說:「第一班車趕不上,不是還有第二班、第三班嗎?再不然明天不是也有車開行嗎?」

真給他氣得一佛出世,二佛昇天。如果是在幾年前,我一定丟下他自己走了,現在總算還有點小涵養,忍耐著,只在心裡暗罵他。不出所料,到達城裡車站,第一班剛剛開走,第二班車則要多等三個小時,因為今天客人少,第二、第三合併成一班。

我們打發表弟先回,和尚便悠然自得坐著閉眼入定,不比我的焦急,無可奈何走來渡去,好不容易等到汽車進站開行。夜的序幕也遮蓋了大地,汽車在荒野的柏油路上奔馳,外面一片漆黑,車廂裡的電視開著,錄影帶播著詼諧逗趣劇,大家聚精會神看得甚是開心,也不知時間跟路程競跑,這時眼皮有點不受指使,自然而然合上了。

汽車突然放慢速度,終於停下來。黑暗的馬路中央,停著一輛警巡車,車頂上的警訊燈閃爍旋轉,甚是刺眼。路旁停著一排數十輛大小汽車,全都開亮著車燈,不用說又是發生車禍。我跟著下車走到前面去看,不得了!大家忙著扛屍體和受傷的人。有兩輛大車傾倒在路旁,一輛是十輪貨車,一輛是長途客車,路邊還排著幾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,一片噪雜。有的說已發現十三具不會呼吸的人了,有的說二十多個人斷了手腳,也有的已送到附近醫院。

原來這輛傾覆在路上的冷氣巴士,便是我們趕搭不上的第一班車,先行開到這裡,為超越一小貨車,而跟十輪貨車撞個滿懷。我看得心驚膽寒,雙腿發抖,跑上原車。看看和尚朋友還閉眼入定,對外界所發生的事無動於衷,我不覺感到熱淚奪眶而出,合十向他頂禮。

阿就是蘭姊六個兒女—四男二女之中,最小的兒子。三年前,溺水死了,死時才十五歲。

阿就雖然只有十五歲,但卻長得一副大人模樣,舉止談吐有大人的風度。自六歲即喪了父親,非常體貼母親,每天放學回家,總是依偎著母親。他除了學業成績名列前茅外,同時還會煮飯做菜,幫忙家務,很得哥姊們的疼愛,蘭姊更視為命根子。

那天學校放假,老師帶他們五十多住同學到北部大水壩游河,不料阿就被水溺死了。當屍體運返家門,蘭姊哭得死去活來,使人見了為之心酸。二姊美玉替阿就換衣服、擦粉梳頭。在入棺之前,用一枝原子筆在他的手臂寫著「濃就」(泰文字),並圈了一圈藍色墨水。喪事便在一片悲淒氣氛中完成,火化之時,蘭姊在火葬台畔對著相片說:「就兒如愛媽媽,再來投生我家。」說完即昏倒。

半年後,蘭姊的大媳婦產下第二胎,一出世,手臂就有一圈藍色墨水痕,隱約有「濃就」二字。現今已三歲多,乖巧可愛,聰明出眾,跟他祖母蘭姊特別親,而大家都認為是阿就來轉世的。

另外,在內地有一隻懂人性的水牛,已有四歲,一連六度被賣進屠宰場,被殺前,都是用兩隻前腳跪地求饒,雙眼淚流不止,使得殺牛的大哥心軟,下不了手。連被放過六次,成為轟動一時的大新聞;最後有一位洋人被其靈性感動,出錢買下放生。

這則新聞經報紙、電視、傳播界的報導,傳到一位高僧「阿曾」處。這位阿曾能知三世因果,當他入定之後,說出一段警世箴言:這條牛前身是戶位某府某縣的縣長大人(因其後代子孫還健在,故和尚不肯道出姓名),這次轉世為牛已是第九次了,也是最後一次。古德云:「一世為官九世牛」,便是這個道理。

這位投胎牛身的縣長大人,做官時雖沒什麼仁政善績,但也沒做什麼大罪惡。然而貴為一縣之長|一方的父母官,難免造下不公的冤情。諸如每年縣長生日時,人民殺了許多禽畜來孝敬,還有許許多多有心或無意的罪、過、錯,都會造成一世為官九世牛的因緣。

就因為這是最後一次轉世牛身,所以這條牛才能屢次求得饒命—其最大的因素還是因為業債償完,才能每次遇到心腸軟的屠夫。這便是人死後轉世的故事,可怕的因果律。
一個死多次的人

一個星期天的下午,暉嫂和她守寡的女兒駕車來接我,要我陪她們到新港求問大聖爺指示:重病中的暉兄,何時才會死?

這就荒唐了!從來求神問佛只有祈求病人早日平安,從不曽聽求問什麼時候死的。在車上,暉嫂知道我心生疑惑,便對我說:「暉兄臥病十一年,花去了數百萬銖醫藥費,眼看家產就要花完了,他的病卻一直不見好轉。甚至有三次,已經替他穿上壽衣了,隔了一晚或半天,忽然又清醒。這一回是第四次昏迷,要不要先幫他穿壽衣呢?」暉嫂聽說大聖爺很靈驗,因此請我帶路,前往求問「這次會死嗎?還是死不成?若還不會很快死,是否可請求大聖慈悲,快點帶他『上路』,以免受病苦的折磨。」暉兄自得病以來,已有十來年。我曾探望他幾次,每回看到他痛苦的模樣,真的希望他早日死了好,最低限度肉體上可得到解脫。說話間已到大聖廟◦每逢星期日,齊天大聖降鸞,為眾生治各種疑難雜症◦我向來對鬼神不輕視也不諂媚,曾寫下前賢贈言以為座右銘:「信鬼、敬神、拜佛、學佛,是幾件看是相似而其實是不同的事,需要用智慧去分辨,要多看聖訓,多親近善知識。自己起心動念要光明正大,暗室不欺;不要有貪妄心,不要有不良的企圖、邪念,才不致被鬼迷著心竅。」我們來晚了,登記的號碼在百數以上,要等很久才能輪到。我忽然想起「法律不外人情」的俗話,不知可否改成「仙佛也講人情?」於是就請熟稔的廟中理事幫忙,請他到大聖駕前疏通—「遠來有優先權」。承蒙大聖爺慈悲,有求必應,准許暉嫂母女先進去求問,我則在外喝咖啡等著。>隔了一會兒,母女愁眉苦臉出來,向我招手上車。我急忙問她:「大聖爺有何指示?」暉嫂慢吞吞地轉述:「他的業債還未還完,不會輕易死去。冤孽還要磨他一段時期,花他多點錢財,才會讓他死。」 「這就惨了 !」駕車的女兒接口說:「家產已快花完了,再拖下去……」母女談話的語氣都好似盼望病人早點死,很疼惜錢財。我默默聽著,很不是味道。暉兄一生拚命,吃盡苦頭,為養活一家老小,什麼工作都做,最後從事殺生的行業。起初每天殺十幾二十隻鴨,調味成滷鴨,再用機車載到市郊組屋兜賣◦由於他滷的鴨味道好,於是生意日漸興隆。從用機車載改用小貨車接運,再發展到用大卡車配送的滷鴨工廠。據說現在京畿市郊許多大馬路旁的滷鴨攤販,便是暉兄發明的。原來暉兄在市郊幾條車輛多的馬路攤販邊,寄放一隻凳子、一個玻璃櫥,擺吊十多隻滷鴨。那些小販不必投資分毫,便能做生意,賣不完的,晚上還可收回。每天若賣出一、二十隻,便有幾百塊錢賺。因為利潤不錯,攤販們一時相爭,蔚成「滷鴨馬路」。更有許多小販為招攬生意,掛起「郭靖滷鴨」、「洪七公滷鴨」、「展昭」、「包公」等牌子。

沒有幾年的時間,暉兄賺了許多錢,接著便買地置屋,兒女也送上高等學府。後來有人仿效他做生意的手法,想要搶他的地盤,也同樣上門送貨,有賣出才收錢,而且增加利潤。起初幾天,那些貪圖厚利潤的小販紛紛轉投新工廠,但是三五天過後,全都重新回來。原來新工廠的滷鴨還不到收攤時,便飄出腐味,尤其是大熱天,到了傍晚時,便有滷鴨生蛆,臭味陣陣難聞。反觀暉兄工廠的滷鴨,就算是擺個三天兩夜,也不會變質有腐味。這便是獨門技術,最高商業機密,不足為外人道也。

然而,世間沒有永遠的秘密,尤其是攢錢的技術。故有人千方百計窮究,終於秘密公開了。大凡食品為保存久藏,都是添加防腐劑,但是有一定的期限;而暉兄竟然採用注射人類屍體的防腐劑。這種防腐劑藥效強烈,一經用水滲浸過屍肉,雖然經過好幾天,還是硬繃繃地挺直著。

現在的捕魚船已不必像從前,每次出遠海要載上半船冰塊,以冰凍捕獲的魚蝦。捕魚人只須備上幾公斤死屍防腐劑,便能讓一大船魚蝦七天不會腐壞。市場上的肉品,也多數用這種藥水浸泡。現代人吃了太多肉類,無形中在身體裡囤積了大量的防腐劑,對身體的傷害不可言喻。自從他人也如法炮製後,暉兄的滷鴨生意便一落千丈。雖然如此,暉兄也賺了不少錢,但也因此造下很多惡業。

暉兄在生意最鼎盛的時候,一連作了三大發明—便是殺鴨機、拔毛機、剖腹器—一天之中,殺了三四千隻鴨子,一年内便殺了百萬條生命,這麼多的業債怎樣也是還不完的。大聖爺說他業債未完,冤孽纏得太凶,不會讓他死得太快◦原來暉兄死很多次是有理由的, 所以叫死多次的人。

但願大家皈依正道,返回本心,抱守「同體大悲」的情懷。有詩云:「我肉眾生肉,形殊理不殊;休令閻君斷,自問應何如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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