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8月3日 星期四

得長壽

一 專持勸化的楚石和尚
  明朝正德年間,南嶽有位高僧,名叫楚石,博通三藏,平日專持金剛經,如果有人向他求法,不論對方賢愚貴賤,他都大聲地說:「努力受持金剛經吧!」楚石到了一百七十一歲始坐化。
  跟他同時的有白藤和尚、無極和尚,也是專門勸人持誦金剛經。白藤活到一百三十歲,無極活到一百二十四歲。


  二 燭光離地三尺
  陳國寶,唐朝人,他的夫人是芮公寬的姊姊,虔奉佛法,平日持誦金剛經。有一次,她正在誦經,僅剩一兩頁,即將誦畢,忽然覺得頭痛起來,無法繼續念誦,到了晚上痛得更厲害。她惟恐因此死去而不能將經誦完,遂命婢女去拿燭火,但是火種已滅,婢女空手而回,夫人見狀,嘆息不已。
  這時,全家人忽然看到廚房中有燭光自動移動,並沒有人拿著,燭光離地三尺漸漸穿過廳堂,直入夫人臥室,宛如白晝一般。夫人十分驚喜,趕快取經誦畢。
  一會兒,家人取得火種,燭光即滅,夫人的病也痊癒了,從此每天虔誦五卷。
  芮公臨終時,夫人前往省視,芮公說:「五姊以念經功德當得長壽,並可受生善道。」
  後來夫人活到八十多歲,無疾而終。


  三 鬼使獻策
  唐朝麟德元年,竇德元官拜宗正卿,奉派為揚州按察使,要坐船渡過淮河,駛離岸邊不久,看到岸上還有一個人在等船。當時已是日落時分,岸邊已沒有渡船,竇德元看那個人臉色憔悴,心裏很憐憫他,於是命人將船駛回岸邊搭載他。
  航途中,德元開始用飯,也分給他一份。
  抵達岸邊後,德元騎馬,那個人跟隨在後,走了幾裡路,德元看那人似乎不肯離去,就問他說:「你是誰?為什麼還不走?」那個人回答說:「我是鬼使,奉命到揚州追竇德元。」
  德元一聽大驚,立刻下馬,跪在地上,向鬼使叩頭,說:「我正是竇德元,求你指示方便,務必替我想個求生的辦法。」德元邊說邊哭,再三的乞求。
  鬼使想了一會兒,才說:「剛才承蒙你憐憫搭載過河,又蒙賜給食物,這份盛情使我感動,所以我告訴你一個方法,倘若你念誦金剛經一千卷,就可以免除此厄,等你念滿千卷後,我再來通知你。」
  德元到了揚州,面臨生死關頭,不敢懈怠,馬上開始誦念金剛經,日夜不停的持誦。
  過了一個多月,德元念完一千卷,鬼使又來了,告訴德元說:「你誦經已經滿一千卷,再也不必擔憂,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冥王。」
  德元跟隨鬼使進入冥府,看到一位身穿紫衣的人,走下臺階向他拱手作禮說:「你誦金剛經一千卷,有大功德,現在還不是來的時候。」遂放德元返陽。
  德元醒來之後,才知道已經死了一天。一會兒,鬼使又來,向德元乞求食物及紙錢,德元馬上命人拿飯菜請他,並燒紙錢。
  德元向鬼使詢問一生的官祿,鬼使說:「你以後將改任殿中監,次任大司憲,次任太子端尹,次任司元太常,次任左相,享壽六十四歲。」
  後來果如其言,德元並將此事奏聞高宗,高宗並下詔,命令群臣誦金剛經。此事係德元的曾孫,在梓州親自向孟獻忠述說的。

四 一念惻隱得延壽之法
  唐朝天寶年間,有一位張姓禦史,已佚其名,奉派出使淮南,擬渡淮河,船將要駛離岸邊時,從後面奔來一位黃衫人,自稱有急事請求搭船,船夫不肯,並出手毆打。
  張禦史見狀馬上制止,向船夫說:「讓一位老百姓順便坐船渡河,又有何妨?」不僅讓黃衫人上船,又親自拿船上剩餘的食物招待他,黃衫人面帶愧色地向張禦史致謝。
  渡過淮河,抵達岸邊後,黃衫人向張禦史辭別,分路而行。
  一會兒,張禦史到達驛站,看到黃衫人已經候在驛站門口,未免有點憎惡,心想:「我剛才已經讓你順便搭船了,你又來幹什麼?」
  黃衫人向張禦史說:「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,但不能讓左右聽到。」
  張禦史摒退左右後,黃衫人才說:「我是鬼使,奉冥司之命前來抓你,本來剛才渡河之時,就應將船翻覆,讓你溺死於河中,但蒙你厚意相待,不敢忘恩,所以不忍驟然下手,但是,最多也只能再讓你多活一天而已。」
  張禦史一聽,驚駭不已,立刻跪下向黃衫人求救,請他無論如何也要想個辦法解救。
  黃衫人說:「你如果能夠在這一天的期限裏,轉誦續命經千卷,就可以延壽。」說罷遂離去。
  走到門口,黃衫人又回頭告訴禦史說:「你知道續命經嗎?就是人間的金剛經。」張禦史又問:「今天已經這麼晚了,我如何來得及念滿千卷呢?」黃衫人說:「只要有人轉誦的都可以。」張禦史便向黃衫人再三地致謝。
  送走了黃衫人,張禦史立刻召集所有的屬下及附近百姓,約有數十人,大家聚集轉誦金剛經。
  直到次日晚上,終於念完一千卷,誦畢後,黃衫人也在這時來到驛站,向張禦史說:「你已經可以免死,但是要跟我到冥府謁見冥王。」眾人看到張禦史跟隨黃衫人而去。
  張禦史入見冥王後,稟告冥王說:「我已誦讀續命經千卷,是否可以延壽?」冥王命典吏勘驗,經查屬實,合掌讚歎說:「功德不可思議,可以延壽十年。」張禦史遂得返陽。


  五 卻鬼延年
  王陀,唐朝人,任膺揚府果毅,頗通佛法。有一天他染患重病,知道這是宿世罪業,遂斷食葷肉,發心持誦金剛經,每天五遍。
  後來又染瘴疫,親見鬼使要來抓他,王陀趕緊誦經,鬼使聽他誦經就退了回去,不敢逼近。他繼續念誦,鬼使遠遠的對他說:「冥王命我來追你,你且暫時停止念誦。」
  王陀剛一停止,就昏迷過去,胸悶欲絕。這時,又來了一位鬼使說:「他是念經人,冥王下令暫且放他六個月。」
  王陀甦醒以後,倍加精進,不敢懈怠,日夜不停地念誦。經過六個月,一直未見鬼使再來。有一天晚上,他聽到空中有聲音說:「王陀!你以持經的功德,可以享壽九十。」
  王陀的哥哥因病去世,幾天後,王陀看見哥哥告訴他說:「你要努力讀誦金剛經,救我地獄之苦。」話未說完,看見一個人將他的哥哥推入地獄。王陀恐怖萬分,疾步走回家中,有六隻羊擋住去路,不讓王陀過去,王陀立刻誦金剛經,他看到羊隻逐漸縮小,誦經完畢,所有的羊也就消失不見了。
  返回家中後,即為哥哥誦經五千遍,救拔地獄之苦。王陀又廣勸大眾持誦金剛經,自己也持誦不輟,後來果然活到九十歲才去世。

 六 續命經
  明朝嘉靖年間,歸安茅鹿門的傭僕,名叫馮勤,他曾經遇到一位相士,斷定他會早夭,因而憂慮不已。
  他向一位老和尚請教如何才能延年益壽?
  老和尚說:「如果是卑下的人,無力積德,可以拾焚字紙,並且念續命經,這樣就可避免夭折。」
  馮勤問道:「何謂續命經?」
  老和尚告訴他說:「續命經就是金剛經。」
  馮勤聞言大喜,向老和尚拜謝,立刻付諸實行,他準備了竹夾子及竹籠,打算沿街揀拾字紙。
  從此,他白天走遍大街小巷,將路上穢惡的字紙,揀取置放於箱中,洗滌乾淨後,曬乾焚燒,燒存的紙灰,包妥丟到清流水中。他做得很仔細,縱然隻字片紙,也不敢疏忽遺漏,晚上則跪誦金剛經一卷,並且迴向。
  馮勤天天如此,習以為常,後來他漸漸知書,略通文義,鹿門對他也尊敬有禮。馮勤的家道逐漸豐裕,育有二子四孫,享壽九十五,無疾而終。
  
    七 善神擁護
  魏恂,唐朝钜鹿人,曾任博州司馬。神龍年間,加三品,官拜右監門大將軍,平日持誦金剛經。
  這時,京城有位名叫蔡策的人,暴死幾天後又甦醒過來,他說:「我被冥官審訊時,看到一位鬼使回稟冥官說沒有追到人,冥官要鞭打鬼使,使者說,將軍魏恂受持金剛經,有很多善神擁護,圍繞數重,追他不得,並不是故意縱放。冥官又換了別的使者前去,回來稟告的話仍是一樣,追魏恂之事遂告作罷,冥官與鬼使同聲讚歎。」
  知道這事以後,從此更加精進持誦。
  
    八 階下停刑
  唐朝時,江陵開元寺般若院有位和尚,法號是法正,每天持誦金剛經二十一遍。
  長慶初年,他年已六旬,有一天病死入冥間,冥王問他:「師父生平作何功德?」法正回答道:「經常受持金剛經。」
  冥王一聽肅然起敬,向他拱手作禮,請他在繡座念經七遍,冥間的侍衛們合掌靜聽,階下也停止行刑,冥王特別走下臺階說:「上人增壽三十年,希望你勤誦不輟,命終必能出離生死。」
  冥王派一位冥吏送他返陽,他走了數十裡,看到前面有一大坑,深不見底,冥吏從他背後將他推入坑中,於是就醒了過來,已經死去七日,唯有面部未冷。
  荊州的常清和尚,親眼看見他復活,直到八十多歲仍然活著。
    九 一分功德祝庇冥司
  董進朝,唐朝人,時常持誦金剛經,並祝禱說:「願以一分功德,迴向祝庇冥司。」
  有一天晚上,月色皎潔,他站在城上,看到四個身穿黃色衣服的人,聚集在城下談話,他聽到自己的名字,好像是要被追捕的樣子。他們互相說:「董進朝常持金剛經,並以一分功德,祝庇冥司,這麼久以來,我們蒙受他的恩惠,現在怎麼忍得下心來殺他?」其中一人說:「他家對門有一位同姓同年的人,壽命即將結束,可以由他代替。」說罷,一轉眼四個人都不見了。
  次日清早,聽到對門傳來哭泣聲,進朝詢問其故,死者父母說:「我的兒子昨夜暴死了!」進朝聽完不禁感動流淚,並說出昨夜的經過。除了協助將死者殯葬外,並供養死者的父母到老。董進朝後來出家,法號為慧通,住在興元唐安寺。
  
    十 增世壽一倍
  智藏和尚,梁武帝時吳郡人,住鍾山開善寺。有位相士對他說:「師父雖然聰明蓋世,可惜壽命不長,只能活到三十一歲。」
  這時智藏和尚年廿九歲,於是不再講經,竭誠持誦金剛經,禮佛懺悔,晝夜不輟。
  到了卅一歲時,有一天忽然聽到空中有聲音說:「本來你的壽命已盡,因般若的功德力,得以增加一倍的世壽。」
  後來再度遇到這位相士,相士驚奇地說:「現在夭壽之相已經全部沒有了。」並向智藏探詢原因,智藏說出持誦般若的因緣,兩人齊聲讚歎說:「經力不可思議!」
  智藏後來活到六十多歲才去世。
  
    十一 善神擁護,抓她不得
  張無是,唐朝人,居於布政坊。天寶十二年冬天,他從遠地回來,已經半夜。這時城門已閉,只好蹲伏在橋下休息。
  一會兒,忽見數十人騎著馬停在橋邊,說要派一個人到布政坊抓張無是的妻子及同裡的富翁王某,另外一人則到某處抓某些人,張無是聞之大驚。
  俄頃間,派出的人都回來了,其中一人說:「要抓的人都已抓到,唯有張無是的妻子,正在誦讀金剛經,善神擁護在側,抓她不得。」
  接著,他們將抓來的人一一唱名,無是識得王某的聲音,也聽到王某應諾。
  張無是返回家中後,看到妻子端坐誦經。她看到丈夫回來,就對他說:「我知道你一定會趕回來,所以誦經等待你。」天亮後,聽到南鄰傳來哭聲,原來是富翁王某死了。無是將橋下所聽到的經過說出,夫婦二人大為驚恐,遂發誓受持長齋,日誦金剛經四十九遍。張無是的妻子暫得免於一死,夫婦兩人都得長壽。
  

十二 烈火成灰
  唐朝易州有位參軍田某,平時喜好打獵,他飼養一隻兇猛無比的獵犬,每次出去打獵都利用牠追逐獵物。
  天寶初年某日,田某又帶著獵犬外出,偶然在田野間,看到牠咬著一本書,田某取來一看,原來是金剛經,就攜回家中。從此每天都取出讀誦,受持數年,誦了二千多遍,然而仍照常打獵。
  有一天田某死後來到冥府,看到眾多鳥獸圍攏起來向他索命。當時跟他同行的有十多人,冥王一一予以審問,其中有一個人,冥吏命他張嘴,用一丸投進他口中,馬上化成烈火,很快地將那人燒成灰燼;一會兒又迅速恢復原狀。這樣審問了六七個人,到了田某,投了三丸都沒有化成烈火。
  冥王感到詫異,問田某在世曾做什麼福業?田某說:「我起初喜好打獵,後來偶得一卷金剛經,已經讀誦二千多遍。」
  冥王合掌稱讚說:「善哉!誦金剛經可滅除無量罪業。」命令冥吏檢查田某的福簿,果如他所說,於是叫他當場念誦。剛一開始,殿中所有的鳥獸都消失無蹤。冥王對他說:「般若功德不可思議!你可以延壽十五年。」於是放他還陽。
  
    十三 我佛長生之法
  明朝正德年間,川西鶴鳴觀有個道士,名叫陳入玄,向神禱求長生之法。有一天,他看到一位自稱是金剛神的告訴他說:「你想求長生之法,可以前往岷山禮拜智融和尚,他會傳法給你的。」
  入玄依照金剛神的指示前往,他向智融和尚懇切的乞求,智融告訴他說:「金剛經偈雲: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。這是我佛長生之法。」
  入玄問:「既如幻夢,何謂長生?」
  智融大聲的說:「諸相非相,三藐三菩提心不入斷滅。」
  入玄言下大悟,遂告別返回,隱居瓦屋山之虎踞巖,從此每日持誦,始終不輟。
  他活到九十八歲,一日,集合所有道友說:「我少年時立志求仙家的長生,今有幸得到佛家的長生之法,但願諸公也能得我所得。」說罷瞑目而逝。
  

十四 持經得長壽
  梁天監年間,有位琰法師,十一歲即出家作沙彌,住在長安招提寺。
  當時有一位精於看相的人,可以從相貌及氣色以斷定吉凶,曾經被他看過相的人,認為他的斷言,往往有奇驗。有一次,琰法師請他看相,相師凝神注視後,對琰法師說:「你的相貌,非常聰明,智慧不凡,只可惜面帶夭壽相,恐難活過十八歲。」
  琰師為此深感憂懼,乃四處探詢、請益,究竟修何種功德可以延壽?很多人都認為,依佛法的道理,受持金剛經的功德最大,如能依法受持,必得長壽。
  琰師依照他們的指示,摒棄萬緣,入山虔心受持金剛經,日夜不輟。
  某天深夜,琰師見到房中顯出五色光明,一位身高五尺的梵僧告訴他說:「本來你的世壽僅有十八歲,如今一心受持金剛經,藉此殊勝功德,可以長壽。」
  說完就消失不見,琰師更加精進的修持。
  多年以後,琰師又去尋訪先前的相師,看看現在的相貌究竟變得如何。相師仔細地端詳,非常驚訝的說:「以前看你的相貌,我曾經斷言只能活到十八歲,真想不到今天竟然還能跟你見面!你究竟曾作什麼陰德,何以夭壽之相全消,現在則出現長壽之相呢?」
  琰師說:「我只是專心持念金剛經而已。」並將多年修持的經過詳加敘述,相師讚歎說:「我在塵俗中賴看相謀生,雖知積德可以延壽,不料佛法的功德,竟是如此殊勝,太不可思議了!」
  琰師活到九十二歲才坐化,臨終時,異香滿室,人人稱奇。
  
    十五 持經得長壽
  隋朝,開善寺有位比丘尼,大家都稱她為藏師,善於講經說法,遠近知名。
  當時,有位相師名叫何胤,精於面相,告訴她說:「您雖然是位法師,只可惜不能享長壽。」
  藏師聽後,惶恐不已,遂停止講經說法,發願要持誦佛經。她隨手從經卷中取一卷,抽得的是金剛經,於是開始持誦,足不出戶,不涉旁務。
  三年以後,她再去找何胤看相,何胤驚奇的說:「不知道是弟子的相術不靈,還是師父相貌已經改變,您現在已經變成長壽相了。」
  藏師說:「你的相術高明,只是佛法的靈驗更是不可思議!」遂具說三年來的修持經過。
  何胤聽完之後,讚歎的說:「修行的確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壽命啊!」後來果如何胤所說,藏師活到九十餘高齡。
  俗話說:「人心不同,各如其面。」芸芸眾生由於過去世所造的各種善惡業,因此各人的相貌亦迥然有異。命相家根據相學上的相貌格局,判斷富貴貧賤,壽夭窮通,均有脈絡可尋,未必全是迷信。然而命相學上最重要的原則還是「相由心生」,這是說一個人的相貌會隨著行為的善惡而改變,倘能心存善良,廣積陰德,縱然是壞相格也會轉變成為好相格,這很合乎「因果報應」法則的。
  自古以來,大多數的人都被氣數所拘,聽天由命,自己作不得主,惟有大善人及大惡人不受限制。袁了凡自遇雲穀禪師後,終身受持功過格不渝,卒得轉移氣數,改變命運。由此可見,命運可由自己來創造,應無庸置疑。我們想知道自己的命運,只需問自己的心地如何即可,所謂「且行好事,莫問前程」,應是我們正確的處世之道。

 

醫藥只能醫病不能醫命

 周少嶽,諱之程,明朝崑山人。五十歲時,忽然失明,眼睛的瞳孔變成碧綠色,縱然是大白天,仍然感到一片黑暗。他自以為殘廢,因 此一心歸依佛門,以消除宿世的罪業。他每天清晨誦金剛經三卷,誦經時一心不亂,高聲讀誦,如果有客人來訪,也不停下來接待客人。
  如此專心勤誦了十五年,有一天,忽然發現眼前似乎有一片亮光,但是一會兒又消失了,他驚疑萬分地叫家人來看,家人看到他左眼的眸子已能轉動。又過了兩個月,兩眼就完全恢復正常,重見光明,甚至比年少時的眼力還好。
  少岳有感於金剛經的功德,更加虔誠讀誦,後來活到八十歲,無疾而終。
  人們往往由於「因循」二字而蹉跎一生,少嶽因業障現前,兩眼失明。要是沒有這段因緣,恐怕還不知悔悟,到老蹉跎,一無所成,隨著業力流轉於生死苦海。這大概就是所謂的「因禍得福」「逆增上緣」吧!

  十三 兩眼復明

  明朝常州有位女尼,名叫慧貞。她是宦官之後,自幼舉止有節,長大後想要出家,得到父母的允許,並送她到楞伽菴。她出家後,朝夕 持誦金剛經。
  同菴中,有位女尼因穢事敗露,波及慧貞。慧貞此時正患眼疾,深感憤恨不平,因而兩眼俱盲。這樣過了三年,慧貞仍然朝夕持誦金剛經不輟。有一天夢見金剛神告訴她說:「妳的行為並沒有瑕疵,應當讓妳重見光明。」 隔天清晨,她睜開雙眼果然重見光明。後來活到九十歲,無疾坐化。

  十四 割股療親

  周得聞,字君升,清朝吳縣人。他天性至孝,五十多歲時,猶割股治療母親的疾病。母親去世時,他悲痛逾常,遂發願常齋,並持誦金 剛經,預定三年之內念滿若干遍,禮懺迴向亡母。他日夜不停地勤誦,致使眼睛生翳,看不見任何東西。
  雖然雙眼失明,他仍不停地誦經,從不停輟,當他快念完時,雙眼竟然復明。知道的人都認為這是他的孝心所感動,也是金剛經的功德力所致。
  有一天,他手裏的念珠在路上掉落數粒,直到返家想起時,竟在家中的地上撿得,確實是原來的念珠,因此撰寫了一篇《還珠記》,記載這段逸事。他屢次有瑞應,感到神力加被,因此更加勤誦不輟。


為哥哥誦經治病的吳思玄

吳思玄,在唐朝武后時,任國子監大學博士,虔信佛法,起初每天持誦金剛經二卷,五六年後,每天則持誦一卷。
  他的哥哥思溫,長安二年,出任漢州薊竹縣令,因病入京醫治,寄住在殿中省尚藥居奉禦,名叫張慶的家中,用針灸治療。
  張慶一向與巫師有來往,有一天,思溫忽然病發,非常危急,雖用針藥仍然無效。這時正好有一位務州的巫師,名叫褚細兒,來到張慶的家中。據說褚細兒可以見到鬼神,於是在庭中為思溫祈禱治病。
  這時庭中尚有數位官吏,而思玄的住處,離張家不遠,張慶派人去通知思玄。
  思玄很快地趕到張家,也在庭中為哥哥祈禱。褚細兒與思玄素不相識,驚奇的問說:「這位官吏是什麼人?何以鬼神看到他來,都嚇得趕緊逃走了?」
  思玄聽了,遂領悟到:原來我平日持誦金剛經,有護法善神保佑,所以鬼神一見到我,便嚇跑了。因此更加精勤念誦祈禱。他持誦了一兩天,思溫的病就痊癒 了。
  有一天,思玄在渭橋地方,看到一位大約八十多歲的老人,身上還穿著孝服,思玄覺得奇怪,就趨前詢問,那老人說:「我是為我生母帶孝,我的母親在四十三歲時,有位異僧教他持誦金剛經,能得長壽,於是我的母親每天念兩遍,享壽一百零七歲。我的姨母及鄰居們誦念,也都超過百歲。我是遵照母親的囑咐,每天持誦 金剛經,現在已經九十歲了。

  十一 瘰馱痊癒

  王昌言,唐朝京兆萬年縣人。久視元年時,他在表兄楊希言的崇仁坊當舖中管理帳務,因罹患瘰馱並延及胸前,疼痛不已,於是發心讀 誦金剛經,從此精勤不輟,然而身上的讒瘡卻使他痛得說不出話來。
  有天晚上夢見一位和尚手持錫杖,按住他身上的傷口,對他說:「因為你持經的功德,所以特地來替你治療。」
  昌言驚醒起床,不覺大聲叫喚。家人聽到他呼叫的聲音,趕緊過來探望,看到他的瘡口流出濃汁,大約有一升左右,他所患的瘰馱竟因此痊癒了。
  昌言從此專心受持金剛經,常誦不輟,活到了六十九歲,在長安元年時壽終。


癒疾病

 一 舐慈親之目,盲瞽復明

  唐朝武德年間,江陵有個人名叫陳昭,虔誠奉佛,持齋茹素,並持誦金剛經。
  一日,有一條大蟒蛇到他的座旁聽他誦經,誦畢即退,天天如此,陳昭見狀也不以為意。經過了數日,他有位鄰居名叫刁昌,勇猛兇悍,不信佛法,認為大蟒蛇是怪物,有一天伺機將牠殺死。
  過了幾天,刁昌就去世了。去世不久,他的妻子夢見他託夢說:「我生前殺死一條大蟒蛇,牠本來要聽金剛經一百卷,便可以飛騰,只差七卷,被我妄殺,如今苦不堪言,向冥司控訴,冥司遂派鬼使將我抓去,命蛇將我纏身齧噬,我現在痛苦難忍!妳趕快請和尚寫金剛經七卷,替我在佛前懺悔贖罪。」
  刁昌的妻子醒來後,想要寫經為亡夫懺悔,但是家境貧困,平日三餐不繼,那有餘力延僧寫經?因此傷心痛哭。
  她有個兒子,名叫僧護,年方五歲,問母親為何如此傷心?她說出事情的經過,僧護稟告母親說:「為什麼不將孩兒賣掉,來為父親寫經超薦呢?」僧護如此幼小,即有這份孝心,實在難得!
  她摟著愛子左思右想,除了賣兒一途之外,實在找不出第二條路,可以解決目前的困境。最後萬不得已,只好含著淚水將孩兒抱到市場,賣給一位四川的客商,換得兩貫錢。
  她既遭喪夫之痛,如今僅存的命根子,又將離她而去,她面臨生離死別,內心的痛苦實如刀割一般,但又不得不傷心的與愛子告別。
  送走了孩子,她將獲得的兩貫錢,延請僧眾寫金剛經七卷,她跪在三寶面前,至心虔誠的祝禱,發下了兩個心願:第一,希望亡夫依仗寫經的功德,化解仇冤,及早解脫痛苦;第二,但願今生之中,母子有再聚的一天。
  她日夜惦念著愛子,有時傷心飲泣,有時嚎啕大哭。由於傷心過度,竟然把眼睛哭瞎了。但她仍然每天持誦金剛經,孤苦伶仃的盲婦惟有靠行乞度日,境遇實在悲慘!
  她的兒子僧護跟隨著客商到了四川,一晃已是三十年,客商夫婦亦相繼去世。僧護非常懷念親生的母親,心裏惦念著:「母親賣我寫經,以超薦亡父,如今不知是否還健在?」思親之念湧上心頭,他把養父母遺留下的財產變賣,回到了江陵。
  他在江陵找尋了很久,始終找不到失散的母親,於是購屋定居下來。
  當年年底,他準備歲臘祭祖,於是找來幾個行乞的老婦人,請她們來家中誦念金剛經,誦畢後,僧護迴向祝禱說:「我幼年喪父,母親賣我寫經,以超薦亡父,今天倖而能夠重返故里,卻找不到失散三十年的母親,但願藉此誦經的功德,讓我的父母都能超昇。」
  僧護的話剛說完,其中一位老婦人叫著說:「孩兒呀!我就是你的母親,我等你等得好苦啊!那年你剛剛五歲,賣你寫經,以超薦你的亡父,你的賣身契還保存著呢。」
  僧護跟隨她來到她的住處,老婦人將賣身契取出,僧護悲喜交集,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。他雙手發抖,看到母親的眼睛已瞎,遂跪拜焚香祝禱說:「弟子拜告三寶及來往的大地神祇,家母雙目失明,祈求上蒼憫念弟子一片愚誡,讓家母的眼睛能夠重見光明。」
  他祝禱完畢,取水嗽口,用舌頭舐他的母親的眼睛。所謂「心誠則靈」,他的母親失明多年的眼睛,竟能重見天日。
  失散了三十年之久,母子重復團圓,已盲的雙目又能重見光明。當她看到這個失散多年的兒子,如今已經長大成人,不禁喜極而泣。母子兩人欣喜萬分地叩拜蒼天,當年的心願,終於如願以償!
  僧護的母親遂將三十年前的往事和盤托出,乃是由於丈夫妄殺蟒蛇,致身繫地獄,而且弄得家破人亡。如今仗蒙經力救護,終於能夠母子團圓。在旁的人對他們一家人的遭遇,莫不一掬同情之淚;同時對於誦經功德的不可思議,讚歎不已!

2023年8月2日 星期三

向佛陀求婚

已經證得無上智慧的佛陀,三毒盡除,
世間所有欲愛不能再誑惑他;佛陀不受繫縛。(偈 179/180)

  拘留國的婆羅門摩醯提利夫婦有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兒,求婚的人不斷,他明白告訴他們還不夠資格娶他的女兒。一天清晨,佛陀透過神通知道他夫婦二人證得三果的機緣已經成熟了,就出發到他經常火祭的地方。

  摩醯提利一眼瞥見佛陀時,當下認定佛陀就是他女兒要許配的對象。他便央求佛陀在原地稍事停留,然後急忙趕回家去叫妻子和女兒來。佛陀於是到附近去休息。摩醯提利一家人回來時,只見到佛陀的足跡,但他的妻子說留下這種足跡的人已經滌除所有的感官欲望。儘管妻子的看法如此,他還是毫無畏懼地找到佛陀,並向佛陀提及要把女兒許配給他。

  佛陀拒絕他的提議,並且敘述自己剛究竟證悟成佛時,魔王波旬美麗無比的女兒們如何誘惑他,佛陀說:「想要誘惑解脫貪愛、執著與激情的人是無效的,因為這種人不為任何誘惑所動。」

  佛陀繼續說道:「魔波旬美麗無比的女兒們出現在我面前時,我心中都毫無感官欲望。你女兒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呢?我甚至連碰觸的興趣都沒有。」聽完佛陀的一席話後,摩醯提利和他妻子明白其中的涵意,而對佛法有正確的信念。後來,他們都加入僧伽為比丘和比丘尼,最後兩人都證得聖果。他們的女兒卻深深感覺受到佛陀的羞辱,發誓要找機會報復佛陀。

‧摘錄自‧法句經‧故事集》達摩難陀法師著

思無常,觀不淨

佛在波羅奈國鹿野園中,與五百大比丘說法。佛陀開示大眾:當思無常,於一切時一切處。若能常思無常,便能斷除欲愛、色愛;若無色愛,則能盡斷憍慢、無明。為什麼這麼說?現在告訴你們一段過去的因緣。

久遠劫前,有一位辟支佛名為善目,相貌端正,面色如桃花,舉手投足優雅莊嚴,不僅口中散發優鉢花香,身體也有栴檀香味。

一天,善目搭著袈裟、持著缽,入波羅奈國乞食,來到一位大長者家門口,默然而立。長者的女兒看見門外有一位沙門,容貌殊特,莊嚴無比,而且身口發香,於是起了淫欲心,走到比丘面前,說道:「你的長相如此端莊,世間罕見,我雖是女人,但也相貌端正,可與你共成一對。而且,我家中富有,珍財寶貝無量,可供你享用。沙門的生活很艱苦吧?」

善目問:「你現在貪愛我身體的哪一處呢?」

長者女回答:「我喜歡你的眼睛,也喜歡你口出妙香,身體有栴檀香味。」

善目便以右手把眼睛挑出來放在左手,告訴長者女:「你貪愛的眼睛,就是這個!你看看這眼睛流著不淨,就像臭穢的膿瘡,也像水泡一樣虛妄不實,欺騙著世人。眼、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皆不堅固,皆是不真實的。嘴巴是盛裝唾液的器具,不斷流出不淨之物;身體是積聚苦之器,其實只是白骨一堆,甚至上萬蟲於中寄居,如外表美好的瓶器,內裝著種種污穢之物,這一切有什麼好貪著的呢?你現在應該專心思惟這個法門,思惟眼、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皆是不淨,這色身虛幻不實、無常,欲愛之心自然就會滅除。」

長者女聽了,心懷恐懼,趕緊向辟支佛頂禮懺悔:「從今以後,我再也不敢有這種不清淨的欲念,我會好好改過。」

善目告訴長者女:「這不是你的錯,是我過去的宿罪,必須承受這個形體,使人看到就起貪欲。要徹底地看清這無常不淨的眼睛,它並不是我,一切是因緣和合的假有,緣起則有,緣滅則無,眼、耳、鼻、口、身、意皆如是,皆屬空性。所以千萬不要貪著色身,如能斷除貪著,便能恆處安穩之處,不被情欲的波濤所襲捲,你一定要好好地學習。」說完,善目就昇上空中,現十八種神變後離開。

當下,長者女就依這個法門,在閑靜處專心思惟,證得四無量心,後來往生之後,生到梵天。聽完這段因緣,比丘們皆有深刻體會,歡喜奉行如來的教誨。

典故摘自《增一阿含經‧卷三十二》


省思

《四十二章經》云:「慎勿信汝意,汝意不可信,慎勿與色會,色會即禍生。」「喜歡」是一種感覺,實際上是一種盲目的感受,往往沒有理由。然而一旦深入研究,就會發現一切不如自己想像,實則被無常、假合、不淨的色相所騙,就會看清事實的真相。古德說:「身如臭死屍,九孔流不淨。」身體時時刻刻都在流出不淨,而且不斷地在衰變,哪裡值得我們貪愛呢?應要把握因緣修行,明悟心性之理,才能發揮得人身的最大價值。


身病心不病

佛陀在拔祇國尸牧摩羅山鬼林的鹿園弘法時,一位名為那憂羅公的長者前來頂禮佛陀,並且稟告佛陀:「我現在年老多病,非常憂惱,祈願佛陀開示,讓我們獲得永恆的安穩。」

佛陀開示長者:「如你所言,這色身有許多病痛,怎能依靠!不過就是個臭皮囊。你應該曉得,有些人只知道依靠這個色身,享受短暫的快樂,實在是愚癡,有智慧的人是不會這樣的。所以,心生病了,就要治心,你應當要學習這個道理。」

長者聽了開示,恭敬頂禮佛陀後離去。長者心想:「舍利弗尊者的住所離這兒不遠,我可以到那裡去請教尊者佛陀所開示的意義。」這時,舍利弗尊者正坐在樹下打坐,那憂羅公來到尊者面前,頂禮後退坐一旁。

舍利弗尊者問長者說:「你的容貌和悅,整個人看來安詳舒泰,一定有什麼因緣。請問你先前是到佛陀那裡聆聽開示嗎?」長者回答:「是啊!我之所以看起來祥和愉悅,正是因為剛才聽了佛陀的甘露法語,所以身心清涼。」

舍利弗尊者問:「請問您聽到什麼甘露法語,滋潤了你的心靈?」長者說:「我請示佛陀,自己年老多病,非常痛苦,希望能聽聞佛陀開示,獲得安穩。佛陀開導我說:『色身有許多病痛,怎能依靠!不過就是個臭皮囊。有些人只知道依靠這個色身,享受短暫的快樂,卻要遭受無盡的痛苦。由此體認,雖然色身避免不了病痛,但我們可以讓心不生病。』」

舍利弗尊者又問:「您有進一步請示佛陀什麼是『身有病、心無病』嗎?」長者回答:「我沒有繼續詳問。尊者您一定了解其中的道理,希望您能慈悲開示。」

舍利弗尊者說:「凡夫不親近聖人,不聽受聖人的教導,不順從聖人的訓誨,也不親近善知識,不跟隨善知識一起學習。他們把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大暫時聚合的色身,當作是永恆不變、獨一無二、擁有主控權的自己。認為色身是我的、我就是這個色身。然而色身衰老病變,各個器官機能無時不在變化,在這當中執著有我,就會愁憂苦惱。痛的感受、想法、心念、意識都執著有我。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之五蘊和我融合在一起,密不可分。然而五蘊分分秒秒都在生滅變化中,執著有我,就有許多愁憂苦惱,像這樣就是『身有病、心亦有病。』」

長者問舍利弗尊者說:「怎樣才能使身有病而心無病呢?」舍利弗尊者回答:「長者,我們應向聖賢請教修行的法門,多親近善知識,多跟善知識一起學習。他們不會把這個四大、五蘊暫時聚合的色身,當作是永恆不變、獨一無二、擁有主控權的自己。也不認為色身是我的,我就是這個色身。雖然色身會衰老病變,各個器官機能無時不在變化,但我不在其中,所以不會愁憂苦惱;不會把痛的感受、想法、心念、意識執著是我的,知道五蘊非實有,所以不應種種生滅變化而憂愁苦惱,像這樣就是『身有病而心無病』。所以,長者您應該如此學習:不執著四大假合的色身,也不執著虛妄不實的意識心,就能遠離憂愁苦惱。」那憂羅公聽了舍利弗的開示,心開意解,歡喜奉行。

典故摘自《增壹阿含經‧卷六》


省思

人從小到老、到死,每一個過程、每一年、每一個鐘頭、每一分、每一秒都在變化當中,只有能知痛癢、冷熱的這念心不生亦不滅、不去亦不來、不垢亦不淨,這個才是真正的自己。唯有依這念真心起修,時時不離這念心,人生才能時時安穩,遠離痛苦煩憂。


一千四佛放捨 只有彌陀慈父不捨

《悲華經》卷六

是一千四佛所放捨者。所謂眾生厚重煩惱。五濁惡世能作五逆。毀壞正法。誹謗聖人。行於邪見。離聖七財不孝父母。於諸沙門婆羅門所心無恭敬。作不應作。應作不作。不行福事不畏後世。於三福處無心欲行。不求天上人中果報。勤行十惡趣三不善。離善知識不知親近真實智慧。入於三有生死獄中。隨四流流沒在灰河。為癡所盲離諸善業。專行惡業。如是眾生諸佛世界所不容受。是故擯來集此世界。以離善業行不善業行。於邪道重惡之罪積如大山。

而且我們也要瞭解到,在《悲華經》當中我們這個娑婆世界的眾生,是一千四佛所放捨的,我念一遍這段經文『悲華經』當中講的:『是一千四佛所放捨,所謂眾生厚重煩惱。專行惡業,如是眾生,諸佛世界,所不容受。如是眾生,斷諸善根,離善知識,常懷瞋恚,皆希充滿娑婆世界,悉是他方諸佛世界之所摒棄,以重業故。』

我們聽到看到這一段真的是全身冒汗,這個是《悲華經》上面講的,一千四佛放捨,因為我們的罪業太重了,不是衪們不慈悲,救不了啊,只有阿彌陀佛可以救我們。所以我們要瞭解我們跟阿彌陀佛的關係就是這樣,除了衪我們真的就是沒路可走,而且衪對我們的恩德是這麼大,真的是超勝十方諸佛。所以說是佛中之王,光中極尊。

別的諸佛做不到的,祂沒有發願來,如果我能不來,我也不想來,這個娑婆世界五濁惡世,但是如果為了報恩那只好來囉,報阿彌陀佛的恩德。確實眾生很難度,但是如果我們是替阿彌陀佛招生,那沒有問題的,再難的眾生阿彌陀佛都有辦法度。我們只是替阿彌陀佛招生,那就沒有問題。如果靠佛直接來救度,其他諸佛都做不到所以不來,做不到來幹嘛。而且阿彌陀佛祂不只是為我們發願,而且衪不只是這麼焦急的等待要救我們,甚至於衪這些願,其實早在十劫前就己經滿願了。我們這個《彌陀經》上面也有講,所以十劫以來天天都在我們身邊,在呼喚我們,那種焦急的心情,就像父母親,孩子出門了,他在那邊等待,天天等待那種焦急的心。

如果我們真正能夠體會到的話,我們當下就跟阿彌陀佛感應道交了,而且我們會感覺到,我們真的是自己那麼幸福。一點也感受不到,我們也從來也不懂得去體會,阿彌陀佛對我們這份付出,那我們是不是很不孝啊! 這是事實我們沒有發覺,但卻是事實。

弟子 承素恭敬節錄


佛教中常講”四大皆空”是什麼意思

四大皆空,這是佛教的基本思想。四大,是梵文(aturmanabnuta)的意譯,也叫"四界",具體指的是地、水、火、風。印度古代認為這四種是構成一切物質的元素,故名之為四大。

佛教所稱四大,除含有上述意義外,主要指的是堅、濕、暖、動四種性能。就是說:地的屬性是堅;水的屬性 是濕;火的屬性是暖;風的屬性是動。這四種屬性具有形成有形有相的地、水、火、風四種元素的功能,所以可以叫性能。

又由於四種屬性是從 功能上來意識到它的存在、無形象去認識它,因此佛教稱這四種屬性為"能造四大"。而由四種屬性所表現的有形有質,可以通過視覺去見到的地、水、火、風為" 所造四大"。

儘管佛教認為有兩種四大,然而"能造四大"僅僅是性能、是不可以肉眼見到的,而"所造四大"有形有質,是可以通過 視覺來直接認識的,故一般提四大只是指"所造四大",即地、水、火、風四種元素。

佛教認為世界上一切存在的東西,外而山河國土,內而身 體形骸,既不是類如造物主上帝所創造出來的,也不是無緣無故忽然產生出來的,而是四大和合所形成的。四種元素能產生世界,所以稱"大"。

四大和合形成世界,可又怎麼說"皆空"呢?佛教說世界是四大組成的,而在這個世界上又以我們"人"為主體,因此還是以人為物件來談這個問題吧。

誰都知道,人的身體乃是物質,不過人是有思想的,所以人就是物質現象和精神現象的綜合體。可除開思想單從身體的組織來說:皮肉筋骨屬於地大;精血口沫屬於水大;體溫暖氣屬於火大;呼吸運動屬於風大。

佛教認為,四大和合而身生,分散而身滅,成壞無常,虛幻不實。正是基於人的身體是四大的組成 物,四大最終分離而消散,所以人就根本沒有一個真實的本體存在。

試看,死時此身潰爛無存,骨肉歸地,濕性歸水,暖氣歸火,呼吸歸風,此 時身在哪裡!因此佛教的經典《圓覺經》云:"我今此身,四大和合……四大各離,今者妄身當在何處?"所以說:"四大皆空"。

同時,佛教之 所謂"空"並不是說待人死後四大分離才說它是空,而是在未死時,也是四大假合,也是空的。

例如身體裡的水分只要在強烈的陽光下一照曬, 就會揮發成汗水,汗水如再蒸發就成水蒸氣即再也看不見汗水的影子了。故四大不調時,火旺,人體則發燒,水旺,人體則畏寒……可見四大亦是互相影響,互相轉 化的,所以時時在變。而人的細胞每一秒鐘都在不停地新陳代謝,按佛教的說法,即每一個人時時都在脫胎換骨。正由於四大只是暫時的聚合,並不是真實不變的實體,所以說:"四大皆空"。

依此類推,宇宙萬物沒有一件不是四大暫時聚合生成的,所以也沒有一樣是永恆不變的。四大合則生,四大散則 滅,哪有創造萬物的"神",哪有被創造的"萬物"呢!所以說"四大皆空"。

而佛教所以說"四大皆空"目的即是旨在建立"無我"的教義。

一 談到"我",人們往往把這個血肉之軀稱之為我,而這個血肉之軀又只不過是地、水、火、風四種元素暫時的集合體。根據佛教的理解。真正的"我"並不存在。血 肉之軀不過是地、水、火、風四種元素的結合罷了,而且四大調合,互相轉化,每一秒鐘都在變化,究竟是前一秒的四大是"我"呢?還是後一秒的四大是我呢?所以從自稱為我的身體中根本找不到我的影子,故我"無我"。

吃植物為什麼不算殺生

 植物不是生命嗎?世人認為佛教說不殺生,吃植物難道不是殺生嗎?經常有人這樣質疑。

  有類似疑惑的肯定 大有人在,而且有這樣的問題也並不奇怪,因為對於佛教的教育體系不瞭解的人,可以說對佛教充滿了問題,又豈止吃素這麼一個問題呢?

  現代科學把生命的 形式分為動物和植物兩種,因此受現代科學教育和薰陶的人們自然而然就認為植物既然是生命,那麼佛教徒的不殺生就是解釋不通的,甚至還有人以“佛教徒不是沒 有區分心嗎?為什麼對動物一個態度,對植物是另外一個態度?”以此來說明佛教徒的虛偽。

  這真是大大冤枉了 佛教徒。在佛教的教育體系裡面,沒有把生命分為動物和植物兩種,因為佛教認為,生命不僅僅是以這兩種形態存在的,還存在其它生命形式。佛教對眾生的劃分是 以有情和無情來區分的。我們所認知的植物在佛教裡是被劃分在無情眾生中的,我們吃的五穀、蔬菜、瓜果都在無情眾生行列。

  看到這裡,相信很 多人就會問了:如何區分或者定義“有情”和“無情”呢?在佛教中,“有情”是指有情識(也有一種近似的說法:心識)的眾生,這類眾生能感受八苦,有喜怒哀 樂等種種覺受,人類和動物都屬於這類眾生,因為都有這樣的覺性。

  什麼是八苦呢?八 苦是悉達多太子總結的有情眾生所能覺受的痛苦,它們是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怨憎會苦、愛別離苦、求不得苦及五蘊熾盛苦。以人類來說,略述這八苦:

  1、生苦:每個人 都有生苦,但都忘記了。以人類來說,生時的眾緣逼迫,就是苦。胎兒出世時,有如兩座山壓頂,母親受苦,嬰兒也受苦,這是每個做母親的人都曉得的,所以嬰兒 一出世就大哭,苦不堪言;另外嬰兒的皮膚很細嫩,一出世接觸到冷熱空氣,身體好像針紮那麼痛苦。此外,胎兒在母親的肚子裡,覺得比較安全,一出世就有如迷 途般,無依無靠,苦到要死,怕的要命,所以生是一種苦。

  2、老苦:我們的 身心衰損,朽壞,生出種種的苦受,身體老化,慢慢的不聽話,不中用;而我們的心逐漸沒力,想東西也越來越遲鈍,樣樣不如人,因而覺得苦不堪言;人老不中 用,皺紋滿面,腰彎背婁,老態龍鍾,做不了事情,苦死。有些老年人在家無所事事,又擔心被子女遺棄、孤寂與疏離難以掙脫,尋取溫暖與親情難得;年輕力壯 時,高朋滿座,意氣風發,神采飛揚,誰也沒料到晚年的境遇卻是如此的孤單,寂寞與淒涼。

  3、病苦:身體的 四大不調,百病叢生,所以苦。病有種種,有些病很輕微,有些病很嚴重,有些暗病不容易查知,結果暴病而終。最可怕的是牙痛,痛到呱呱叫,家人都要讓你三 分,真正來講,“吃”是病,貪東西也是病,但這些是屬於心病,這兒講的是身病。我們的身體有如機器,終歸會變壞,變壞就是病苦。

  4、死苦:我們的 壽命享盡,病逝,或是天災人禍,眾緣逼迫而終。臨命終時,死的境象令人難以忍受,恐怖之心油然而生。有些人死時,嚇的面色變青,死相可怖;有些人在死時, 不願死去,雙手抓的緊緊。如果有一天我們發覺雙手不能動彈,一定苦的要命;人要死的時候,身體各部分慢慢的動彈不得,內心一定很恐慌,這就是死苦。大家都 知道這生、老、病、死苦,甚至已經麻木了,無可奈何的接受;大家說反正都要死、想它做什麼?但是沒人講反正要病嘛,理它幹嘛?當你病了,會呱呱叫,病苦來 時,就受不了。當死還沒來臨時,你嘴巴大,愛講大話,當它來時,你就怕死。如果有人用刀指著你,你會嚇的要命,那就是怕死--死苦;還沒動到你,就嚇到如 此這般,等死期到來時,更不用講了。

  5、怨憎會苦:我 們和冤家、仇人沒辦法避開,每每要見面,這就叫做怨憎會苦。比如一對夫妻,婚姻生活美滿,恩愛,過後吵架鬧翻了,但是為了兒女,夫妻之緣難斷,必須常常以 不情願的心態見面;或是打工仔,雖與老闆不和,但為了家計,為了五斗米而折腰,天天要和不喜歡的老闆見面;還有某些同事,跟你吵過一次架後,兩人見面就不 說話,因為某種業因緣,你不能離開他,天天要會面,這就是怨憎會苦。

  6、愛別離苦:與 至親,相愛的人乖離分散,所以苦。因為某一些因緣,所心愛的人兒離你遠去,你捨不得,所以感覺到苦。比如做父母親的,女兒出嫁或是兒子出國留學,思念總在 分手後開始,常掛心頭。有的傷心流淚,哭哭啼啼;有的睡不著,吃不下。這些還不太嚴重,嚴重的是男女之間的情愛,相愛的人卻偏偏被拆散,很多情侶就因此跳 樓殉情。在西方有羅密歐與茱麗葉;在東方有梁山伯與祝英台,這些纏綿偉大的愛情故事,常使同情他們的人淚流滿襟。

  7、求不得苦:我 們用種種辦法與手段,希望獲得自己所喜愛的東西或崇高的理想,但是結果還是得不到,這叫做求不得苦。它是最普遍的苦,因為人的欲望太多了,這樣多的欲望我 們沒法實現或得到,所以是苦。

  8、五蘊熾盛苦: 我們對五蘊(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)的身心產生執著,複被受、想、行、識種種妄念所困擾,這稱為五蘊熾盛。五蘊熾盛刹那的生滅,它一直遷流變壞,困擾心識, 所以是苦。

  眾生因為可以感受 上面所說的八苦,因此悉達多太子把這類眾生成為有情眾生。所以我們常看到佛教裡有“覺有情”、“有情眾生”、“一切有情”等字詞,指的都是這類能感受八苦 的眾生。

  而植物則屬於“無 情”眾生,植物雖然有生機,但無情識(沒有心識的投入)。植物雖有生長的現象,有神經的反應,卻無知覺的心性,不能感知八苦,沒有快樂悲傷等感受。因此植 物雖然是生命,但是它們不在六道輪回中感受生死。

  有情眾生所造作的 任何行為,都離不開“覺知”,倘若像草木一般無知無覺,如何能分辨善、惡價值?又怎會受善、惡業的牽引而輪回呢?

  佛教所說的不殺 生,是指不傷害有情眾生,因為佛教認為:有情眾生從無始以來都做過我們的父母,殺害他們並且吃他們的肉如同吃自己父母的肉,是顛倒覺性的表現,也是起惑造 業,在六道中流離生死輪回的主要原因,因此佛教戒殺,提倡素食。

  希望這篇文章能夠 幫助更多的人瞭解一些佛教知識,無論相信不相信佛教的觀點,素食還是對您的身心有莫大的好處的,素食的確可以使人變得更健康。祝願所有有情身體健康,遠離 煩惱,吉祥如意!

2023年8月1日 星期二

彌陀淨土的層次

 
今天所講的主題是「彌陀淨土的層次」,也就是當我們從前兩次課中,所建立的一些新觀念後;再回頭檢視「彌陀淨土的三部經」。則因切入點的不同,故所將展現的視野,必大不一樣也。
阿彌陀,乃寓法身之意:首先我們把前幾次所說的重點,先簡單複習一下。首先阿彌陀,即是無量義;而只有法身,才能真正無量也。若報身,一定是有量的。所以阿彌陀佛,乃是從報身的形相而寓法身的象徵。簡單講:阿彌陀佛,即是法身佛也。西方,指果位而言:其次西方,不是指方位的西邊,而是指果位而言;也就是代表莊重圓滿的果位也。極樂之極,是超越之意:以世間有苦才有樂,所以極樂,卻非樂到極點也。而反是一個很平淡的世界,因為既超越了苦樂的對待,則唯捨受爾。從上所說,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,乃不限在那個地方,主要是指修行的證量而言。但這並非意指:淨土為純自內證者。前已說過,從眾生的共業.共願中,還是可有共道的淨土。
因此,我們又將淨土分為三種層次:第一禪定天,這乃必見性開悟證果的人,才能往生也。第二空居天,這除了要具信願外,還得修福德。而修福德,主要從十善道啟修也。第三地居天,有些經典認為,徒具信願而未修福德,尤其未證智慧者,也可以往生淨土。但我認為,這個淨土充其量,也只有地居天的層次。重點已複習過了,現在就來重新檢視彌陀三經吧!
首先我們看《阿彌陀經》,在經裡講到事相的部分,如黃金為地、八功德水之類,我們先不論,只是就往生的條件而言。在經典中,首先有:『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,得生彼國。』其次是『若一日.若二日…執持名號,一心不亂。』還有:『是人終時,心不顛倒。』以下,我們便來仔細剖析這些條件的精義。
首先剖析「善根福德」。有很多人認為:既我能接觸淨土法門,能聽聞到阿彌陀佛的名號,即表示我有善根,我有福德也。這是純從宗派的立場而說的,故未免太一廂情願了。而如從廣義的佛法來看,便不是這個樣子。

善根─信.精進.念.定.慧:因為在經典上所謂「五根、五力」,乃是信.精進.念.定.慧。而信,既包括對佛的信,也包括對法的信。於是因為具信心後,才能產生精進的行為。

而精進的行為,初乃由聞法,而具正知正見,這即從信而解也。而既解得義理,便將之繫念在心,故成就為戒.定.慧的修行和體證。

所以善根,乃是就五根而言才圓滿。故若只具信心,卻還是少善根爾!故如謂:我能念阿彌陀佛,即代表我有善根也。這卻只是少得為足而生懈怠也。

福德─布施.持戒.禪定,念佛.念法.念僧:至於福德也是一樣,在經典上通謂:要往生善道,必修三種福德,即布施.持戒與禪定也。而布施.持戒.禪定,卻還只是世間共外道的福德爾。故就佛法而言,還得包括皈依三寶,及念佛.念法.念僧,這整個加起來,才算具備善根福德。

因此「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,得生彼國。」如從以上分析,要具備善根福德因緣,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。
事一心,即入定也:一心不亂,就事相而言,即是入定也。這乃是以「執持名號」而作為攝心入定的方便。所以在執持名號的當下,還得檢點看自己心中有沒有妄念,若有妄念即截斷之;故能從不斷地消除妄念,而使妄念愈來愈少,愈來愈細,以至於入定,這稱為一心不亂。

不必大聲或多唸:而現在很多人卻謂:既念佛,要大聲唸。然唸得大聲跟一心不亂,竟有何關係呢?事實上,大聲唸,既作意,又傷氣,卻將身心具亂也。同理,是否一心不亂,也跟計數的多少,無直接關係。而有的人為了趕數字,就把佛號念得很快;於是對自己當下妄念的起落,根本看不清楚,其云何能一心不亂呢?

因此就調伏妄念,以入一心而言,大聲唸或計數唸,都不是好辦法。這要自己慢慢去練習:云何能從執持名號,而使妄念愈來愈細?若要領掌握住了,才能真用功,以致入於「念而不念,不念而念」的一心境界。

理一心,即開悟也:後來有些祖師,除事一心之外,還說理一心。何謂理一心呢?就禪宗而言,即開悟見性也。

從內攝而起疑情,由參禪而得開悟:然單以「執持名號」就能開悟嗎?如只單持名號,我認為是不可能開悟的。但是既把執持名號,當作內攝修定的方便;則內攝到某種程度後,或將起疑情。於是再順著疑情去參究,若因緣成熟而開悟了,即能證得理一心的境界。

眾生有四顛倒─常.樂.我.淨:很多人認為,只要臨命終時,還記得念阿彌陀佛,即是心不顛倒也。其實,即使是我們正活著時,即使心也正念著阿彌陀佛的名號時,你的心就不顛倒了嗎?卻還是顛倒哩!

以眾生有四種顛倒:常、樂、我、淨。這是我們從學佛以來,就一直被提醒的,但我們真的就不顛倒了嗎?正說的時候,似不顛倒;但一碰著境界,就又顛倒去也。

唯見性者,能真不顛倒:因此真正的不顛倒,不是光憑嘴巴說說便可,也非心裡想想便行;而是要有銘心刻骨的體驗才行。因此唯有見性開悟的人,才能真不顛倒也。而我們充其量,只是在揣摩而已!

平時若無功夫,臨終更無把握:所以,這心不顛倒的功夫,又比一心不亂難多矣!因此我們不要太自負:認為我已聽聞這麼多佛法了,我可心不顛倒。或者如臨命終時,有人助念,即能心不顛倒。其實,還早哩!

且不說待臨命終時,有的人於作夢間,佛號就不知道已掉到那裡去了。也有的人,平時對三寶,卻也很虔誠、很有信心;但等生大病了,或者碰到大逆境了,便懷疑而退失信心矣!

更何況於臨命終時,一生的業障都會現行。在生前,只少許的業障現行,便將把握不住而顛倒去了;更何況全部的業障現行時,你還有幾分把握呢?所以要心不顛倒,真是不容易的。
所以《阿彌陀經》的往生條件,其實很高:相當於禪定天的層次。因為不管從理一心來說,或就心不顛倒而論,乃都要見性開悟的人,才能往生。

因此彌陀三經所描述的,卻非同一個世界,因為它們的標準,相差太多了。而我們卻以為:既都是阿彌陀佛,都是西方極樂世界,當是同一個地方。其實仔細檢點,乃大不相同也。

問:如經中云『若有人,已發願.今發願.當發願,欲生阿彌陀佛國者,是諸人等皆得不退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於彼國土,若已生.若今生.若當生。』不是明言:具信願,即得往生嗎?

答云:那是對信心不足者,鼓勵勸進之意。

我覺得在大乘經典裡,乃有兩個不同層次的標準,一個很高,一個卻低。像《楞嚴經》裡講到「如來密因」的證悟境界就很高也,而講到楞嚴咒時,就又什麼都可解決了,好像證悟不證悟,都無所謂了。為什麼會有這些差別呢?

其乃針對不同的眾生。如對法行人,就得把義理講得很高,這樣他們才會有信心和意願來修學。而對信行人,信行人其實是信心不足者也。故對信心不足者,若把標準訂得太高,他不是更努力,而是反被嚇跑了。所以這時,反要告訴他:不打緊!不打緊!只要你有意願,佛菩薩會給你協助、加持的。這才使他對這個法門有點信心。

所以標準訂得低,乃是對信心不足者,勸勉之意。以我不認為:往生西方淨土的標準,真會這麼低。因為如果太低,則龍蛇雜混,反非淨土矣!

既標準有高低之不同,還是自勉於高標準,較有保障吧!

或既標準有高低之不同,那你是選擇高標準?還是選擇低標準呢?如就修行而言,我認為還是應選擇高標準。因為即使高標準達不到,至少也不會差太多。而如選低標準,即使達到了,卻也不成器。

既對個人的修學而言,當採取高標準。可是何以諸弘揚淨土的大德,卻都用低標準呢?把人看扁了,或者唯希望招攬信眾,以擴大聲勢呢?如曰:乃是對信心不足者,勸勉之意。然既入門後,即得去提昇啊!否則低標準講久了,佛教的格調卻愈來愈低,低到連神教都不如也。

問:何以經中不勸發菩提心,及讀誦經典呢?

答:既見性上道了,則何必贅言呢?

我們再三提到:真要往生淨土,乃必發菩提心。而除發菩提心外,其它淨土經典,也都勸勉讀誦大乘經典。可是在《阿彌陀經》裡,卻都沒看到這些跡象,為什麼呢?

答云:既已入一心不亂,尤其能證心不顛倒,即必在修行上,已有相當的功夫,所以就不用再贅言初發心的問題了。

可是若對初開始接觸到這個法門者,還得從發菩提心,讀誦大小乘經典去入門的。以上是《阿彌陀經》,因此經文比較短,故就講到這裡為止。其次再看:
一般人在講《無量壽佛經》時,都會講到阿彌陀佛所發的四十八願,尤其強調其第十八、十九、廿之願。現我們先看第十八願:

設我得佛,十方眾生,至心信樂,欲生我國,乃至十念;若不生者,不取正覺。唯除五逆,誹謗正法。

這裡面有一個問題,就是:何謂「乃至十念」?若從「至心信樂,欲生我國」,因此而有信願之念;且此念,念念相續,乃至於十念。則這十念,卻非十「唸」也。而很多人乃將之解釋為:唸佛名號,乃至十聲。

於是若無信願,而徒口唸;像鸚鵡學語般地,唸滿十聲,就能往生西方極樂國土嗎?應該不是這個樣子。既是「至心信樂」,即表示從心中產生一種很強的意願,要往生到這個國度。而這意願,當得一次、又一次的提攜.熏習,才能印象深刻,以至於烙入八識心田中。所以這十念,乃是謂信願非常堅固之意。否則有時候想到,有時候不想去;而待臨命終時,到底想不想去呢?卻還不知道哩!故從至心信樂,以至於堅決不移,才能往生無量壽佛的世界也。

「唯除五逆,誹謗正法」,這是既五逆,又誹謗正法者,才不能去。或既五逆,也誹謗正法者,都不能去呢?

若謂:如誹謗正法者,即不能去!那真要完全不誹謗正法,其實就沒這麼簡單。因為如對較高層次的佛法,因不懂而誤解,豈非也是另一種誹謗呢?有謂小乘之人,聽到空義,心如刀割;這就難免會誹謗了。所以有時,甚至自己是否誹謗正法,卻還不清楚哩!故如謂:唯除五逆,誹謗正法。則去不得者,將會很多很多!下面我們再看第十九願:

設我得佛,十方眾生發菩提心,修諸功德。至心發願,欲生我國。臨壽終時,假令不與大眾圍遶,現其人前者,不取正覺。

這裡就已很明確地說到:要發菩提心。而這「修諸功德」,既可解釋得很高,也可解釋得很低。高者如梁武帝見達摩祖師的故事:

帝問曰:「朕即位已來,造寺寫經,度僧不可勝紀,有何功德?」祖曰:「並無功德。」帝曰:「何以無功德?」祖曰:「此但人天小果,有漏之因,如影隨形,雖有非實。」

帝曰:「如何是真功德?」祖曰:「淨智妙圓,體自空寂,如是功德,不以世求。」

就學禪者而言,雖布施、持戒,卻不是功德也。那什麼才是功德呢?唯見性、解脫,才有功德也。因此從發菩提心,到修諸功德;這條道路還是蠻遙遠的。並不等於發菩提心,即是修諸功德也。

所以如從高標準來看,則「具足十念.修諸功德」,卻不是那麼容易,非想去就能去也。下面再看第廿願:

設我得佛,十方眾生聞我名號,繫念我國,殖諸德本。至心迴向,欲生我國,不果遂者,不取正覺。

這「殖諸德本」的德,是福德,還是功德呢?如果是福德,則不外乎布施、持戒、禪定、念佛、念法、念僧。而如是功德者,乃必見性.開悟.解脫者。故如用前所述的高標準來衡量,卻也是很不容易的。

所以上之三願,便非如一般人解釋的:只要你想去,阿彌陀佛就一定會讓你去。事實上,即使就「至心信樂,至心發願」,便不容易矣!因為一般人的心思,根本從未統一過,故有時候想去,有時候不想去,時時刻刻在矛盾裡打轉。故很多天天求往生西方者,如真臨命終時,卻還有很多割捨不下的哩!

因此如對自己的心念,因返照能力不足,就一廂情願地認定:我乃至心信樂,唯願往生西方極樂淨土也。其實如未經禪修的訓練,而使我們對動心起念的返照能力強一些;則對自己的心,真在想什麼?甚至其間有多少矛盾?恐怕都沒辦法去察覺,更何況去對治消除!

因此這三個願,很多人把它說得很輕鬆容易,阿彌陀佛大慈大悲,接引眾生哩!但我的看法,還寧可保守一點。
下面,於《無量壽佛經》乃更說到:有三輩的眾生,能夠往生淨土。這三輩的分法,是否與《觀無量壽佛經》的三品相當呢?各位可去對照一下。

其上輩者:捨家棄欲而作沙門,發菩提心,一向專念無量壽佛。修諸功德,願生彼國。

這也提到當「發菩提心」。其次有「捨家棄欲而作沙門」,這從事相上來看,即是當剃度出家也。而如從心法來說,即是放下世緣而專心修行也。至於「修諸功德」,還如前說:若就高標準而論,乃要見性開悟也。

如我們把上中下三輩,對應於禪定天.空居天.地居天的三個層次;則上輩者,乃須見性.開悟.證果,才能往生也。其次再看,中輩者:

雖不能行作沙門,大修功德。當發無上菩提之心,一向專念無量壽佛。多少修善,奉持齋戒,起立塔像,飯食沙門,懸繒然燈,散華燒香。以此迴向,願生彼國。

這「多少修善,奉持齋戒,起立塔像,飯食沙門,懸繒然燈,散華燒香。」乃屬於布施、持戒的範圍。故此中輩者,可相當於空居天的層次,即從修十善道、具福德,而能往生淨土也。最後,再看其下輩者:

假使不能作諸功德,當發無上菩提之心。一向專意乃至十念,念無量壽佛,願生其國。若聞深法歡喜信樂,不生疑惑。乃至一念,念於彼佛。以至誠心,願生其國。

以下輩者,既福德未修,更智慧不開;故只能因信願而往生。但此信願,還是得從「發無上菩提之心」而有的。從發菩提心,然後一向專意,念無量壽佛,乃至十念。這「十念」,已如前說,非十唸也。而是從至心信樂,以至於念念相續,而能專念無雜也。

學過數息法的人都知道,有時候妄念一多,連欲從一數到十,都不容易哩!所以「一向專意,乃至十念」,還得有些禪定的功夫哩!

「若聞深法,歡喜信樂,不生疑惑。」這乃與前所謂的「不誹謗正法」,有相通處也。故若聞深法,即使不能完全理解,也要歡喜信樂,而不產生疑惑,更不能橫生謗誹。

以此修學的至誠心,而願往生到淨土裡,更去參學。所以下輩者,乃與地居天的層次,可相當也。
在《無量壽佛經》後,又有一段經文:

佛告彌勒:今我於此世間作佛,處於五惡五痛五燒之中,為最劇苦。

我覺得這一段經文很有問題,好像是從其它經典中,移植過來的。以在《無量壽佛經》之初,佛都一直在讚歎西方極樂世界的種種莊嚴。而到此卻文風一變,開始大罵娑婆世界的眾生,性情頑劣,業障深重。前後格調,完全不一樣。我蠻懷疑,這段經文是從其它經文中,轉抄過來的;而且這一段經文,卻像中國人寫的,而非從印度翻譯過來者。

下面還有一段,也是很奇怪:「正心正意,齋戒清淨一日一夜;勝在無量壽國為善百歲。」本在《無量壽佛經》之初,乃是鼓勵娑婆世界的眾生,當發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去。結果在此,卻說:無量壽佛的世界,要修法也不容易,因要修布施,沒得好布施;要持戒,也沒得好持戒。所以如能在娑婆世界,好好修行用功一日一夜,卻勝在無量壽國,為善百歲也。

這意思是叫我們不要去了嗎?卻與前之經文,相矛盾也。所以這也是移花接木而空降於此的。各位,回頭再看這一部經典,便能發現其不協調處也。 下面又有:若有眾生,以疑惑心修諸功德,願生彼國。不了佛智,不思議智....於此諸智,疑惑不信;然猶信罪福,修習善本,願生其國。

此諸眾生,生彼宮殿,壽五百歲。常不見佛,不聞經法,不見菩薩聲聞聖眾。是故於彼國土,謂之胎生。

在阿彌陀佛的四十八願裡,卻未有胎生的問題。在所述上中下的三輩裡,也都沒提到胎生的問題。而在經文將結束前,卻又扯出胎生的問題,說什麼因對大乘佛法,不具信心故,而成為胎生。

既胎生只是被幽禁在宮殿裡,而不能出來;則何以就見不到佛,聽不到法呢?在《阿彌陀經》中不是謂:

彼國常有種種奇妙雜色之鳥:白鶴.孔雀.鸚鵡.舍利.迦陵頻伽.共命之鳥。是諸眾鳥,晝夜六時,出和雅音。其音演暢五根.五力.七菩提分.八聖道分,如是等法。其土眾生,聞是音已,皆悉念佛.念法.念僧。

舍利弗!彼佛國土,微風吹動諸寶行樹,及寶羅網,出微妙音,譬如百千種樂,同時俱作。聞是音者,自然皆生念佛.念法.念僧之心。

既極樂世界,風吹鳥鳴,都是在說法,怎麼又會聽不到佛法呢?因此這些說法,其實並不統一,卻有點像信口雌黃般地。如果我們再對照《觀無量壽佛經》於下品的蓮宮中,一待不是五百歲,而是好幾大劫呢?故這些經文,對信行人還說得過去,對法行人就得重新架構了。
現在我們把佛告彌勒的那段經文,暫不去管它;故有關胎生的問題,也暫時擱下。大致來說,所謂三輩眾生,上輩乃相當於禪定天的層次,因為必對大乘的智慧能夠深入了解,而修諸功德,才能往生也。至於中輩,則相當於空居天的層次,因為還得修人天善法,如布施.持戒等。最後下輩,乃地居天的層次,唯從發菩提心而備往生西方的信願也。

於是若有胎生者,則:其胎生者,所處宮殿,各於其中受諸快樂,如忉利天,亦皆自然。這胎生的資生受用,乃如忉利天,豈非證明它是地居天的層次呢?

因此彌陀三經中,以《阿彌陀經》的層次最高。而在《無量壽佛經》時,層次便降低矣!即使謂有禪定天的層次,可是卻講得很含糊,因為它總是用「修諸功德」的一句話,帶過去,而不曾把標準訂得很明確。這是為所將接引的眾生,品位不同故!
下面我們再來看《觀無量壽佛經》。在這部經裡,首先講到:

欲生彼國者,當修三福:一者孝養父母,奉事師長,慈心不殺,修十善業。二者受持三歸,具足眾戒,不犯威儀。三者發菩提心,深信因果,讀誦大乘,勸進行者。此三種業,乃是過去.未來.現在,三世諸佛,淨業正因。

這三福中,「孝養父母,奉事師長,慈心不殺,修十善業。」乃是共世間的道德規範。其次,「受持三歸,具足眾戒,不犯威儀。」則是學佛者,基本的行持。最後,「發菩提心,深信因果,讀誦大乘,勸進行者。」這雖提到讀誦大乘,卻未說必深入了解,甚至行持體證。所以就這三個條件而言,卻又比《無量壽佛經》低很多矣!
《觀無量壽佛經》,又稱為「十六觀經」;乃為若行持十六種觀法,即得往生於無量壽佛的世界中。其首先有落日觀:

正坐西向,諦觀於日;令心堅住,專想不移。見日欲沒,狀如懸鼓。既見日已,閉目開目皆令明了。是為日想,名曰初觀。

修落日觀時,乃要面對西方─即太陽欲落下的方向。其實,在四季中,太陽落下的方向,略有不同;夏日偏北,而冬日偏南。故此西方,乃是就太陽落下的方向而言。

於是初從外觀落日,到時時刻刻能把落日的景觀,攝入心中。以致不管開眼.閉眼,白天.夜晚,甚至睡覺.作夢,都能懸念不移,這稱為落日觀。

西方是果位之意,不必著相而求也:然上次已說過了,這落日或西方,乃是指心理的方位,故就不用執著於事相的西方吧!在我印象中,禪宗的公案裡,因見日出景象而開悟的有,因見落日景象而開悟的卻無。所以不必執咫尺而遠千里也。

也非太陽神的附會:雖有些學者,從宗教學的角度乃說:阿彌陀佛之所以為「無量光」者?乃為阿彌陀佛,即是太陽神的附會爾。然信奉太陽神者,竟有誰去修落日觀呢?他們心中的太陽,當是威光赫赫,光芒萬丈的,怎會是「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」的落日餘暉呢?因此認阿彌陀佛為太陽神者,反才是他們的穿鑿附會哩!

至少我們把阿彌陀佛喻指為法身佛,在佛法上乃是提昇也。而你把阿彌陀佛講成太陽神,卻是屈降也。所以當時時刻刻,提起「上求佛道」的意願;這才是真正的「落日觀」。
在十六觀裡,其第四觀,稱為樹想。以下有一段經文,能使我們對阿彌陀佛與極樂世界,得進一步的認識。

有大光明,化成幢幡無量寶蓋。是寶蓋中,映現三千大千世界,一切佛事,十方佛國,亦於中現。

這能「映現三千大千世界,十方佛國,一切佛事,皆於中現」的大光明,是什麼呢?當是指我們心中的光明。如果心量廣大,無所不涵;則一切世界,不出心外也。

乃寓有『法身』之意:故這心,即是大乘佛法所謂的真如心,或法界心。因此於這經文裡,即已暗示了:阿彌陀佛的西方極樂世界,其實就是「法身」也。
下面再看第八觀─像想:

諸佛如來是法界身,遍入一切眾生心想中。是故汝等心想佛時,是心即是三十二相.八十隨形好。

這裡講得更直接了,諸佛如來─當包括阿彌陀佛,乃是法界身,而非報身也。所以當從法界身之理,得相應於佛。而法界身者,其實又對應於眾生的真如心。

所謂「心想」,即是心相也;心上有相,故稱為想。然這想,卻非雜思妄想;而是如澄清平靜的湖面,故一切山河大地,皆影現其中。

「是故汝等,心想佛時,是心即是三十二相.八十隨形好。」所以諸佛的三十二相.八十隨形好,卻不必向外去看。以當我們的心,能與佛相應時,是心即是三十二相.八十隨形好。甚至從法身中,而千百億化身,亦皆是心相也。

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。諸佛正遍知海,從心想生。是故應當一心繫念,諦觀彼佛。

故是從法界心,或真如心,而成佛的。「諸佛正遍知海,從心想生。」既諸佛是從證得真如心,而成就正遍知的;故我們還是從一心參究,去覺悟佛性,或契會佛心吧! 在《十六觀經》裡,最後九觀為「九品往生」,所以我們接著再看:
發三種心,即便往生,何等為三:一者至誠心,二者深心,三者迴向發願心。

這也牽涉到我們對「至誠心與深心」的判定。如一般人都覺得自己已很至誠了;可是一碰到逆境或干擾,便又矛盾起來。所以欲發「至誠心與深心」,其實也不容易哩!。

復有三種眾生,當得往生。何等為三:一者慈心不殺,具諸戒行;二者讀誦大乘方等經典;三者修行六念,迴向發願生彼佛國。具此功德,一日乃至七日,即得往生。

這三個條件看起來並不算高,因為只謂當「讀誦大乘方等經典」,而讀誦與了解,了解與實證,乃有很大的差距。所以在彌陀三經裡,以《觀無量壽佛經》所訂的往生條件最低。
不必受持讀誦,方等經典。善解義趣,於第一義,心不驚動。深信因果,不謗大乘。

在這裡卻謂雖不用讀誦,但得善解義趣,尤其是第一義。這應比前之上品上生,還難吧!

亦信因果,不謗大乘;但發無上道心。以此功德,迴向願求生極樂國。

這對於大乘,卻只具信願即可。如果我們把信、解、行、證四個層次,來對照於上品三生。則:下生─對大乘徒有信願;中生─除信願外,還要能善解義趣;至於上生─除善解義趣外,還得行證。

以既是上生者,條件當更高也,所以只謂「讀誦大乘」,應是不夠的。至於行證者,即見性.開悟.證果也。因此上品上生,乃對應於禪定天的境界。至於中生和下生,卻還不到禪定天的層次哩!但至少,是建立在對大乘具信願的基礎上。下面,再看中品:
若有眾生,受持五戒,持八戒齋。修行諸戒,不造五逆,無眾過惡。以此善根,迴向願求生於西方極樂世界。

這中品的品位,略相當於空居天的層次。所以乃從持戒.慈善而修福德。但在這裡,卻未強調布施也。
若有眾生,若一日一夜持八戒齋,若一日一夜持沙彌戒,若一日一夜持具足戒,威儀無缺;以此功德,迴向願求生極樂國。

前之上生,乃終身持戒;而中生者,只一日一夜持。所以這標準又比空居天,低很多矣!

而在前之上生中,竟未提具足戒;而此中生中,才提具足戒。似乎有點顛倒。 若有善男子善女人,孝養父母行世仁義。此人命欲終時,遇善知識,為其廣說阿彌陀佛國土樂事,亦說法藏比丘四十八大願。聞此事已,尋即命終。

我覺得這一段經文,蠻有問題的。因為即使於臨命終時,遇善知識,為其廣說阿彌陀佛國土莊嚴,亦說法藏比丘四十八願。但聞此事已,尋即命終。這不表示:對於阿彌陀佛的慈悲與極樂國土的莊嚴,他都相信了;尤其能從相信後,更以至誠心,而願生彼國?這卻交待得不明不白。

因為在淨土法門中,所最重視者,乃是信願。故無信願,當不得往生。這不管那一品,都一樣也。

中品,大致是以人天的福業為基礎,而往生極樂淨土的:至於人天的福業,不外乎布施、持戒、慈善等。

內凡與外凡的差別:而修福業者,又有內凡跟外凡的差別。所謂外凡,即是最初未學佛的人,而待臨命終時,卻因善知識的開示,而產生對西方極樂世界的信願。故從發願,而得往生。

而內凡者,即很早就皈依三寶.修學佛法。但為未開悟、證果,而稱為凡位。因此中品三生中,既包括內凡,也包括外凡。而內凡的品位,當會稍高一些,而為中品的上生與中生。至於外凡,唯屬於下生爾。 或有眾生作眾惡業,雖不誹謗方等經典。如此愚人,多造惡法無有慚愧。命欲終時遇善知識,為讚大乘十二部經首題名字;以聞如是諸經名故,除卻千劫極重惡業。智者復教合掌叉手:稱南無阿彌陀佛。

於下品者,連信願都不必提了。雖造諸惡業,卻於命欲終時,只聽到大乘經題的名字,就能除去千劫極重惡業。真是太不可思議了;而我們辛苦盤腿地打禪七,卻不知道能除什麼業障呢?

「智者復教合掌叉手:稱南無阿彌陀佛」這唸完了,即代表他已具往生西方淨土的信願嗎?還值得懷疑!

因此在下品的三生裡,其實只是濫方便。把標準訂得太濫,反將讓人失卻信心的? 或有眾生,毀犯五戒八戒及具足戒。如此愚人,偷僧祇物,盜現前僧物。不淨說法,無有慚愧。以諸惡法,而自莊嚴。

如此罪人,以惡業故應墮地獄。命欲終時,遇善知識以大慈悲,即為讚說阿彌陀佛十力威德,廣讚彼佛光明神力。亦讚戒定慧.解脫.解脫知見。此人聞已,除八十億劫生死之罪。

我常說:所謂超度,不在於唸什麼經?而在於亡者聽了,能信受多少?故純以誦經.說法,皆無法超度人的。因為即使你說了一大堆,而他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,則你等於白說了。

故我不認為經典本身,就有超度別人的力量。而在下品裡,乃再三讚歎:只要聽聞已,就能除去八十億劫生死大罪。這是為安慰信行人而說的吧!否則對法行人而言,卻是信口胡說而已!
或有眾生作不善業,五逆十惡,具諸不善。如此愚人以惡業故,應墮惡道,經歷多劫,受苦無窮。

如此愚人臨命終時,遇善知識種種安慰為說妙法,教令念佛。彼人苦逼,不遑念佛。善友告言:汝若不能念彼佛者,應稱歸命無量壽佛。如是至心,令聲不絕具足十念,稱南無阿彌陀佛。

這句話「汝若不能念彼佛者」,這念,乃是心念,而非口唸。以心相應,繫念於此,故稱為念。

但是心欲繫念於佛,乃須身心安定,心才能念。現既苦不堪言,所以只能用嘴巴唸;因為唸者,較粗故。這種情況就像有些人,為妄想太多無法念佛,故只好叫他大聲唸佛。這是沒有辦法的異方便,而非常道也。

「如是至心,令聲不絕具足十念,稱南無阿彌陀佛。」這下生的信願,還說得完整一點,故看起來標準還高一些。而不像前之中生,只聽聞佛法,就滅了八十億劫生死大罪。或前之上生,只聞如是諸經名故,便除卻千劫極重惡業也。 從淨心因中,生淨土之果:以上,我雖引用了下品三生的經文,可是就我的知見而言,卻是不能接受的。因為從因果來看,必從淨心的因中,才能產生淨土的果。故如對淨土的信願都沒有,而只是聽到佛的名號,聽到大乘經典的名號,就能往生淨土,那麼我們不是已聽到太多了嗎?豈非就此可放逸也?

五逆十惡,未具信願,不發菩提心者,不能生淨土:所以我認為,既五逆十惡,業障很重者,不能往生淨土。也未發菩提心,對修學不具信願者,都不能往生淨土。

所往生者,非淨土也:但何以在《觀無量壽佛經》裡,卻說:都能往生淨土呢?答云:其謂淨土者,乃非淨土,是名淨土。

這就像我們把淨土,分做禪定天.空居天與地居天。故禪定天者,當然是淨土;因為都得見性開悟的人,才能去。而空居天,也算是淨土,因為諸上善人俱會一處;至少得修福善,才能去也。

地居天,非淨土也:至於地居天,則非淨土也。因為他們業,其實都還很重;故天龍八部,多還在惡道中。且地居天的壽命又短,所以即使稱名為淨土,乃與真正的淨土,天淵之別爾!

標準愈低,龍蛇混雜,何為淨土?有的人認為標準訂得愈低,乃愈代表佛菩薩的慈悲。可是我的看法,卻不然。我們知道世間有很多明星學校,既錄取標準高,又學費貴。可是卻仍有人,雖擠破頭也要讀這些大學。因為標準高,學費貴;既代表那邊師資好,也代表那邊能學得更專精。

而有些很爛的學校,根本不用考試,你拿報名表去,就錄取了。而這種學校,你願意去就讀嗎?通常不願意,除非……

所以標準愈低,就表示那地方的格調愈差;因為如三教九流都能去,那就龍蛇雜混,是非多端矣!這種情況我們又可用一種比喻:如果打禪七時,錄取的標準很低,以至於誰都可自由進出,則這種禪堂,你願意去嗎?還不如自個在家禪坐哩! 對信心不足者的催化力:因此當我們看,從《阿彌陀經》到《觀無量壽佛經》的往生條件,節節降低時,卻不必高興。因為前已說到:若就自己修行而言,乃要用高標準,而非低標準。

而菩薩在接引眾生時,有時為了方便,而用低標準。因為對某些信心不足者,如把標準訂得很高,則這些人便根本就不來了。故不只要把標準降低,還得強調他力才行。

然就算這些,都是為了接引入門的異方便;則待進門後,難道還得一直維持低標準嗎?不!既入門後,則得逐漸去提昇也。

他力,仍歸究於自力也:記得有一則故事:有位父親,乃有兩個兒子;而這兩個兒子,卻不務正業,好吃懶做。所以碰到沒錢時,便得變賣家產。有一天,這父親病得快死了,而他們也只剩下最後一塊地,還沒有賣掉。

這父親想:待我死後,這兩個小子一定也很快把那塊地賣掉。而賣掉之後,必無依無靠也。於是父親拼命去想,用什麼方法才能叫他們不賣這塊地呢?最後他想出來了,乃勸告兒子說:「兒子啊!我告訴你們!早前我曾在這塊地裡,埋了一個罐子,內有黃金一百兩,所以你們不要隨便就把它賣掉了。」

話說完了,他便兩腳一伸,走了。於是兩個兒子,在如法安葬父親後,便天天拿鋤頭去挖,既東邊挖過來,更西邊掘過去。直到把土地都翻爛了,還是找不到那一百兩黃金。最後既土地都翻爛了,便將錯就錯地播種也。

結果竟為這土地,實在是耕耘得太精細了,所以收成特別好。於是在收成後,去賣錢。而賣得的錢,恰好是一百兩金子。於是這兩個兒子,終於覺悟了:原來一百兩金子,就在這裡呀!最後他們終成為非常勤奮的工作者。

在以上的故事中,如這父親一開始就即訓示他們說:「兒子啊!你好好去耕田,就可以得到一百兩金子!」則兒子,就會去耕田嗎?當不可能。而最後這兒子所得到的一百兩金子,究竟是父親給他們的呢?還是自己辛苦耕作所得的呢?其實,是兒子透過父親的善巧方便,才肯辛苦耕作,而終有所得。

從正知見中,予以確認:以上的故事,乃喻指淨土法門的善巧方便。故對信行人而言,是不能直接告訴他:好好去耕田,你就可以得到一百兩金子。而得先騙他:已有一百兩金子在等著你用,除非你自己來取?而欲取,乃須有什麼前方便之類……

所以我已申明在先:這淨土法門,乃是對學禪人而說的,而非對淨土行者說的。否則他們聽了,不是更努力去耕田,而是乾脆放棄也。

故他力的加持,乃是為使自己更有信心去努力爾,而非即可代替自力也。以上的說法,乃是從因果的道理而確認的。所以我們不能以一部經,不能從一句話,就認定佛法,乃如此如此。這以管窺天的結果,竟掛一而漏萬也。

故我們得從更多的經典裡,去看、去吸收、去消化統合,最後才能確認佛法的心要是什麼?而後,也才能從宏觀的視野中,而作更智慧的抉擇。

以上彌陀三經,已簡單介紹過了。大致而言,我還是認定:西方不必是一個特定的場所,而往生西方之上品、中品、下品眾生,也不會相聚在同一處。以西方極樂世界,既是法身也;而法身,則無所不是、無所不在。至於不同品位的眾生,則隨業而各居於不同的道中,這乃是因果之本然爾。是以不必把《阿彌陀經》裡的境界,挪用於《觀無量壽佛經》也。

而禪行者,雖不持名,仍得往生淨土也。至於會往生於什麼淨土,則全看個人的功夫而定。真修行者,從因啟修;故會往生於什麼淨土,乃水到渠成爾,本就不必急於過問的。

下面再附帶提到兩部經典,即《楞嚴經》的〈大勢至念佛圓通章〉與《普賢行願品》,因為有人把這兩部經,也當作是往生西方極樂淨土的指引,而稱為淨土五經。所以我們也順道討論:

關於《楞嚴經》,主要是從理會「如來密因」,而修證「真如心性」。所以於〈大勢至念佛圓通章〉中:

所謂『譬如二人,一人專忘,一專為憶。』乃是指真心和妄識也。而『子若憶母,如母憶時』,即指參禪法門爾。至於『以念佛心,入無生忍』,乃謂從見性開悟而入無生忍的。至於『都攝六根,淨念相繼』,既證真如心者,則能都攝六根,淨念相繼也。

因此如把念佛,解釋為持名。更用世間的人情世故,來解釋「子若憶母,如母憶時」,便只能說:他根本不懂楞嚴爾。各位如對〈大勢至念佛圓通章〉有興趣者,詳細還是去看《楞嚴新粹》吧! 關於普賢十大願,想各位都已知道了,乃從「禮敬諸佛」,一直到「普皆迴向」。而在諸論典中,乃公認十大願是易行道;而易行道者,也是對信心不足者的異方便爾。

因此從讀誦.行持普賢十大願,到求往生極樂世界,這是可理解的。故於《普賢行願品》中,有:

臨命終時,最後剎那。一切諸根悉皆散壞,一切親屬悉皆捨離,一切威勢悉皆退失,輔相大臣.宮城內外.象馬車乘.珍寶伏藏,如是一切無復相隨,唯此願王不相捨離。於一切時,引導其前;一剎那中,即得往生極樂世界。

然從易行道的普賢十大願,所修的福德,竟能往生那個層次的淨土呢?殆不出地居天的淨土吧!因為這還是以信願為主哩!尤其牽涉到普賢菩薩的象徵意義,更是如此也。

以上有關淨土法門,就講到這裡為止,大致而言,我的淨土觀念,其實很單純:淨土唯在上方爾,而此「上方」,乃是「上求佛道」之方法也。故修行的知見愈正,證量愈高;則能往生的淨土層次,也就愈上也。

於是再從這種理論架構中,重新檢視有關淨土的經文,而得到以上的系統。然因時間的關係,所以沒辦法把每部經,都挑出來仔細研讀。故我建議各位,還得回頭把我所引用過的經典,重新看過。這才能得到更完整.更弘觀的視野。

以上淨土法門的部分,就講到這地方為止,而下次我們將再談有關大小乘的定位問題。阿彌陀佛!

拜佛與拜神有什麼差別

慧律法師

    我們中國是一個有拜神、拜祖先傳統的一個民族,所以拜神變成我們傳統的風俗習慣。你要是問他,拜神在拜什麼?他不知道,父親這樣拜,母親這樣拜,祖父這樣拜,祖母這樣拜,自己也就拿香跟著拜。人家說拿香跟著拜就是這種人,他根本不知道拜神在拜什麼?只知道在拜神:你要保佑我身體健康,保佑我的孩子考上大 學,或是我的女兒嫁個好丈夫,我丈夫事業順利。好像在開保險公司,互相保證就是了。如果我買大家樂中獎,有開369,我就為你(神)放一串鞭炮。那麼 世俗的人拜神的目的就是希望能讓我平安啦,讓我能夠事業順利,但是都沒想到,我們有沒有這種因?有沒有這種福報?春天我們沒播種,秋天我們就想要收成,這 叫做“坐享其成”,沒有因果的觀念。所以,放眼看出去,有的人事業很順利,做這個賺這個,做那個賺那個,我們卻隨便做隨便賠,為什麼?福報不夠多,福報不 夠每次都遇到小人,什麼事都做不成功。所以我們不瞭解,因此,拜神老實說是一種安慰,我們要是沒有福報你再多拜都一樣。要去施捨,施比受更有福,你有施 舍,你的心就會清淨你才有福報。春天有播種子,秋天自然有收成,這個錢,你不去賺,它就是會讓你賺到,真的,就是這樣。有福報的人,隨便做,一投資就賺。

    所以說,世俗的人,他就是要遭受命運的控制。算命仙最喜歡說句話:“萬般皆由命,半點不由人”,萬般皆是命,一點兒都做不了主。這跟佛陀說的不同,佛陀 講:“境無好壞,唯心所造”。佛的境界確實曆害,一切境界的好與壞,都是你的心自己生出來的。別人氣得跳腳,你依然如如不動,這就是善,對不對?他在生 氣,跟我們沒關係,我們跟本不會痛。其實,我們人人都相反,看別人在生氣,我們就跟著氣起來,沒生氣很難過。真奇怪?別人難過,我們不跟他一起難過就很難 過。他如果生氣,我們就冷冷靜靜。因為,境界沒有所謂的好與壞,心被牽著走,境界就是壞的,你要是冷冷靜靜,如如不動,這境界就是好的,有什麼事情,也不會那麼難過,不會痛苦,不會那麼煩惱,對不對?所以,我看有的人教孩子,不會教,整天只押著他讀書,他讀得比孩子還多,孩子讀到第三課她自己讀到第十課, 不知道是孩子在讀書還是媽媽在讀書?整天只叫他讀書,這是沒錯。但是,有一種是先天性的,牛,前世是畜生道來轉世的,讀書都沒有辦法。所以,我們做父母的 人,盡我們的力量,教導我們的孩子,但是你不可能什麼事都支配他們,因為你生了他的身,你生不了他的心。所以,父母如果盡力而為,剩下的那就聽天命。他如 果要變壞,我們也沒有辦法,所以一個孩子的成長,有家庭的教育、學校的教育、社會的教育,這三種教育,加上先天、前世所帶來的根,是不是這種材料,這樣才 能構成一個人,先天性和後天綜合的人格。

    因此,我看世俗的人,都一直想去改變別人,很少想要改變自己,所以,都被外境所轉,被轉走就活得很痛苦,看這個也不順,看那個也不順,這就是沒學佛。學佛 的人就不同,他有智慧,我改變不了你,我先改變我自己,你這種人就是這種水準,我跟本不要生氣,生氣折騰我自己,這等於對我是一種處罰,自己痛苦。所以, 拜佛實在是求智慧、求解脫。

    今天,一般拜佛、念佛的人很多,但是懂得迴光返照的人很少,佛像在前面,拜心外的佛,只想到佛陀會保佑我們。沒錯!佛有神通力,會保佑我們,但是很少拜佛 的智慧,我們就是佛!所以佛陀說:“一切眾生皆得成佛”。每一位眾生,被迷惑就做眾生,覺悟就做佛。心、佛、眾生三者無差別,這是平等的,這不像基督教, 或是天主教,其它宗教,我要拜上帝,我們永遠無法做上帝,他是絕對的二元論。沒有一個基督徒、天主教徒敢說他將來要當上帝,拜著拜著,跑去跟上帝燒開水, 要是我的話,我不要。我們佛教徒卻敢肯定地說我們將來要做佛,因為我們也有佛性在。有一天,我也會像佛陀坐在中間認人膜拜,有一天會覺悟,這樣才拜得有意 思,對不對?

    所以講,拜佛是求開悟,求智慧,求當下這一念,能轉這個境界,唯心所造,這樣子如如不動、清清靜靜、無處不自在。拜神不同,拜神就是要保佑我這樣,保佑我 那樣,如果沒有保佑他,神像劈開拿去當柴燒,不然就是不拜了,就像保險公司。有一位信徒,拿三萬元給我,說:“師父!我的孩子今年要讀大學,師父你保佑他 一下,加持一下,拜託讓他考上大學。”我三萬又推還給他,我說:“如果這三萬穩上大學,別說是你,很多人,三十萬人家都捨得花,沒有說你三萬元給我,你的 孩子大學穩上的,這是沒有智慧。你的孩子不讀書,每次考試都考最後一名,會考上大學?所以說眾生就是貪,三萬元就能解決問題,四顆水果就要求他的孩子大學 會考上、丈夫事業順利,哪一尊佛敢吃你的水果?嚇死人,什麼都要。那就是沒有智慧。拜佛拜什麼,她也不知道。

    佛陀當時在世,沒像我們中國這種拜法的,不是整天吃飽就叩叩鏹,佛陀不是這樣修行的,佛陀是怎樣修行的呢?禪坐的時候,觀察心的起心動念,在動態的當中, 看我們對外境的反應,是不是修養有進步?印光大師講,習氣是不是有改變。人家二十四小時都在觀察那顆心呢!我們從小的教育就不同,我們老師就教我們向 “錢”看,向“錢”看,你要聽清楚啊!從小老師就教你“向錢看”,是錢喔!教你錢最重要,不會向“佛”看。所以我們要畢業時,老師都寫這句“錢途無量”。 每天都是錢、錢、錢,moneymoneymoney and money,每天都是錢,沒覺悟嘛!迷迷糊糊嘛!他不知道,這個世間為我所用,非我所有,他不瞭解這個世間是暫時借我們用的,我們來這裡就像住旅社,對不 對?每天都這樣,時間到就回去,什麼都帶不來,什麼都帶不去,什麼都沒有,就是這樣。因此,拜佛就是覺悟。

 

學佛群疑(1)--聖嚴法師著

自序

 

從體裁、目的與物件而言,這本《學佛群疑》是我在民國五十二、三年間所寫《正信的佛教》的第二冊。因為自從民國六十五年之後,該書即受到海內外的普遍歡迎。許多讀過該書的人,不斷地向我建議,盼我繼續再寫一本類似而探討層面更廣的書,我也覺得有此必要,經常希望靜下心來,擬出一百個題目,寫上十萬個字,疏解、說明類似《正信的佛教》所解答而未曾解決的問題。由於事情太多,時間太少,加上多年來身體多病,所以未能如願。

 

到了民國七十六年春,有一位張鳴居士,每幾個月都要附印《正信的佛教》一千及至五千冊,分送結緣,同時也一再地敦請,要我趕快再寫另一本《正信的佛教》。我卻對他說:「我的體力不濟,頭腦遲鈍,想不出問題,最好你能想出一百個題目讓我解答。」我的本意,以為就此可以不了了之,想不到十天之後,他送來了幾百個問題,寫成厚厚的一疊。據說是向他信佛學佛的親戚朋友們採訪收集而來的。如果照他所提出的問題作答,每題大概只要用三、五句話或十來句話就可答完,那樣的問答,可讀性不會太高,所以我還是不想提筆。

 

過了一個多月,張居士又來問我:「怎麼還沒看到問題的解答在《人生》刊出?」我說:「我正在考慮採取怎樣的方式解答。」因此,我把那一大堆的問題交給當時《人生》的主編──果淳比丘,要他把問題分類集合成一個個的主題,一共理出了三十多條,果淳比丘幫忙想出了十多條,我自己也逐漸地發現了二十多條,這就是本書的內容。

 

本書多半是由我利用若干時日的晨課之餘,一邊口述,一邊由果淳比丘筆錄。有一部分是在紐約,由一位正在電臺服務的葉雲小姐筆錄,僅有少數幾篇由我親自執筆,故也斷斷續續地經過了一年半的時間。在用字遣詞方面,可能不甚統一,現在藉此彙輯成書的機會,仔細地重讀了兩遍,適度地予以潤飾、補充、修正。

 

本書的內容,既是知識學問的,更是生活和實用的。依據基本經論的觀點,運用淺易通俗的文字,解答人人都想知道的實際問題。

 

 

□信仰佛教一定要皈依三寶嗎?

 

是的,信仰佛教和鬼神崇拜的民間信仰很不相同,信仰佛教必須三寶具足。所謂三寶指的是佛、法、僧;所以稱為寶,是取之不盡,用之不竭,一旦接受,永遠常隨,水火不能毀,盜賊不能奪,受用無盡,非世間諸寶所能比。

 

佛寶是指已修行而至福德、智慧圓滿究竟的人。任何眾生都有成佛的可能,所以,過去、未來、現在的三世十方諸佛,都是我們皈敬的物件。但在我們這個世界的歷史人物之中,成佛的,尚只有釋迦牟尼一人。

 

所謂法寶是指修行成佛的方法和道理,而我們所知的法寶是釋迦牟尼所說的,因此稱他為「本師釋迦牟尼佛」。現在所見的法寶是指經、律、論的三藏教典以及祖師們的註解、語錄,是指導我們如何修行而且必須修行的依準。

 

所謂僧寶是指正在修學佛法,並且協助他人修學佛法,護持眾生修學佛法的人,是包括菩薩、羅漢以及凡夫僧尼。可是聖僧的菩薩與羅漢,凡夫見到也不認識;凡夫所接觸的,多半是凡夫僧,因此,以人間的比丘、比丘尼為僧寶的中心。

 

僧寶是老師,法寶是教材,佛寶是發明及發現教材的過來人。唯有三寶齊備,才是完整的佛教;否則僅信三寶之中的佛寶,那和盲目地迷信神鬼無異;僅信三寶中的法寶,則和一般的學者研究學問無異;僅信僧寶,則和普通人認乾爹、拜乾娘相似,那就不是佛教。

 

所以皈依三寶,相當於學生到學校註冊,是信佛學佛的開始。唯有註冊之後,有了學籍,自己才承認是學校的學生,學校也接受你的上課;學生上課是義務,學校授課是責任。所以,皈依的儀式非常重要;又像夫婦結婚,官員就職,黨員入黨,都要經過宣誓和監誓等的行為,這表示慎重和肯定。

 

如果不經過皈依三寶的儀式,當然也可以學佛,佛教不會把未皈依三寶的人指為魔鬼;但是未經皈依三寶儀式的人,在心理上,必定有所推託、躊躇、遲疑,遇到緊要關頭,他們會說:「我還不是佛教徒,我還不需要遵照佛教的戒律來做。」比如:懈怠、放逸、邪淫、妄語、順手牽羊等的惡業和惡習,他們會原諒自己,更不會防範於未然。如果皈依三寶後,自己會做自我的約束、警惕和警策,也會受到同修及師僧等善知識的鼓勵、督促、規勸,所以,在人格的昇華,道心的增長,修持的努力等各方面都會進入正軌和常軌。

 

請讀者不要以為皈依不重要,或者誤會尚未懂得佛法和修持,就不夠資格皈依三寶。其實正因為你尚未修行,不會修行,不懂佛法,而已經知道佛法可信、可學,那就應該趕快先來皈依三寶。認為自己尚不足以做一個佛教徒的人,更需要現在皈依;皈依之後,不論在心態、生活、習慣等方面,都有善友、諸佛菩薩、護法龍天來協助你、加持你,所以意志力薄弱,信心不足的人皈依三寶,就會增強你的意志,增加你的信心。

 

□一定要看破紅塵之後才能學佛嗎?

 

這是一個似是而非的問題。「紅塵」二字並不是佛學的名詞,實出於中國文學的辭彙。它的意思是形容飛揚的塵埃,或是繁華的生活景象。

 

西漢班固的〈西度賦〉,有「闐城溢郭,旁流百塵,紅塵四合,煙雲相連。」這是形容西度長安,人多、事多、錢多,豪華熱鬧。在盧照鄰的詩《長安古意》中,有「弱柳青槐拂地垂,佳期紅塵暗天起。」宋朝程顥的〈秋月〉詩中有「隔斷紅塵三十里,白雲紅葉兩悠悠。」在曹雪芹的《紅樓夢》第一回中也說「有城回閶門,最是紅塵中,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。」可見紅塵二字都是指世俗的、官場的、富貴人間的繁華景象。

 

「看破紅塵」這句話亦非佛家所用,而是中國古來的文學家,受到道家自然無為的影響,以及後來隱遁之士厭倦官場虛幻的富貴生涯,向往山林的田園生活,而經常使用的辭彙。所以,看破紅塵就是從煙雲似地繁華生活隱退到自由、簡樸、自然的林野或山野生活環境中。

 

佛教在中國常常受到誤會,一般人常把逃避現實,隱遁於山林的風氣和現象,歸之於佛教的信仰以及學佛的結果。其實佛法中,不講紅塵,也沒有講看破紅塵,只有講到與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六根相對的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等六塵。六塵是外境,六根是內境,必須加上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的六識,才能產生身心現象。心為外境所轉,也就是被六塵所動,就會以六根造作善惡、好壞等的行為,佛法稱此為造業。其可以造惡業,也可以造善業:造惡業下墮地獄、餓鬼、畜牲的三惡道;造善業則還生為人,或生天界,享受人天的福報。但是不論下墮或上升,都是在世間的輪迴生死苦海之中。欲解脫,則必須認識六塵是虛幻的、不實的、多變的。《金剛經》把它形容為如夢、如幻、如泡、如影。能夠徹悟六塵世界的虛幻不實,當下就是解脫自在。若身心處於六塵世間,而不為六塵世間所困擾、誘惑,就不會起煩惱,稱為解脫之人。

 

可見,佛法所謂的六塵,是指身心所處的環境。繁華的富貴生涯,固然是屬於六塵,隱退的自然生涯,也沒有離開六塵,因此,禪宗有言「大隱隱於市廛,小隱隱於山林」。這也就是說,心有所執,身有所繫,不管生活在什麼環境,都不自在。山野的狂風、暴雨、惡獸、猛禽、毒蟲,或所謂窮山、惡水、潑婦、刁民,都會引起你的煩惱;如果心無罣礙,處於皇宮、華廈和居於洞窟、茅舍是一樣的,何必要去分別。

 

通常都說看破紅塵就是落發為僧,那可能是指仕途失意、事業失敗、婚姻離散、家庭破碎,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信心和勇氣,在窮途末路,心灰意冷之餘,就到佛門中找一條苟安偷生之路,所謂:伴著青磬紅,了此殘生。這景象是非常消極、悲觀,甚至悲慘的!佛門中的確有這種人,但這絕對不是進入佛門學佛者的通途和正途。

 

進入佛門,成為佛教徒,也並不等於出家。佛教徒分為在家與出家兩大類,出家只是少數,在家才是佛教徒的多數。出家是全部生命的投入,所謂將此身心施予三寶和施予眾生:施予三寶是為求法;施予眾生是為度眾。施予三寶乃為弘揚佛法、續佛慧命;施予眾生則可攝化、救濟苦海的眾生。能夠難捨能捨,難忍能忍,才是出家的正確目的。從難捨能捨而言,是放下名利、物欲;就難忍能忍而言,是承擔如來的家業和眾生的苦難,故所謂看破紅塵實與出家的宗旨無關。

 

至於出家學佛,可以包括社會的一切階層,且絕不為逃避現實,乃在和睦人間、淨化人間,也就是佛化人間。如果學佛之後要離開人間,離群索居,那就違背了佛化人間的旨趣。在家學佛,在五戒、十善的生活原則下,對於家庭、社會、國家都應盡責盡分。所以學佛之後的在家人,他會更積極於人間的生活以及分內的責任。這也就是大乘佛教將菩薩的形象分為出家、在家兩類的原因;出家菩薩是無牽無掛的比丘相,在家菩薩是福德莊嚴的天人相。

 

如果以看破紅塵的本意而言,是屬於消極的,而學佛卻是積極的。我們可以把人間的生活形態和心態,分為三類:第一,絕對的多數是屬於戀世型的,對於任何事物都放不下,爭名奪利、飲食男女、醉生夢死,苦惱終生而不知生為何來,死向何去?活著的時候放不下,要死的時候捨不得,所以佛稱他們為可憐愍者。第二類人是厭世者,他們或是憤世嫉俗,或懷才不遇;或是消極、悲觀,對於生命抱著無可奈何的態度。因此,前者會變成玩世不恭,或退出人間社會的大舞臺,而過隱遁的生活;後者若不自殺而死,也會逃避現實,抑鬱以終。第三類,是屬於放得下、提得起的人。他們見到人間的疾苦,世事的危脆,以悲天憫人的懷抱,拯救世間眾生於水深火熱之中,即使跋山涉水,乃至於赴湯蹈火,亦在所不辭。這就是被後世

稱為賢者和聖人的型范。

 

以佛教的觀點看,第一類人是凡夫根性;第二類人,類似小乘根性;第三類人,類似大乘根性。不過,若以佛法化導,第一類人雖是凡夫,也能夠漸漸獲得智慧,洞察世間現象,為人們減少煩惱,為社會減少災難。第二類的小乘根性,則至少不會憤世嫉俗,或者尋短自殺,而會積極修行,早求出離生死苦海。進而也能為人間留下自我奮發,自我救濟的模範和典型。第三類大乘根性者,則能由於佛法的化導,而賦予無限的生命、無窮的悲願,生生世世發菩提心,行菩薩道,佛化人間,成就佛國淨土;不僅度人,也要度盡一切眾生。他們不會因阻撓而失望,也不會因便利而狂熱;時時努力於因緣的促成,默默地耕耘,成功不必在我,卻永遠精進不懈,像這樣的學佛態度,當然與看破紅塵的觀念了不相關。

□學佛也需要知識和學問嗎?

 

這問題相當含糊,易於混淆。

 

首先,我們肯定孔子所說的:「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。」意思是一般大眾,懂得越少,就越能專心一意地照著老師所教的簡單方法,一門深入,專精修行,並獲得益處。所以,知識程度低的人,甚至沒有讀過書的文盲,並非就不能得到佛法的大受用,例如:六祖惠能,傳說中他是沒有讀過書的砍柴人,最後卻成了中國禪宗史上的第六代祖師。

 

不過據《六祖壇經》的內容和學者們的考察看來,惠能大師雖不是一位學者,若說他目不識丁,則不可能;因此,在中國佛教史上,傳說中的文盲而能成為佛教祖師,並對佛教有廣大而深遠影響的人,尚無第二者。從印度佛教的釋迦世尊開始,傳承以至中國的歷代祖師,都是博通五明、內外學問的知識份子和大學問家。

 

上上等人,不須教育,不須文化,而是自然天成,一通百通;他們能夠掌握根本的理,以貫通全體的事,不是從瑣碎的萬事萬物各別認知中見其統一的理,正如《永嘉大師證道歌》所說:「摘葉尋枝我不能」及「入海算沙徒自困」,那是一了百了,不須瑣碎的意思。學法是明理而窮本,學佛是見性而成佛,當然不需知識和學問;可是見性和悟後,為了利益眾生的方便,必須通達經教,充實知識,做為利生的工具。

 

中上等人及中下等人,必須依據經教,參訪明師,才有修行的依準和學習的方向,否則,便會成為盲修瞎練。在未見明師之前,或者見到了明師之後,都需要經教的根據,才能夠抉擇明師之真假。如果順乎經教,深入法理,洞明法義,那是真的明師。如僅以自我的臆測和修持中的感應、經驗來自由地解釋經教而譭謗正統歷代諸大祖師及三寶的人,即為邪師而非明師。

 

所以,若有人還不知如何選擇明師的話,應先深入經教,確認佛法,再去訪求明師,做畫龍點睛式的幫助,假使千萬疑問能在一語之下徹底點破,那就是你的明師。如果一無所知,而去參訪明師,就你而言,他還是一位普通的凡人;若是已深通經教,縱然踏破鐵鞋,訪遍天下,未見明師,也不會誤入歧途;並且既已掌握方向,便只是需要層層剝落心中的塊壘,雖無法一時將無明的黑漆桶頓時兜底打通,比較起來,還是安全的。

 

修念佛法門的人,如果沒有時間或環境不許可,當然,只要抱定一句「南無阿彌陀佛」的六字洪名就夠了。但是歷代弘揚淨土的祖師,像盧山的慧遠,以及唐代的道綽、曇鸞、善導、迦才,到明末的蓮池、蕅益,以及民初的印光等諸大師,都是通達儒、釋、道三教的飽學之士,也都是佛教史上的大思想家,怎麼能說念佛不需要經教呢?不通法義而僅念佛,怎麼知道念佛可以往生淨土?所謂淨土又有幾種呢?雖然下下等人,不知發問,只知照著去做;但是能夠發問,而且經常需要幫助人家學佛、信佛、念佛的人,如果也是對於經教法義一無所知,怎麼能夠產生勸化的力量?否則,就是以盲引盲,盲修瞎練,邪正不分,心態不明,目的不純,怎麼能夠自利利他,達到往生淨土的目的呢?

 

不錯,人在正當用功之時,不論參禪、念佛、修顯、修密,都要求心無二用,不得一邊修行,一邊思考經教,或以經教的內容、法義來時時對照自己修行的情況,那是種擾亂,是修行的大障。但在修行之前的認清指標及修行以後的印證情況和指導後學,經教的研讀卻是不可或缺的。

 

□學佛是否必須放棄現有生活的享受?

 

不一定,要看情形,無目的的享受,應該收棄;有理由的享受,必須維持。

 

佛要金裝,是裝給眾生看的;人要衣裝,是裝給一定的社會層次的人看的。享受的本身是代表人的身分、地位和立場。在需要威儀、禮節的場合和環境,如物質條件許可的情況下,享受是一種禮貌、隆重的表示。可是在物質條件貧乏、自己經濟能力薄弱、社會環境惡劣的情況下,縱然自己有此能力和物力,也當捨去所有的享受和大眾共度難關,例如近代的印度甘地就是如此。

 

今日的社會,為了禮貌或安全的理由,在某些場合、某些環境或者會見某一些人,必須衣冠整齊,必須乘用私家汽車;日間有日間的禮服,晚間有晚間的禮服,在日本及歐美地區,參加喪禮有一定形式和顏色的禮服,參加婚禮以及各種正式的集會,也不得穿著工作服、睡服和居家的便服,這些都不該算是享受。

 

佛法重視因果,今生的福報是由於過去世的布施而來。享受福報,猶如向銀行提用存款,提用愈多,存款愈少,終有提空之時;今生享受愈多,福報所剩愈少,終有用畢之日。應該一方面繼續修福,同時也要惜福,才能達到福德圓滿的程度;否則,縱然有福,也有所不足。

 

因此,從原始的佛教開始,就主張比丘要身無長物:一則是為戒貪,二則是為惜福,三則是為減少對身體的執著;出家眾固然如此,在家眾亦復如此。

 

出家沙彌就要遵守不著香花蔓、不香油塗身,不歌舞唱伎、不故往觀聽,不坐臥高廣大床,不帶手飾,不蓄銀錢、寶物等戒律。在家眾如果能夠做得到,除了銀錢必須使用之外,其他也應遵守;如果不能遵守,希望在一個月的六天之中,受持所謂六齋日,來比照出家的生活而行,目的就是在於惜福而放棄享受。此所謂享受的內容,應該包括吃的、用的、住的、坐的、睡的、身上帶的和各種娛樂設施。這便是節流更重於開源,布施是為福報開源,放棄享受是為福報節流。

 

可是,釋迦世尊的身相,就有卅二種大人相,是一種福德、莊嚴、智慧相。傳說釋迦世尊也接受金縷袈裟的布施供養,也受給孤獨長者以黃金鋪地,買下了只園精舍而供養佛陀。當時的福德長者們供佛齋僧時,都用上好美味的飲食,並且莊嚴、修飾精舍和供佛齋僧的場所;許多有名的說法之處,後來都成為佛教史上著名的庭園和花園。

 

從佛經裏面所見到的佛國淨土,例如:西方的彌陀淨土以及《華嚴經》的彌勒樓閣和善財童子五十三參所見的諸大菩薩的宮殿,都是金碧輝煌,極莊嚴之能事,那也就是大福德者,福德與他們的生活同在,而以他們財富表現出來;好像貧賤的人身相醜陋、皮膚粗糙,富貴的人身相莊嚴、皮膚潤滑,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福報,與放棄享受或貪圖享受無關。

 

我們所說的享受,應該是指貪圖個人的口腹之欲,飲食山珍海味等稀有食品,不為請客,也不為禮節,只為了表現一己的富有;或為使得他人羡慕、注目而蓄意的打扮、化妝、穿著,以滿足自己的虛榮;或者為了官能的享受、刺激,而去歌榭、舞廳、妓院等聲色犬馬的所謂遊藝場所,縱情放逸、揮金如土,這些行為當然是學佛者應該放棄的。

□在家信佛有禁忌嗎?

 

民間通俗的信仰,有很多的禁忌,但那並不是正信的佛教,卻被誤認為是佛教的禁忌。如香爐裏面殘餘的香棒,不可以每天清理,結果弄成髒亂和容易引起燃燒的危險。其實,我們寺院每一尊佛前的每一個香爐,在每天的清晨都必須清理收拾,經常保持像第一次燒過香的香爐一樣清潔。

 

在家的女信徒,在生理期間,不敢進入寺院禮拜,甚至不敢到佛前上香、誦經、打坐、念佛,其實這是低級鬼神的禁忌。因為鬼神怕見血污,所以,容易見血發嗔。鬼神嗜血食,見血起貪,可是生理的經血,不是鮮血,因此而有被侮辱和作弄的反應;所以,生理期的女性,進入神鬼的宗祠、廟宇、殿堂,可能引起不良的後果。至於佛教的沙彌尼、比丘尼,以及近住優婆夷,都是生活於寺院,每天與經像、法物為伴的女性修行人,從未由於生理期間,發生所謂沖克的問題而帶來災難的。

 

在家供佛,設立佛壇,通常都先請人為佛菩薩聖像開光,同時要選擇日期,勘定方位,這也是屬於民間信仰或民間風俗的一種。以入鄉隨俗的觀點而言,這無可厚非;開光表示慎重,擇定日期和方位,表示祈求吉祥。但是從佛教的觀點而言,諸佛菩薩無處不在,無處不應,一切方位有十方諸佛、十方三寶、護法龍天,當然沒有民間信仰中所想像的那些問題,只要自己認為是最尊貴的位子,以最虔敬的心情和最適當的時間來為佛像安位就好。

 

有人認為某些經咒,在家人不可念,或者某一時辰不可以念某些經咒。其實,凡是經咒都要以恭敬心,於清淨處來持誦,最好先洗手、漱口,並在佛前焚香、禮拜;但沒有一定說在家人不可以念什麼經或持什麼咒,除了密宗的特定法門之外。

 

家裏有人信佛,但也有人信神,是否可將不同的神佛在同案供奉?這應該沒有問題,佛在中間,菩薩供在兩邊,諸神供於菩薩的外側,做為三寶的外護,也讓諸神親近三寶,修學佛法,種成佛因。如果取得家人的同意,在改信佛教之後,可對原有的神像焚香、供養、禱告,然後收藏起來,以免供的偶像太多,形成雜亂。

 

香灰及損壞的經像、法物,有許多人不知道如何處理,甚至於送到寺院。其實,只要選擇清淨的空地和焚化的容器,用火焚化之後,埋入地下即可。若是金屬制品,則收藏起來,過了若干時日,就可做為古董或破舊物處理。

 

佛前鮮花、水果、食物、茶水等供品,屬於消耗品,必須每日更換;如果尚是可用可食,應該移作他用,或是家人食用,不得拋棄;如果腐爛、敗壞,則做垃圾處理。至於供品的單數或雙數,沒有限制,以對稱的美觀而言是雙數,如限於物力、財力、位置及場地的關係,單數也沒什麼不可。至於品類,質料是以各人的財力可能負擔的範圍為原則,不敷衍也不鋪張。

 

在家修行的時間,以早上、晚上為宜,身心清淨輕鬆,才能專注、虔誠;如果由於工作性質的原因,當然也可以選定不同的時間。最好臥室不設佛像,床上不要打坐、拜佛、誦經;如果只有一間房子,最好平常將佛像用布遮蓋,禮拜之時,要把床鋪整理整齊、清潔,再揭開佛像;如果除了床鋪沒有任何位置,坐在床上,也可以做為修行場所。總之,是以恭敬、清淨心來做到肅穆、莊嚴的程度為原則。

 

皈依三寶之後,對於其他宗教,以及民間信仰的寺廟、道場,不得再受皈依,但仍予以尊敬;若進入教堂、寺廟、神壇,當以鞠躬合掌問訊為禮。不得作為信仰的物件,但還是可以作為友誼的聯繫;在對於佛法未有確實的認識之前,不可以閱讀外道的書刊,否則會造成方向的誤導。

□殺生的定義和範圍是什麼?

 

原則上說,不殺生戒的重心在不殺人,所以,殺人是重罪,殺其他動物是輕罪。眾生固然一律平等,但唯有人類能夠造惡業(或稱為黑業),而墮為鬼道或下地獄;也能修善業(或稱為白業),而升天堂、出三界乃至於成佛;其他眾生,除極少的特殊例子之外,既不知善,也不知惡為何事,只有隨業受報的自然行為,而沒有心意的造作在內。所以,人是道器,只有人能修道,並能弘道,因此,戒殺是以不殺人為根本。

 

殺人必須具備三個條件:一、知是人,二、預謀而有殺念,三、殺死;否則,叫做傷害或過失,不成殺人罪。至於人,是不論年齡、貴賤,不論成形或未成形,有知或無知,凡被肯定是人者,皆不可殺。所以,不得墮胎,也不得以安樂死的名目來處理自己求死或已無自覺意識的植物人;否則,就是殺人罪。此點請參考《正信的佛教》和《人生》第三十六期的社論。

 

迄目前為止,醫療界呼籲人體器官的捐贈和移贈,比如眼角膜、腎臟以及其他臟器的捐贈,是將沒有使用能力的人體,局部令其復活,這是值得鼓勵的事。如果在生前捐贈,當然已經獲得捐贈人的同意,縱然在死後移植,也必須預先取得死亡者生前的首肯,否則亡者對於遺體尚有一分貪戀和執著,便會引起他的嗔恨及怨怒,甚至影響他的轉生善道或往生淨土的去向。

 

自然死亡的人,通常於十二小時之內,神識未離,尚有部分知覺。從醫學上判斷已經死亡的人,從佛學的觀點看,未必就已真正死亡;但如果立下遺言,捐贈器官,為了挽救另一人或數人的生命,這是捨身救人的菩薩行,因此,若生前確立有遺願,移植人體器官當不成問題。

 

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,為了維持環境衛生的原因,必須處理蟑螂、蒼蠅、螞蟻、蚊子,乃至於老鼠等問題,這在佛世已有成例。當比丘們的浴室、浴池由於多日未用,滿生小蟲,負責清理的比丘,不知如何處理,佛說:「除盡污水,清潔浴室。」比丘說:「會傷蟲!」佛說:「不為傷蟲,是為清理浴室。」於是比丘釋然。這個例子是說為了維護人類生活環境的衛生,予以清理打掃,目的不為殺傷蟲類,因此,不算殺死。當然,不得用藥物噴射殺蟲,只能以打掃、清理、消毒的方式來防治或退治蟲蟻的進入和繁殖。如果環境經常保持整齊、清潔和消毒完善的狀態,縱然有蟲蟻,也不會太多。

 

如果在耕種時,難免會傷及蟲蟻,但為了我們自身的活命,不用說耕種,就是日常行走及其他勞務,也會無意殺死蟲蟻。所以,只有經常多念阿彌陀佛,願愚癡而無知的眾生,於死亡之後,轉生善道或超生淨土,不算犯殺生戒。當然,能夠小心防止,減少殺傷蟲蟻的機會,是慈悲的表現。如果明知殺生而心無悔意,便是沒有慈悲心。

 

至於毒蛇、猛獸,以及毒蟲之類,是他們過去世的業力使然,他們傷人,不出於預謀,雖有惡行,沒有惡心,所以,並不算造殺業,應受到人類的同情和保護。以今天人類的社會而言,不僅可以防治受其傷害,也可以劃出特定的空間範圍,令其生存,或做到限制他們的繁殖,不令其成為人類的災害。此所謂宜用防治法,不宜用殲滅法,不僅培養了人類的仁慈心,也對大自然的生態盡了維護的責任。

 

一般初學佛的人,對眾生的定義不明,而且現在更有人說,植物也有生命,植物也有感情,若說不殺生,應該既不殺動物,也不殺植物。其實生命有它的層次,植物是無情眾生,動物是有情眾生。所謂眾生,可分作三級,高級的為人類,具有三個條件:一、有活的細胞;二、有神經的反應;三、有思想及記憶。低級的為植物,只有活的細胞,沒有神經和記憶,雖有生死的反應,沒有苦樂的感覺,更沒有思想及記憶,所以叫做無情。中級的是動物,只有少數如狗、猴子、馬、象等高等動物有若干的記憶力,但沒有思想力。至於下等動物除了神經的本能反應,沒有記憶和思想,然其既有神經就有痛苦,就會怕死。所以蟲蟻都會自然地知道逃避死亡的危險,植物則不然。因此,殺生的界定,就是能夠知生怕死的動物而不及於植物。

 

佛戒比丘不可砍伐草木,是因低級的鬼神,依草附木,以草木為庇護,為了慈悲鬼神,不使鬼神生嗔,故不去破壞其居處,並非為了草木不可殺的理由。

 

微生物如細菌,從生物學上看,它是介於植物與動物之間的生物,既沒有神經更沒有記憶和思想,不屬於有情眾生,可以說是活動的植物,所以,殺菌不是殺生。

 

關於水中的微生物,除了細菌之外,尚有比較高等的生物,他們雖也沒有神經,但已可以算在動物之列,因此,佛世的比丘,用水需要通過濾水囊的過濾,把比較大的微小眾生濾出,比較小的就不管了。這是基於慈悲的觀點,不忍目見生物而不救度。如果肉眼不能見,或雖見而不能分辨是有情或無情眾生,那就理會不到了。

 

佛教主張不殺生,主旨在於眾生平等的慈悲精神,一切眾生都有生存的權利和自由,我們自己怕受傷害、畏懼死亡,眾生無不皆然。眾生的類別雖有高低不同,但眾生的生命絕沒有貴賤、尊卑之分,如果人人發揚這種平等、慈悲的精神,我們的世界一定是和諧、和平、互助、互敬、互愛、融洽無間,將沒有一人會受到故意的傷害。雖然佛經中說,殺生有果報,殺人償命,吃它半斤,還它八兩,這是說明了因果不爽的事實。但是我們不必把不殺生的著眼點擺在害怕受報的觀點上,果報是有的,但也並非絕對不可以改變的;養成慈悲心,才是不殺生的重點,也是佛菩薩化世的精神。

學佛群疑(2)--聖嚴法師著

□什麼是佛教徒的飲食觀?

 

佛教出現於印度的時候,佛教徒並沒有特殊的飲食習慣和規定,因為印度是一個宗教信仰普遍的國家,凡是有宗教信仰的人,一定有大同小異的飲食觀念。所以,原始時代的佛教徒乃至出家的比丘、比丘尼,過的是沿門托缽,所謂「一缽千家飯」的飲食生活;他們不選擇托缽的物件,也沒有所謂潔淨或不潔淨,神聖或不神聖的飲食禁忌,為的是一律平等、廣結善緣。相沿迄今,斯里蘭卡、緬甸、泰國等上座部的佛教區域,還保留著當時的古風,也就是供養者供養什麼就接受什麼,沒有選擇、挑剔的餘地,只要不是特為某一些托缽者而殺,縱然魚肉等食物,也不拒絕,這就是為什麼小乘佛教不規定必須素食的原因。

 

素食是佛教所強調和鼓勵的,如果能夠辦到的話,這是基於慈悲的立場,不是現代人為了健康和經濟的原因。事實上,肉食既傷慈悲,也的確有損健康,所以,大乘經典如《梵網經》、《楞嚴經》等都強調素食,嚴禁肉食。

 

至於葷腥,應有分別,所謂「葷菜」,是指具有惡臭味的蔬類,例如:大蒜、蔥、菲菜、小蒜等。《愣嚴經》說:葷菜生食生嗔,熟食助淫。在比丘戒律裏面則規定:吃了葷菜要單獨住,或者距離他人數步以外,並位於他人下風而坐,或者必須漱口至沒有惡臭為止。這主要是為了不擾亂大眾,所以,不得食葷。並且在誦經之前,為了不使聽經的鬼神發嗔和起貪,最好不吃葷菜。所謂「腥」就是指肉食。辣椒、胡椒、五香、八角、香椿、茴香、桂皮等都算是香料,不算葷菜,不在戒律所限。

 

至於不得飲酒,在印度乃是佛教徒的特色,其他宗教不僅不戒酒,甚至認為酒能通神。本來釀酒不須殺生,並且可以成為藥物之一種,不應列為宗教的禁忌;但因為佛教重視智慧,若多飲酒容易亂性,而飲酒之後還能夠自制而不致昏亂的人不多,所以,為了保持經常清醒,利於精進的修行,特別是為了達成修定的目的,必須戒酒。至於一般大眾,若據孔子所說的「飲不及亂」,無傷大雅。所以若受五戒而不能戒酒,也可以捨掉酒戒或不受此一酒戒,還不失為三寶弟子。

 

若將酒當做菜的佐料,如已沒有酒味,失去醉人的力量,應該不在酒戒之限。故在中國的新興宗教──所謂理教也戒酒;當在必須用酒的場合,以醋代理,例如以醋代替烹飪的佐料,因為此時的醋已無酒性。

 

如果進入葷菜館或居家時家人之中有人吃素,也有人吃葷,能夠使用葷素兩種不同炊具和食具,是最為理想。因為葷素的氣味不同,對於飲食者的感受也不一樣,為了習慣上的理由,保持清淨是必要的。可是禪宗的六祖惠能大師,在開悟傳法之後,隱於獵人隊伍之時,僅吃肉邊菜,而避菜邊肉。不吃肉是為了慈悲眾生,還吃菜是為必須生存,因此在生活條件不許可強求的條件下,用肉食的炊具來煮素食,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。

 

對於菸、麻醉品的觀念,在佛制的戒律,可因病而由醫生處方使用;不僅是菸,乃至於酒,在不得不用的情況下,不算犯戒。當然,不能假藉治病而貪口腹之欲去吸飲菸酒和麻醉品。抽菸是為防止瘴氣,在瘴癘發生和彌漫的地區,出家人可以適量地吸菸;否則,為了威儀,應該戒除。若是為了刺激、嗜好、無聊等原因而抽菸,那就不為佛戒所許。在南方熱帶地區,嚼檳榔也是為了防止呼吸器官感染疾病;但是在不為治病的情況下,那就成了有失威儀和損傷形象的一種惡習。

 

菸、檳榔都非飲食中的必需品,對人體少用是為了治病,多用則有害無益。例如:酒精過量者中毒;菸的尼古丁則傷肺損氣並為致癌的原因;檳榔的液汁,有損牙齒的健康,令琺瑯質受到腐蝕,佛教徒能夠不用最好不用。

 

至於蛋類,應該是屬於腥類,因為它可以孵成為雛,而且它的味道,就是腥味,如果持素清淨的人,最好不吃。雖然現在養雞場所產的雞蛋,是無性的,在消費市場所買到的都是屬於無生命的;但它很顯然地並非植物,若從殺生的立場,吃無性卵,不算犯戒,也無損於慈悲,若以素食的習慣而言,便應當避免了。

 

最好,關於乳製品,不屬於肉食,也不屬於腥食,因為牛羊吃草及五穀,所產的乳汁也不含腥味。飲乳既未殺生,也不妨礙牛犢、羔羊的飼育,而且是由人來飼養、控制乳量的生產,不會影響雛兒的生長與發育,所以,在佛的時代,普遍飲用牛乳,而且將乳製品分為乳、酪、生酥、熟酥、醍醐等五級類,是日常的食品,也是必需的營養品,不在禁戒之列。

 

□為何放生?如何放生?

 

「放生」典出於大乘佛經,盛行於中國內地,西藏亦然,也流傳於日本和鄰近的韓國與越南等地。放生的活動是基於眾生平等的慈悲精神以及輪迴生死的因果觀念。所謂「吃它半斤,還它八兩」;如果能夠既戒殺又放生,當然功德倍增,此等感應靈驗的事例。史不絕書。

 

如一九七四年越南淪陷於共產政權之後,向外流亡的難民一波接著一波,其遭遇有幸與不幸。有的未及逃出越南境內,又被抓了回去;有的在海上漂流,葬身魚腹;有的雖然逃出越南,但無收容之所,甚至被遣送回去。不過,根據逃亡成功的難民所述的經驗,如果達不成逃出越南的目的,可以請國外親戚或難民自己買鳥或魚類放生,只要一次或兩次就會見效,順利成行。

 

在《雜寶藏經》卷四記載:有一沙彌的師父見他七日之內壽命將終,要沙彌返回俗家,七天之後再來,但沒有說明原因。他在返家的路上,看到一處池塘缺口,池水灌入池邊的蟻巢,眾蟻慌張奪路逃生。但是螞蟻逃生的速度那有池塘缺堤那麼快速?眼看無數螞蟻即將淹死,沙彌就用自己的袈裟包上土,把池塘缺口堵住,救活了所有的螞蟻。過了七天,沙彌在俗家玩得無聊,又回到他師父跟前。師父一見,覺得驚奇,問他這幾天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,沙彌以為師父說他犯了戒做了壞事,非常恐懼,答說什麼也沒做。師父是羅漢,即用天眼觀察,知他是做了一件小小的好事,那就是救起被淹的螞蟻。後來這位沙彌轉夭為壽,得以長命終老。

 

放生的根據,最為佛教徒所熟悉的,有兩部經。一是《梵網菩薩戒經》,其中提到:「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業,一切男子是我父,一切女人是我母,我生生無不從之受生。是故六道眾生皆我父母,而殺而食者即殺我父母亦殺我故身。一切地水,是我先身,一切火風,是我本體,故常行放生,生生受生。若世人見殺畜牲時,應方便救護解其苦難,常教化講說菩薩戒,救度眾生。」

 

另一部《金光明經》卷四〈流水長者子品〉,也提到有關釋迦世尊往昔行菩薩道的一段記載:當時世尊名叫流水長者子,有一天他經過一個很大的池沼,時逢天旱,而且有人為了捕魚,把上游懸崖處的水源堵塞,使得池中水位急速下降。長者子眼見上萬大小魚類瀕臨死亡邊緣,又無法從其上游決堤引水,於是為了救活魚群,不得已向當時國王請求派二十隻大象,用皮囊盛水運到池中,直到池水滿足,並且飼以食料,方才救活這些魚群。

 

《梵網戒經》是放生的理論依據,《金光明經》則是開設放生池的依據,其他大乘經如《六度集經》卷三,有贖虌的放生記載,而另外玄奘三藏《大唐西域記》卷九,也講到雁塔的故事。如傳說在中印度摩揭陀國有一個小乘的寺院,住著若干小乘比丘,他們本來不禁三種淨肉;所謂三種淨肉,是指不見為己殺、不聞為己殺、不疑為己殺的肉類。有一天,一位比丘沒有得到肉,正好有一群雁從天空飛過,他就向雁群禱告說:「今日有僧缺供,大菩薩你應該知道時間了。」雁群應聲自動墜地而死。比丘本來不信大乘,不相信雁是菩薩,所以用戲言來調侃大乘,想不到那一群雁就是菩薩顯現而來感化他們的。小乘比丘慚愧不已,互相傳告:「這是菩薩,何人敢吃?從今以後,應依大乘,不再食三種淨肉。」並且建塔營葬雁體。

 

可見,放生是從戒殺而衍生的,也可以說,戒殺的進一步必定是放生。戒殺僅是止惡,是消極的善行,放生救生才是積極的善行;如果僅僅止惡而不行善,不是大乘佛法的精神。因此在中國,從北齊蕭梁以來,便提倡斷肉食、不殺生;且放生的風氣也從此漸漸展開,從朝廷以至民間,由僧眾而至俗人,都以素食為尚。而歷代政府為了表示推行仁政,年有數日也定期禁屠;而從中央以至地方,或者為了祈雨禳災,也都有放生禁屠之舉。如梁武帝就曾下詔禁止屠殺生命以祭祀宗廟;梁代慧集比丘,自燃兩臂遊歷諸州,以乞化所得贖生放生;隨天臺智顗大師發起開築放生池,為被放的魚類講《金光明經》和《法華經》,又購買各類糧食飼予魚牻;陳宣帝時,□國子祭酒徐孝克撰寫〈天臺山修禪寺智顗禪師放生碑文〉,這是中國有放生池及放生會記載的開始。此後由唐至宋及明,無不盛行放生。如唐肅宗時,刺史顏真卿撰有〈天下放生池碑銘並序〉。宋朝的遵式及知禮兩位大師,也極力提倡放生。

 

明末蓮池大師雲棲袾宏是歷代高僧之中提倡放生最積極的一位。他在《竹窗隨筆》中有〈如來不救殺業〉、〈食肉〉、〈齋素〉等文;又在《竹窗二筆》中,寫有〈衣帛食肉〉、〈戒殺延壽〉、〈放生池〉、〈醫戒殺生〉、〈因病食肉〉等篇;在《竹窗三筆》中,也有〈殺生人世大惡〉、〈殺生非人所為〉、〈人不宜食眾生肉〉等文,鼓勵戒殺放生。除了素食的文字之外,他也寫了〈放生儀〉及〈戒殺放生文〉,以備大眾於放生時,對所用儀式有所依準。在現代人中,有弘一大師書、豐子愷畫的《護生畫集》計六冊;另有一位蔡念生運辰居士,一生提倡戒殺放生,他編集了歷代有關動物也有靈性和感應的故事,成為一書,名為《物猶如是》。

 

不過,現代社會科技進步,人口密度膨脹,生活空間縮小,要想求得一個絕對安全可靠的放生池和放生區域,是相當困難的。其難處除了漁、獵的網捕射殺與打撈之外,也有自然環境的限制。如今日的臺灣與美國,只有野生動物保護區。此外,有人基於愛心或保護自然環境的立場,勸導社會大眾不要亂捕濫殺,以免破壞生物互相生克的自然協調,也是為了挽救稀珍動物瀕於滅種的危機,這些跟佛教放生的本意雖相應但不相同。如果我們僅把要放生的生物無限制地流放在自然景觀動物保護區,到了飽和程度,也會有人以控制繁殖和適量的捕殺等方式來調節其生活空間的。

 

因此,我們到那兒放生?如果是魚,有人用鉤釣、網撈;如果是鳥,有人用槍射、網捕。而且今日的魚市場和鳥店,所售的商品很少是野生的,多半是來自人工繁殖的魚池和鳥園。那些動些,根本沒有適應自然環境而自求生存的能力,放生,也等於殺生。放小的,被大的吃掉;放大的,就進入餐館的廚灶。而且,鳥類,尤其是魚類,都有它們生存的習性。一定的魚類必須生存於一定的水質、水深和水流的環境中;買淡水魚放於大海,買海魚放於淡水,都是大問題。如果是鳥園繁殖的鳥類,它們不曾在自然界覓食,便可能甚至不知草叢樹林間的草種樹果等也可以作為食物;如果放之於原野,不是饑餓而死就是被其他動物或鳥類捕食而亡。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是否還需要放生?是否還應該放生?

 

這確實是非常不幸的事實,自然環境的限制使得放生運動越來越困難。不過,放生的精義在於當下放生的念頭,如希望被放的生物能夠延長壽命;至於能夠延長多久?我們必須盡到研究、考慮和照顧的責任。比如說,要放鳥類,就先得考慮放什麼鳥、在那兒放、什麼時候放,才比較安全有效;放生魚?水族,也當首先研究觀察它們的生態、習性和來源,然後選擇最適當的時機,放到我們覺得最安全適合的地方。如果不能求得百分之百的可靠,有百分之五十也不錯,即使今天去放生,明天它們又被抓,也是無可奈何的事。

 

我們的目的是為啟發增長放生者的慈悲心和對眾生的救濟心,至於被放的眾生,也有它們自己的禍福因果和因緣。若在放生時,沒有存心讓它們重遭羅網而受刀俎之苦,且開示被放的眾生,為其說三皈、講佛法;發願回向,它們也能從此脫離異類身,轉生為人,上升天界,往生淨土,發菩提心,廣度眾生,早成佛道。我們但求能盡心而為,盡力去做就好。

股票和房地產買賣,是現代世界各國政府所公認的投資生意。前者是股票公司運用民間遊資,透過股票市場成為企業投資的資本,是發展工商、促進社會經濟繁榮的金融事業,應屬正當的投資。但問題出在有些人掌握大量股票而製造股票行情,並操縱股票漲跌,這是不道德的。要操縱股票只有大資本家才能辦到,一般投資人只能看行情的起伏買進賣出,故其中不免有些冒險的成分。在金融穩定的社會,操縱股票是犯法的,大企業家雖然擁有大量的股資,也不致於操縱市場製造漲落,否則會自食惡果,得不償失。

 

至於房地產投資,也是正當正常的商業行為。一般人所詬病的,是指炒地皮,壟斷房地產,不論購進或拋出都操縱於股掌之上,這不是正常的現象,佛教徒應該避免。若以正當的價格做合理的買賣,也是一種商業服務,沒有什麼不可以。

 

另外,就放利息而言,將錢存入銀行或合作社等金融機構,也是一種投資方法。而以民間的小額存款互相周轉或者集中投資於某些大企業,也是自利利他、繁榮社會經濟的途徑,值得鼓勵。不過,若為貪取高利而放高利貸,等於火中取栗,危險性大,往往連母款也被倒掉。佛教徒不可因貪高利而放款,一則自己沒有保障,二則對人剝削太多,有傷慈悲,最好不做。

 

至於商業的種類,古時有謂三百六十行,在現代工商業社會,可能超過三千六百行。不過,身為佛教徒有個原則,即凡是殺業、淫業、盜業、賭博和妄語,乃至於酒類等的買賣,都應避免;但是不能斬釘截鐵說某種生意不能做。比如開電影院,專門放映誨淫誨盜的影片,當然不可;若是放映藝術性、教育性和娛樂性的影片,則屬於正業。至於販賣糧食,只需以所賣的終究是供人食用,或是加工後用於工業的動機即可;即使別人買去喂畜牲,也是為了供給眾生吃的,我們本身並未從事殺業。當然,自己如果明知飼料是供養豬場養雞場之用,可以考慮改行或改變銷售的物品。總之,佛教不鼓勵殺業也不從事殺業,凡與殺業有關的,應該避免。

□佛教徒應以怎樣的態度來賺錢?

 

有人問起,做生意不能說實話,所謂老王賣瓜,自吹自誇,如果賣瓜的不說瓜甜,那就無人問津了。既然如此,佛教徒能不能做生意?做生意是否犯了妄語說謊的戒?

 

再有人問,學佛的人不應貪心,相反的應該布施。可是做生意賺錢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利潤,這豈不是跟佛理相違?

 

又有人問,佛教徒不可害人,如果做生意賺到錢而使他人虧本,又該如何?

 

也有人問,佛教徒可以從事股票投資、放利息、房地產買賣等活動嗎?因為這些事都有投機性質。

 

更有人問,佛教徒可以做糧食飼料等的買賣嗎?如果糧食飼料是被買去喂畜牲,是否間接助長了他人的殺業?

 

是的,以上這些問題都是我們應該面對而加以檢討的。首先必須瞭解,在釋迦牟尼佛時代的印度,人民分為四大階級,亦即1宗教師的婆羅門,2、從事軍政的剎帝利,3、從事工商的吠舍,4、從事殺生等賤業的首陀羅。佛陀釋迦世尊除了不鼓勵從事首陀羅的職業之外,其他都在容許的範圍之內,而且加以讚歎,可見佛教徒從事工商業是正當的。

 

至於說,做生意是說謊而騙人上當的行為,是有待商榷的,因為這並不是必須的手段,而是一般人的習慣和心理所造成的。貨真價實、信用可靠,是工商界應有的職業道德。也唯有信用可靠,才能夠可大可久,否則為何許多商號都要以幾十年以至上百年的「老店」招牌做號召?我曾經說過:「如果跟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做生意,不必擔心他欺騙你。」相對地,身為佛教徒如果還會讓人擔心我們用欺騙手段以招徠顧客,這不僅不是佛教徒的正確態度,甚至連一個小商人的基本觀念都尚未建立。

 

當然,我們知道,有些行業往往漫天要價,目的是等著顧客就地還錢;但也有類似的行業卻以老少無欺、不二價為號召的。我們做為佛教徒,應該帶動風氣,誠實無欺。也許剛開始時,生意差一些,利潤少一些,日久之後,你的信譽就能為你賺錢。

 

一般中國人都有養兒防老、積穀防饑的心態;做生意一本萬利,想當然是為了使個人生活有保障,乃至為子孫萬代留下吃喝不完的餘蔭。但是,時代已經改變,觀念已經不同。現代的大企業家,不應著眼於自利,而是貢獻自己的智慧才能為社會人類謀福利,即所謂取之於社會,用之於社會;以完成事業為目的,造福人群為理想,就沒有貪心的成分在其中。至於普通人的智慧體能,雖然不足以為社會大眾提出多少貢獻,但至少也該負擔起個人的生活開銷,進一步維持家庭的成員和公司的員工,這是互助,也是為了各取所需。

 

因此,人人必須提供自己的所能,不論是資金的、智慧的或勞力的。身為佛教徒,更不應有做生意是只求自利而置他人利益於腦後的想法。因為社會是群體的因緣所成,我們參與社會做任何事,就跟其他人發生關係,產生互動互惠的作用。

 

我們應該以自利利人的存心來賺取應賺的利潤,並且把賺來的錢做合理的支配,而不僅是為個人的物質享受和滿足虛榮而花錢,若能如此,就不算是因貪心而賺錢了。《善生經》中說,居士的收入最好分做四分來處理:1家計的生活,2、營業的資本,3、儲存在家以防意外,4、放款生息。在兩千五百年前的印度,這是非常安全而合理的分配,到今天,儲存在家和存入銀行生息應該合而為一。此外,也應在這四份之中,酌量取出一部分做為三種用途:1、供養父母,2、周濟親友和部屬僕從,3、供養三寶,作為宗教的奉獻。前面的四分法,是保障自己的生活安定;後面的三種用途,則是為了孝養父母、社會福利及宗教事業。

 

佛法說應該從事正當職業,所謂正當職業,就是指於人於己都有利而無害的行業。既然如此,怎會自己賺錢而使他人虧本?當然,當你開的店經營不善或公司虧損累累時,不免會想脫手轉讓。由於各人的經營觀念和方式有別,社會關係也不同,知識能力也相異,因而同樣的行業和生意,在不同的經營者手中就有不同的結果,如某甲會蝕本,某乙可能賺錢。

 

基本上,不要存著把燙手山芋丟給人的心態去害人,而要希望他人因為承購你的原有產業而大發利市。同時,不要以為自己做不好的,別人也做不好;或者自己認為不好的,別人也認為不好。只要你對自己賣出的東西不做虛偽宣傳,那麼,一旦有人願意承購,他一定會因此而得到利益。如果對方蝕本,這也不是你的存心,與你無關。總之,佛教徒做任何事業,都須以真心誠心待人,至於結果如何,不是你的責任,不必耿耿於懷。

 

□佛教徒應該如何舉行喪葬儀式?

 

葬儀的進行,應該有誦經、念佛等佛事。但在中國現行的佛教葬儀中,出家人只管誦經,卻不是葬儀的主體;因為葬儀中的家祭、公祭等儀式,均委由葬儀社派人司禮,佛事反倒成為一種點綴。

 

正確的佛教葬儀,除了司禮者之外,主體應該是出家的法師為亡者誦經。參與的大眾,均應人手一冊佛經跟著持誦。持誦的內容,最好是簡短的經文及偈頌,例如「心經」、「往生咒」、「讚佛偈」、佛號、「回向偈」等,不用喝,只用誦;否則,大眾無法隨唱而無參與感。然後由法師簡單地介紹亡者的生平及其為善、利人、學佛等的功德,並做簡短的開示──一則度化亡者超生淨土佛國;同時安慰、啟發亡者的家屬、親友。

 

至於家祭和公祭,最好同日舉行,因為既然已經全體參與葬禮了,就沒有必要另外舉行;否則,除了拉長葬儀的時間外,只是顯示個人和團體的突出感而已。如果要同日舉行家祭或親友、團體的公祭,則應該在正式的葬儀之前舉行。佛化的葬儀應該簡單、隆重,前後的時間不須超過一小時,最多一個半小時。至於用中西樂隊或儀仗等場面,都是虛榮的鋪張,此舉對於非佛教徒而言,也許有其慰靈的作用;對佛教徒來說,則反而會擾亂亡者一心求生佛國淨土。

 

自古以來,佛教的喪葬並沒有一定的制度。但在中國,有關死者未亡之前的彌留,及命終後的沐浴、更衣、設靈位、伴靈、納棺、出葬、埋葬、做七,乃至百日等,大致都有它固定的儀式。

 

依據「淨土法門」,在彌留時宜有善知識──不論是在家或出家的修行者──為亡者說法、誦經、念佛,稱為助念,一直到命終十二小時之後,移動遺體,為之沐浴、更衣,並繼續以助念代替伴靈。而且,每舉行一項儀式,都用佛法開示亡者,令其一心皈命佛國淨土。當然,最好能有出家僧眾說法開示,否則亦應以同道、同修中的長輩乃至資深的平輩為之。

 

對於佛教徒,遺體的處理,只有坐龕、坐缸和火葬、土葬的不同。如果遺體坐龕,則採坐龕火化,只有封龕及舉火的儀式;如果遺體坐缸,則有封缸土葬的儀式;如果遺體臥棺,則有封棺的儀式,封棺以後,有土葬及火葬兩種,若是火葬,則將骨灰壇置於寺院或墓場的塔中,也有將骨灰壇埋於地下墓中的。

 

不論是火葬或土葬,凡有儀式,均以念佛、誦經、回向代替由家屬輪番舉哀及哭泣、音樂等的鋪張。在過去的農村社會,如果家有老人,往往會預備棺木,稱為壽材;預備葬服,稱為壽衣,以求福壽綿長,大吉大利。在今天工商業的社會以及都市的環境,已經不許可有這樣的風俗,而事實上也沒有這樣做的必要。

 

上面已經說過,佛教的葬儀宜力求簡單、隆重。且特別不允許在喪葬期間,以殺生的葷腥招待親友,更不可以酒肉葷腥來祭祀亡者。故在吾鄉江蘇參加喪禮的用餐稱為吃豆腐,那是由於純以素食招待前來吊祭的親友,以豆腐類的食物為主之故。靈前則以香花、蔬果、素食供養。花籃、花園、挽幛,亦當適可而止;最好除了喪家和代表性的親友致送數對花籃以及數幅挽聯、挽額以表示悼念之外,不需要大事鋪張。如果親友致送奠儀,除了由於家屬貧苦而留著喪葬費用及生活所需外,最好悉數移做供奉三寶、弘法利生及公益慈善等的用途,將此功德回向亡者,超生離苦,蓮品高升。

 

至於父母親過世,飲泣哀傷乃人之常情。世尊涅槃之時,除了已得解脫的大阿羅漢,弟子們無不涕泣。唯世習以哭泣表示亡者的哀榮,則屬虛偽。佛教徒當以佛事代替哭泣。

 

那麼什麼時候為亡者做佛事?如何做佛事?請看下一節。

 

學佛群疑(3)--聖嚴法師著

□佛教徒可以有感情生活嗎?

 

所謂感情,是指男女之間、親子之間和朋友之間的關係,亦即愛情、親情和友情。佛教徒仍是凡夫,不可能沒有父母,也不可能沒有朋友,而除了出家人之外,佛教徒也應有個人的配偶。佛把眾生稱為「有情」,也就是說脫離以上三種情,就不是眾生。而且,學佛是由眾生來學的,是由凡夫開始的,任何人之間的接觸交往,都必須合情合理合法。如果佛教只講離欲,則無法使一般人進入佛門;如果佛的教化沒有感情的成分,也很難教化眾生。

 

佛法所稱的「慈悲」,似乎跟感情不同,但是慈悲的基礎就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,有人稱之為「愛」。愛除了分為有條件和無條件之外,也有「有我」和「無我」之別。佛菩薩的慈悲是無我的,人與人之間的愛是有我的;親子之愛是無條件的,男女之愛和朋友之愛則可能是有條件,也可能是無條件的。佛法是要從基礎的愛來引導至無我的慈悲。

 

由於佛菩薩可以無我,眾生不可能無我,因此要教導眾生從有我的愛而漸漸進入無我的慈悲;也需要先從有條件的愛,而加以淨化成無條件的愛。因此,佛教不能一開始就叫人離開感情生活。

 

至於佛教徒應如何處理感情問題呢?家庭是感情關係的基礎。家庭的基礎從倫理上說是親子之情,它的構成始於男女的夫婦關係,繼而從家庭成員擴展到家庭以外的親戚朋友。這都是因家庭的需要和社會的活動而形成友情的必要。中國有句俗諺說「在家靠父母,出外靠朋友」;又說「夫唱婦隨,白首偕老」。這些都是以感性的情為基點。如果沒有情,就像機器沒有潤滑的油,隨時都可能發生故障,也很容易因摩擦而受損傷。佛法目的不外為教化世間凡夫,誘導凡夫將矛盾化為和諧。因此,佛法有兩個不變的法門──智慧和慈悲。智慧是理性,慈悲是感性;以智慧來指導慈悲、運用慈悲,就可使凡夫的情感從混亂變為條理,從矛盾成為和諧。情感如果離開理性的智慧,就會泛濫成災,自害害人。

 

有一部佛經,叫《六方禮經》,其中提到釋迦牟尼佛時代的印度,有一種宗教信仰,教人專門拜方位。如有一次佛看到一位叫尸迦羅越的青年,正非常虔誠地禮拜六個方位,便問他拜的是什麼。那位青年說不出所以然,只回答這是父親的意思,父親在世時拜方位,他去世之後兒子也應照著拜。佛陀告訴他,佛教也拜六方,如其以孝順父母為東方,恭敬師長為南方,夫婦互相體諒為西方,愛護親友為北方,體恤僕從部屬為下方,尊敬出家修行人為上方;同時並說明了父母對兒女、師長對弟子、部屬傭人對主人以及修道的沙門對俗人,各別所應具有的態度和責任。像這些都屬於感情的範圍,是人間的倫理關係。能夠善於處理感情問題而過正當的感情生活,就是修行佛法的開始。

 

《維摩詰所說經》的〈佛道品〉中,記載普現色身菩薩與維摩詰的一段問話。

 

菩薩問維摩詰說:「你有父母妻子,也有親戚等眷屬,還有部屬和朋友,這不是很累贅嗎?」言下之意是你既是一位大菩薩,卻又拖家帶眷,怎會自在呢?維摩詰答道:「我的母親是智慧,父親是度眾生的方法,妻子是從修行得到的法喜,女兒代表慈悲心,兒子代表善心和誠實;我有家,但它代表畢竟空;我的弟子就是一切眾生,我的朋友就是各種不同的修行法門,在我周圍獻藝的美女就是四種攝化眾生的方便。」

 

這一品涵蓋了在家人生活環境中的種種人事物,維摩詰不但不因有這些累贅而不自在,反以大智慧來運用大慈悲。他雖然過著與一般人相同的感情生活,但是自有其解脫自在的內心世界。

 

可見,佛教徒並不需要排斥感情生活,但看其能不能以理性來指導感性;以感性來融合理性。能夠以理性的智慧來指導感性的情感,生活一定過得非常豐富、順利、左右逢源,而且自利利他。

 

所謂佛法的指導和智慧的原則,是教我們如何處理感情問題,而不是要我們放棄、排斥或厭惡感情。如果用情不當,會帶來困擾;用情沒有節制,也會造成災難。例如:父母對子女固然要愛護,但是溺愛,反而害了子女;男女之間應該相愛,可是婚外情或婚前複雜的感情生活,不僅會惹來家變的麻煩,也會給社會製造糾紛。另外,對親戚朋友以及師生之間、主仆之間等等關係,也都要基於理性而付出感情,否則徒生困擾。佛法,並非反對感情生活,而是要指導我們如何過合理合法的感情生活。

□如何做佛事?

 

所謂佛事是學佛之事,弘揚佛法之事,主要物件是人。課誦、聞法、講經、布施、持戒、修定、八正道和六波羅蜜,都是佛事。

 

但是在中國一般的民間生活中,並沒有做佛事的觀念。通常只是在親友或眷屬亡故之後,才想要為他們做一點補償、救濟性的佛事,稱為超度、薦亡,而且是邀請專業的僧侶、尼師來為亡者誦經、禮懺。

 

做佛事的時候,亡者的家屬大都是站在雇主的立場,並不直接參與,共同禮誦;甚至誦經禮懺的壇場在做佛事,他們通常也只在一旁交際應酬、談話,乃至打麻將,而把佛事當成表示哀榮的點綴。這種情況,既對佛法不敬,也對亡者無禮,只可說是一種習俗的活動,不能稱為佛事。

 

做佛事必須具備虔誠、恭敬、肅穆、莊嚴的條件,最好是亡者的家屬、親友親自持誦、禮拜佛經、懺儀、聖號。必要時,禮請僧眾做為導師,指導、帶領佛事;壇場則不可吵雜、零亂、喧嘩。

 

佛事不是儀式,不可把佛事做為葬儀的一個節目來看。家屬親友必須盡可能地全體參加,能夠跟隨持誦最好,否則亦當陪伴、聆聽、禮拜。依亡者親友的虔誠、恭敬,感應諸佛菩薩,以佛法的神力及佛法的道理,給予亡者救濟及開導。因為做佛事就是召請亡者臨壇聽法,化解煩惱的業力,而得超生離苦。如果親友、眷屬對於佛事漠不關心,既不參與,也不禮敬,對亡者的功用,縱然是有,也極其輕微。

 

為亡者做佛事,最好是在過世之後,七七四十九天之內。通常,人在死後,若有重大的惡業,直接下墮三塗;若有眾多的善業,便可立即生天;若修淨業,即可往生淨土。否則的話,就在四十九天之內,等待因緣成熟,隨緣、隨業轉生。

 

在未轉生之前,為他超度,便能轉惡業的力量為善業的基礎,心開意解、積習漸消,便可超生天界,乃至往生淨土。如果已墮三塗,依親友眷屬做佛事的功德力量,也能減少亡者的痛苦,改善三塗的環境。如果已生天界,也能增進亡者在天上所享的福樂。如果已生淨土,也能使他蓮品高升。即使是在四十九天之後,當然還是可以做佛事,同樣可使亡者得到超度與救濟的力量。所不同的是,如果死者已經轉生或下墮,就沒有辦法挽回他投生的類別。

 

根據《地藏經》的記載,若要超度先亡眷屬,應該恭敬、供養諸佛菩薩,讀誦、受持諸種佛經。如果依照《盂蘭盆經》的記載,應該布施、供養出家僧眾。綜合而言,以亡者親屬的立場,用亡者遺留的財物,盡力布施,供養三寶,救濟貧窮,利益社會,乃至等施一切眾生,使之離苦得樂,都是促成亡者超生離苦,往生佛國的助緣。

 

在七七之內,最好從過世的那一刻起,佛號不斷,是為助念。如果他在世時專修西方淨土的彌陀法門,當然為他專念阿彌陀佛,由數人或者一人一人地輪流助念。如果沒有任何法門是亡者的專修,當然也以阿彌陀佛聖號為其助念。假如生前已有專修的法門,例如常誦某一部經或常持某一尊佛菩薩的聖號,最好是以他所修的法門為其持誦回向。

 

以我們中國的習慣,能夠在四十九天每天做佛事,當然最好;否則死後的頭七天或三天,乃至僅僅一天,或者每逢七期的那一天做佛事,都是好的。這要看亡者家屬的人力和物力的條件,可有伸縮增減。萬一人力、物力均不許可禮請僧尼做佛事,就算只有家屬一人,也應該為其誦經;若不會誦經,至少也會為亡者念佛才對。至於焚燒竹紮紙糊的房屋、家具、交通工具等冥器,以及經咒、紙錢、銀箔,乃至生前的衣物,都是民間信仰的習俗,與佛法的佛事無關。唯其有慰靈、祭典的作用,也不能一概否定。

 

以佛法的觀點,厚葬是沒有必要的,鋪張的葬儀也是多餘。與其以亡者的財物及親人的力量,做虛有其表的所謂哀榮的排場,不如拿錢去供養三寶、弘揚佛法、布施貧窮、利益眾生、功德回向,更合乎佛法。喪葬宜力求莊嚴、肅穆、簡單、隆重;否則不是佛事,而是藉亡者的喪葬儀式來顯示喪家的虛榮而已。當然也不宜用貴重的衣物及珍寶陪葬,此對亡者沒有實際的利益,同時也浪費了有用的物資。

□居士可接受寺院的饋贈嗎?

 

依比丘戒及比丘尼戒而言,若以十方信施所供的常住物品,私自饋贈、取用,不論物件是誰、理由如何,均犯偷盜戒,而且是偷了十方僧物,至少也是現前僧物。所謂十方僧物,是屬於十方所有、一切僧眾所有的。所謂現前僧物,是屬於現在共住一寺的僧眾共同所有,比偷盜個人物品的罪過要大得多。所以出家人,不得私取公物自用,當然也不得私取公物施予居士。

 

出家人如果為了取得居士的歡心,希望得到居士更多的供養與護持,而以任何物品饋贈,不論是私有或常住公有,凡是饋贈予居士,都犯了「汙他家」罪。所謂汙他家,是以染汙心,饋贈物品給在家人。

 

至於居士在兩種情形下,可接受寺院的饋贈。第一、在貧病急難時,接受寺院的布施、救濟。救濟可以分為兩類,一是物質和金錢的,一是精神和佛法的。既然可接受佛法的救濟,當然也可接受物質的救濟,在接受救濟而度過難關之後,再來供養三寶、救濟他人。此在中國佛教史上,也曾經盛行過這樣的慈濟組織。

 

第二、在為寺院工作並且又必須維持家庭的生活者,當以工計酬;若發心義務為寺院工作,又不便自帶食物或到寺院自炊,當然可由寺院供給膳宿。中國古大德還特別叮嚀:對於在寺院工作的人,要給予較好的飲食,甚至支付較多的工資。通常寺院的生活清苦,恐怕工人由於飲食不慣,而起嗔嫌。至於寺院有多餘的物品,既無特定的物件布施,也無法去換取金錢之時,在家居士也當以歡喜心來接受布施,以免造成物品的浪費和拋棄。

 

因為中國寺院和印度寺院的生活方式回異:印度寺院沒有廚房,不得自炊;中國寺院自古以來,都是儲糧自炊,特別是遇到法會時,信眾也在寺院中用餐。這種風俗固然與印度的佛教不合,但在大乘佛教的化區,不僅中國、韓國、日本也是如此。參與法會的在家信眾,於寺院中飲食,乃是普遍的現象。此乃有其實際上的必要,最初可能是由居士們自己在寺院中合辦飲食,後來就由寺院主辦,而其經費,依舊是來自在家的信眾。為了便利信眾起見,這也是佛教大眾化、普及化的形式之一;不過倘若寺院是僅僅供人吃飯,而無佛法可聞,也無佛事可做,變相成了大眾化的素食餐廳,那就本末倒置了。

 

□在家學佛如何課誦?

 

課誦的原則,以定時做定課為主。內容應該包括供養、禮拜、禪坐、持名、讀誦、發願、回向等。

 

所謂供養,是在佛前擺設香、花、燈、果、淨水和食物。如果條件許可,應當每日換新,保持鮮度;否則亦不當有腐爛、污染、凋謝等的現象發生,以維持佛前的整齊、清潔和莊嚴為原則。

 

所謂定時做定課,是指在每天的同樣時段,做同樣的功課。最好是選擇頭腦清楚、身心舒暢的時段做課誦。通常是以清晨起床,盥洗之後,早餐之前;或晚餐之後,休息一段時間,就寢之前,為最好的兩個時段。兩個時段加起來,每天至少需要一至兩小時;但也不需要超過四小時,否則課誦時間太多,會影響平常的家庭生活及工作。如果情況特殊,也可以選定上午或下午的任何一個時段,來做定時的課誦。

 

課誦叫做恒課,又叫日課,就是每天必須有的修持活動,不能間斷。它的作用相同於每晨起床後要漱口、洗臉、飲食、灑掃庭院、大小便利一樣,是保持身心平衡,也是修身養性、警策精進的生活方式。修行的目的不在於形式,形式卻能夠幫助我們達到身心安定、健康、幸福的目的。除了自我的修練和反省,也有諸佛菩薩和護法龍天的加被與護持。

 

課誦的專案可多可少,只要每天相同即可。內容可依時間的長短及個人的喜好而有所選擇;但是供水、獻香、禮拜則不能缺少。個人課誦,不一定要用磬等法器,亦不一定要會梵唄。若不致打擾他人,可用小。在獻供及頂禮三拜之後,早上誦「大悲咒」三遍至七遍,「心經」一遍,三稱摩訶般若波羅蜜,然後念阿彌陀佛或觀世音菩薩四十八或一百零八遍,再念普賢菩薩十大願或四弘誓願,最後是三皈依,唱回向偈:「願消三障諸煩惱,願得智慧真明瞭,普願災障悉消除,世世常行菩薩道。」然後頂禮三拜,課誦完畢。

 

晚課應該是在下午或是晚餐之後,同樣供養、禮拜,然後誦《阿彌陀經》或「懺悔文」一遍,也可以只誦「大悲咒」七遍,念「心經」一遍、「往生咒」三遍,念阿彌陀佛和觀世音菩薩聖號四十八或一百零八遍,接著四弘誓願,普賢警眾偈,三皈依,回向偈:「願以此功德,回向諸眾生,解脫三界苦,皆發菩提心。」頂禮三拜,晚課即結束。

 

因為課誦的人,進度有快有慢,有的會唱,有的不會唱,除非環境許可使用法器唱誦,否則不用法器,念誦即可。經咒的遍數也以快慢不等而酌量增減,以配合時間為宜。

 

如果時間允許,可酌量延長至四十五分鐘或一小時。在早課之前,晚課之後,亦可增加靜坐時間二十五到三十分鐘。最好能夠向正統的佛教靜坐老師學習安全的靜坐方法;否則也得把姿勢坐正,身心放鬆,默念佛菩薩聖號,一心專注,不急不緩。如果不習慣靜坐,也可採用禮拜的方式,以定時或定數禮拜佛菩薩。以無所求之心禮誦和靜坐,是最正確和安全的;否則容易引起幻象、幻景、幻覺,而引發身心的障礙。真正的修行是沒有條件的,當然,它是有目的的;而修行的本身就是目的。

 

如果僅願把課誦時間加長,而無意靜坐或增加禮拜的次數,則可以在早課的供養、禮拜之後,加誦「楞嚴咒」及十小咒;晚課的供養、禮拜之後,加誦《普門品》或者增加「大悲咒」的持誦遍數至二十一或四十八都可以。

 

如果居家無事,也可以在白天任何一個固定的時間,禮拜經典。拜經的方法,也是先做供養,然後一字一拜,每拜一字應念兩句拜經詞,例如:拜《法華經》時,每拜一拜,當念「南無妙法蓮華經,南無法華會上佛菩薩」。如拜《華嚴經》,則念「南無大方廣佛華嚴經,南無華嚴海會佛菩薩」。如拜《金剛經》,則念「南無般若波羅蜜多金剛經,南無般若波羅蜜多會上佛菩薩」。如拜《彌陀經》,則念「南無佛說阿彌陀經,南無蓮池海會佛菩薩」。如拜《普門品》,可有兩種念法:第一因為它是《法華經》的一品,因此比照拜《法華經》的念法;第二則念「南無觀世音菩薩普門品,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」。如拜《地藏經》及《藥師經》,即可以此類推。

 

拜的時候,通常是用黃紙條或檀香,用大字的經本,逐字逐字地移動,拜到一定的經文與段落,或者是用筆記下所拜完的經文,或者用紙條夾在那一段、那一個字之處,預備下一次繼續禮拜。但是每次拜完之後,經本必須蓋上,不得散置或敞開。拜完一部經,還可繼續拜同一部經,乃至發願拜上幾十部、幾百部、幾千部,或是終身禮拜同一部經,拜得越多越好。

 

課誦之前;或者是發願課誦、拜經之前,可以有目的而為,或是為了祈求現實或來世的利益,乃至為了成就什麼功德;做完課誦之後,也可以發願祈求你所希望達成的願望。但在課誦時,應當專心一意於課誦,不得有任何祈求的念頭。最好的態度是,但為眾生離苦得樂,不為自己有所祈求,那就是菩薩道的修行態度。其實不為己求而修行,才是最大的功德。

□在家居士如何設佛壇?

 

這是常常被人問起的問題。也就是說在家學佛需要設置佛堂嗎?如果需要,又應如何設置?

 

這要看各人的情況而定。如果住處很小,或者住於公家宿舍,與同事、同學等共住一室以及同住一棟房子,當然有所不便,那只有在定時課誦之際,暫以佛經代表佛像,置於相當的位置,不必設置香爐、燭臺,也不必供水、供花、燒香,僅於課誦前後,問訊、禮拜,以表示虔誠、恭敬即可。倘若同住的室友和舍友,大家都信佛,當然可以設置共同的佛壇或佛堂;如果僅是自己一人虔誠學佛,則不可由於表現特殊,強設佛壇,而招惹大眾的怨憤。

 

如果全家之中,僅自己一人學佛,也當比照住於公家宿舍的辦法,否則會引起家庭的口角。不要由於學佛,而使家人對佛教產生惡感、嗔嫌。如果全家信佛、學佛,或者你是家長,或夫婦共同學佛,而家中尚有裕餘的空間或裕餘的房間,最好能夠設置佛壇或佛堂。

 

如果設置佛壇,應該選擇客廳的正位,也就是主人所坐位置的方向,佛像背後不可臨窗,應當面對門窗,陽光充足,使人進門便可一目了然。佛壇是家庭的中心,要能產生安定力和安全感的作用。至於地理師所定的方位可以作為參考,但也不必拘泥、迷信。只要不把佛像面對廁所、爐灶或直接面對自己的臥床就好。在設立佛堂時,應選擇一間靜室,不是小孩、貓狗嬉戲出入之處;也不是會客、談笑、宴飲之處,而只是用於禮誦、禪修,不作其他用途。

 

如果家中原供有關公、媽祖、土地、祖先等神像、神主牌時,不可由於信佛、學佛而把他們立即廢除,應該逐步進行。先將佛菩薩聖像安於正位,其他神像祖牌置於兩旁,不必另設香案、燭臺。因為一切善神、祖先都會護持三寶且親近三寶,供設佛菩薩聖像之後,他們也能成為三寶弟子,得到佛法的利益。等到下次遷移佛壇和佛堂之時,便可把原先的神像視為古物而予以保藏。

 

至於祖牌可以移置於寺院的往生堂,家中並不需供奉。如果仍要供奉,則可置於佛像之下首或另移他處,改以較佛壇為小的祖壇,單獨供奉。例如寺院規模較大者,都會另設有往生堂,專供往生牌;寺院規模較小者,即以大殿佛壇的兩側供置長生牌和往生牌。如此,既能對祖先表示慎終追遠的孝思,也能顯出對佛菩薩的崇高信仰,而此崇高信仰有別於慎終追遠的孝思。

 

家庭供奉佛菩薩聖像,不需太多、太雜、太亂。可以一佛代表萬佛,以一菩薩代表一切佛菩薩。一般的家庭多半是供奉觀音菩薩、釋迦牟尼佛、阿彌陀佛、藥師佛,任擇其一即可。如果已經有了佛與菩薩的聖像,則置佛像在正中或後上方,菩薩像在兩側或在前下方,務必要使佛突出,以顯其尊貴。聖像的大小尺寸,應該和佛壇、佛堂的空間位置比例相稱,不可太大或太小。如果聖像很小,且是以七寶所成,則可以雕刻多重的佛龕來襯托出佛像的偉大。

 

請購了佛菩薩的聖像之後,一般人大多崇尚舉行開光儀式。以佛教的觀點而言,開光儀式並不一定是必須之舉。因為佛菩薩像只是用來當作修行的工具,佛菩薩的感應遍在,而以聖像作為致敬的物件,若無聖像,便無可作為禮拜、供養和恭敬的物件。通過類此的修行後,便能得到修行的利益和佛菩薩的感應;但最重要的是在於信心、虔敬心、恭敬心的感發,不在於聖像本身。所以,聖像是否開光並不重要。

 

在釋迦世尊住世的時候,因為佛去忉利天為母說法三個月,人間的弟子們思念佛院,所以,為其塑了像來供養,其中也沒有見到有關開光的記載。至後世,乃以經、像、法物、塔、寺等,代表著佛的住世、化世。不過隆重的儀式能使更多人起敬生信,所以後來漸漸地有了各種各樣的供養儀式,而開光就是其中的儀式之一。因此,迄今,各寺院若新塑佛像,也都集合信眾舉行開光儀式。這猶如學校開學、公司行號開幕、建築物落成時所舉行的開幕剪綵等儀式一般,是為了慎重地向大眾宣告,所以舉行儀式。

 

至於個人在家庭供養佛菩薩的聖像時,並不需要昭告社會大眾,所以也不一定需要舉行開光儀式,只要以虔誠心、恭敬心將聖像安置供奉,然後以香、花、水果等供品供養,日日不輟,使其保持新鮮、整齊、清潔,就能顯出聖像所在的神聖氣氛,藉此以引發修行者的道心。

 

為了保持室內空氣新鮮,所燃的香,以精細、清香為原則,家庭佛堂一次以一炷香為宜,不要大把地燃燒香燭,以免造成室內空氣的混濁。香類以自然的檀香、沈香為佳品,不宜用化學香料或動物香料調製的線香、棒香。現代家庭的佛堂,可以電燈代替蠟燭,且應常常清理供桌、香爐、燭臺,換新供品,至少該保持沒有灰塵或枯萎腐爛的花果食物。每天最好應該有定時的早晚課誦,至少早晚也須燒香、供水。外出之前,到家之時,也當先在佛前禮拜,以表示感謝、恭敬、繫念之心。

學佛群疑(4)--聖嚴法師著

□加持的功用是真的嗎?

 

佛教的教法可以涵蓋許多不同內容的層次,從民間信仰的層次、高級宗教的層次、哲學的層次以及到達實相無相的層次。

 

若從實相無相的層次而言,這是佛教的根本,也是佛教的基礎,因為佛法主張離欲、無所求、無所依、無所執著才是解脫;不執著有無、善惡、嗔愛、得失等任何一邊,故稱為佛法無邊,稱為究竟自在;所以,也就無須求取加持或給予加持。

 

但是人間屬於凡夫的世界,雖然以知識能夠理解無求、無欲的解脫境界才是究竟自在;然一旦遇到身心的病障、家人的災難、事業的不順,就會自然而然期待外力的支援、神力的加持、佛菩薩的救濟。因此,加持雖非佛法的究竟,佛教為了接引方便,和適應大眾的需要,並不否定和反對加持的信仰和作用。

 

加持的功能,來自咒力、願力和心力。持咒功力深厚的人,咒的本身產生了感應力,能夠感通鬼神,協助並加持人;願力強的人能夠以發願心感通諸佛菩薩以及護法龍天的護持和救濟;心力強的人可以直接影響被加持者的心向,加強他們的意志,轉變他們的觀念,所謂逢凶化吉、消災、治病,都是以精神的心力為主宰。

 

加持的力量,即是轉變被加持者的心,也就轉變了他們的力量。所謂神力的加持,主要在於幫助被加持者安心、安身而度過難關,加強他們的勇氣和毅力面對現

實,不是叫他躲債、逃債、逃避現實。當然,可由加持力來緩和、緩衝當面的壓力和衝擊,然後借力化力,以化解衝擊和壓力於無形。

 

從民間信仰的層次而言,加持力屬於他力而非自力,那就是以加持者的心力、願力及咒力直接來解除被加持者的問題,這是一般人所共同企求和信仰的。因為不須自己的修持,不須付出相對的代價,就能解決重大的危機,這也是民間的鬼神信仰普遍的原因。可是,累次的加持,只能阻擋禍患於一時,不能解決問題於永久;好像托庇於權威人士的勢力,而逃避黑社會或債主的追索,當庇佑的勢力消失或失勢之時,災難會再度降臨,再且變本加厲。

 

佛法則不然,如為冤孽、宿債所困擾、障礙,則以加持者的慈悲力和修持力來感化、疏導那些冤家、債主的仇恨、執著、報復之心,使之脫離委屈而轉生善道,被加持者也就因此而得到消災免難、吉祥如意的效果。不過事後,必須歸依三寶、修持佛法、造福眾生;否則會再造惡業,重受苦果。

 

有人持大悲咒於水中,有人以咒願力或祝福加予念珠、法物乃至於普通的物品上,而使之成為有治病、避邪、安宅、降福等的靈物。這是由於咒願力以及加持者的修持力、福德力、心力,而使被加持的物品產生力量。但是依加持者的功力深淺,使得被加持物的時效有長有短,屬於感應的範圍,只要如法修持,就能做到,是純他力的。但如果被加持者自己不修行,就等於向銀行貸款,受過加持之後,雖有一段時間的幸運,過了不久,問題更多,債務更重。因此,加持只是一種方便,不是根本辦法。

 

□消災、延生是可能的嗎?

 

佛法所講的因果,就是指自然力的平衡。災難現象的發生或幸福的來臨,就是因果的酬償。善因的酬償是富貴壽考,惡業的酬償是災難病危。所以從佛法的觀點而言,消災、延生的最好辦法,是為善去惡。

 

消災、延生的原理,在於懺悔及發願。應該接受的果報,必須接受;但是在懺悔心生起之後,願心發起之時,未發生的果報也會跟著轉變。這好像犯罪的人,在受審之時,若承認犯行而有悔意,並和法官合作的話,法庭對他的判罪量刑會減輕。古有戴罪立功、將功贖罪,今有判緩刑而不收監執行,有不起訴處分,還有庭外和解等,都是雖有罪行的因,而能轉變了犯罪果報的例子。

 

祈求消災、延生的人,不會一邊祈求,一邊繼續造惡,這即是懺悔。而且以做佛事的誦經、拜懺、布施、供養來求消災、延生,便是對淪於鬼神道中的宿世冤家債主,用佛法開導,使之心開意解,脫離苦趣,不再索還舊債。再者,由於發願的力量,而將未發事件的因素改變。若繼續做惡,便和災難的原因相應,若棄惡向善,便消弭了災難的因素而遠離災難了。

 

所以,發願、學佛、修善,能夠改變未來的命運。當然,其中有佛法不可思議的力量在;經中說,皈依三寶即有三十六位大善神來做護持,求願消災、延生的人,既皈敬三寶,當然也有善神護持。由於無始以來,善惡因果循環不已,而且複雜之至,恩恩怨怨,彼此交錯,誰先欠誰,一般眾生乃至於羅漢都難辨明;若以佛法的力量和護法善神的庇佑,應受的果報,也不一定非受不可。例如富貴者不會和貧賤之人計較小債而急求償還,當宿世的冤家,超生離苦之後,心頭的怨恨消除了,便不再以冤報冤了,這就是消災和延生的道理。

 

□持咒有用嗎?

 

咒的作用應該是被肯定的;它是用特定的音符和特定的語句所組成的符號,代表著特定神明或佛菩薩的尊稱和力量,從原始民族的宗教起即已發生。

 

咒語的出現,一般是透過所謂通靈者的媒介,由神靈所傳授,而為民間所採用,不論東西方,都有咒語的流傳、使用和信仰。在中國民間,符咒並用。符是用筆繪成的符號,也是代表特定神明的靈力,所以,遇到一些小不如意事,以現代人所稱的民俗治療法,也可以產生療效,由所謂民間信仰的符咒力達到驅邪、避凶、趨吉的目的。

 

在釋迦世尊時代,也有少數弟子採用類似的咒術,而為佛所不許。佛滅之後,佛教徒的分子漸漸複雜,有些本來就是外道的咒術師,皈依三寶而出家為比丘,故在《四分律》卷二十七、《十誦律》卷四十六等,有用咒治病的記載。然依根本佛法,應該是有病看醫生,有災難要懺悔、存善心、做善事,才是逢凶化吉、解冤釋結,消除業障最好的辦法,所以,原則上並不重視咒語的使用。(請參閱拙著《世界佛教通史》二一五及二一六頁)

 

可是,以同一種特定的語句反覆地持誦,便會產生咒的力量,其中固然有代表神明的靈力,重要的還是持誦者的心念集中之力。所以,持咒者持誦越久,效驗越強;如果能夠專心一致,反覆持誦同一咒文,也能達成統一身心,從有念而至無念的禪定效果。所以,後期的佛教,也不反對使用持咒的法門,並且由於梵文的咒有總持的意思,就是以一咒的咒法,統攝一切法,任何一咒語,只要修之如法,持之以恒,都有相當大的效驗。主要是因持咒兼帶持戒、修定,產生慈悲心和智慧力,必然能夠去執著而消業障,這樣也必定能感通諸佛菩薩的本誓願力。

 

因此,什麼叫咒王?以總持的意義說,任何一咒,持之得力,都是咒王;除了邪法、邪咒,用來損人利己,或者是報復、報仇、泄憤等以害人為目的的咒術之外,都可以持誦。

 

早期的中國佛教,也不重視持咒,如果持咒便被稱為雜修、雜行,故雖早在魏晉時代,就已譯出了「孔雀王經咒」;而「大悲咒」則在唐高宗時代就已翻譯成了中文,這都是密教最初傳入中國的事。但直到宋朝,才被天臺宗的四明知禮大師予以提倡而普及。「楞嚴咒」在晚唐時期,即已流傳於中國,卻到了宋以後,隨著《楞嚴經》的普遍受到重視,才被各寺院所持誦。到了明末之際,所編成的《禪門日誦》課本裏面,開始收有許多的咒語。

 

因此,在唐、宋時代傳到日本的佛教,並不流行咒語,除了密宗之外,也並不重視咒語,他們的淨土宗專門念佛,禪宗專門參禪,天臺宗專門修止觀,對我們近代的中國佛教,大家都兼修持咒法門的現象,日本佛教界會感到很奇怪。但是,在中國民間因持大悲咒而得感應的例子,相當顯著,所以,我們不可反對持咒法門。

 

現在佛教所用的咒語之中,多半是神天的名字,和代表神力的尊號,這是因為大乘思想,將一切善法的力量和產生功德的作用,都視為佛菩薩的權現和化現,所以將一切神王、鬼王視為佛菩薩的代表。既然是佛教所用的咒語,一定有佛菩薩的名號在內,也有皈敬三寶的語句在內,不過是用梵音的直譯,而不是用漢語的義譯。比如說:「南無佛陀、南無達磨、南無僧伽」,便是皈敬三寶的梵語,如果持誦「南無觀世音菩薩」,那就成了語意明瞭的咒語。

 

真正持咒的人也講咒音,最好是以梵語的原音發音,而且每一個音節在印度都有它一定的意義和作用,所以,今人有說「阿(ㄛ)彌陀」的ㄛ最好能發音為「阿(ㄚ)彌陀」不無理由。但是一切修持法門,以心為主,音聲是其次的,千百年來中國人念「阿(ㄛ)彌陀佛」,並沒有發生什麼不良的後果或作用,也沒有因此而打了折扣的記錄。大悲咒也是一樣,今天的西藏人、韓國人、日本人、越南人和漢人都持大悲咒,發音彼此各異,可是也能收有相同的效應。

 

所謂咒語的密付、密傳,是那些被西藏佛教列為高層次的密法,即瑜珈密及無上瑜伽密,有他們一定的儀軌和修法的程式,重於心理的引導,故需要師師相傳。普通運用的咒語則不需要。

 

今日的附佛法外道及自稱上師的神鬼教,都有密法密傳之說。在印度的各派外道中也有這種現象,比如現在流行的超覺靜坐,就有它的字訣密咒,臺灣的一貫道也有五字訣。對正常的社會而言,這種密法的流傳,是不健康的現象。

 

□大修行者能代眾生消業嗎?

 

是的,有人作如此說,大修行者能代替有緣的眾生受報。比如有人說,虛雲老和尚遭受雲門事件,拷問毒打,遍體鱗傷,幾乎致死,是代全大陸的中國人受難。又有說某某大喇嘛或轉世者因害某種痛苦的疾病死亡,是為了替代全人類消業。或者某某大修行者,以種種苦行,如冬天雪中臥,夏天烈日下坐;或用其他的人為方式,來折磨肉體,為了祈求某些人或人類大眾的平安、健康。其實這都是似是而非的見解,不是佛法的正見。

 

佛法所講的因果,是眾生共同的,各自造作不同的別業受別報,多人造作相同的共業受共報;造惡業受苦報,造善業受福報。例如眾人都吃飯眾人都能飽,眾人不吃飯眾人皆饑餓;一人吃飯不能使得眾人皆飽,一人不吃飯也與眾人的饑飽無關。所以說,各人生死各人了,各人罪業各人消,正如《地藏經》說:「父子至親,歧路各別,縱然相逢,無肯代受。」

 

大修行者的修行力量,的確能夠影響其他的人:在某地有一大修行人,那地方的大眾都會受到益處;某時出了一大修行人,那一時代的人都會受到幫助,那是大修行者行持力的感應及其言行的感化,使得大眾趨善避惡,使得鬼神調柔護持;但這也是由於當時、當地眾生的福德所感,而有大修行者出現,不是大修行者能代眾生消業。

 

如果大修行者也發生災難、惡疾,那有兩種可能:一是聖人示現凡夫相,視同凡夫,受災受難,是為了能接近凡夫大眾,感動凡夫眾生;二是因為大修行者本身的業報所感,最後身的佛及羅漢還要受報,何況是一般凡夫階段的大修行者。有的是因精進修行,使天魔恐懼,或往昔的冤家債主現生於神鬼道中者發愁,唯恐大修行人,出離生死之後,不再受其控制,無法索取所欠的債務,因此而有種種的大魔難、大疾病,紛紛降臨。也有由於大修行力,使得應墮地獄、畜牲、餓鬼的罪報,而以人間的災難、疾病來抵償,稱為重罪輕報。所以大修行者的災難、疾病都是好現象,不過不是為了代眾生消業障。

 

至於代受果報、代消業障的觀念,是沿襲神教的思想而來。比如,耶穌基督是代世人贖罪而死於十字架上;中國的民間信仰也相信菩薩能夠代眾生消業障,比如,相信藥師佛既號稱「消災延壽」,必能代眾生消業,或認為地藏菩薩入地獄度眾生,也就是為了代眾生消業;更有人為了父母及親人的消災、延壽,而有發願自己吃素、出家,或者減壽、借壽等的信仰,這些觀念和做法雖出自一片好心,但和根本佛法的因果律卻不相應。

 

我們只能以行善、持戒以及大修持的功德力量回向眾生,使眾生獲益;就像是用鏡子接受到陽光,折射至黑暗的所在,使得本是黑暗之處,也能得到光明一樣。可是如果是盲者,還是看不到光明的;能見到光明的,還是因為他有眼睛,那便是說本具善根的人,才能得到大修行者的幫忙。所以,佛教對於非理性的苦行以及借壽等的迷信行為,不予贊成。

 

有人認為修行人或者是通靈的靈媒,能夠為人消業、治病、趕鬼、驅魔,這在民間信仰的層次,的確受到肯定。但是佛說定業不可轉,該受的果報,必須接受;民間信仰的宗教力量,雖也能夠有若干的功效,但是不能夠解決根本問題。

 

用咒術力或修行者的心力,可為他人的業障做一時的阻擋,但是如果阻擋太多,或勉強阻擋,施術者或修行者的本身就會受到反擊而致疾病,甚至死亡;那好像是用三合板去阻擋山洪爆發,必定也將被洪流沖走,這不是代眾生消業,那是他自己造業而受到果報。因他違背因果,雖存心做好事而使人家暫時不受報,事實上卻是天網恢恢,疏而不漏,決沒有造了惡業,而能不受惡報的道理;違背自然,即是違背因果。

 

不論以咒術的神王之力或修行者的心力助人,必須基於相對的原則,那就是受助者的善根以及心向的轉變,加上修行者的咒力或心力才能產生正面的效果,那叫感應道交;這還是在合理的原則下,所產生的效果,不是代為消業。

□如何使人相信三世因果?

 

通常認為若要瞭解三世因果,必須藉宿命通知道過去,用天眼通知道未來,才能親見三世因果。其實,這是似是而非的觀念。

 

所謂三世,是指時間上的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可長可短、可近可遠,長的以無量數的阿僧只劫計算──過去阿僧只劫、現在阿僧只劫、未來阿僧只劫;比如說:眾生發心成佛,要經過三大阿僧只劫。其次以大劫計算,例如說:過去劫、現在劫、未來劫;再次,以生命的生死計算,過去世、現在世、未來世;最少以秒乃至於比瞬間還要短的剎那計算,前剎那、現剎那、未來剎那。一切眾生,如果不出生死,就在無窮的三世之中,無盡的時間裏邊,一直循環延續下去。如果僅僅把前生、現生、未來生看成三世因果,那是看得太狹隘了。

 

人既知有現生之中的三世因果,必能推想到有無盡的三世因果;不過問題在於今生的三世因果,是憑記憶力──所謂經驗而能相信、接受的,對於隔生或生前與死後的因果關係及事實,因為已出乎用腦細胞記憶的範圍,所以,難以接受和相信。因此要求訴於鬼神和神通的幫助,等到親見了過去和未來的生命現象,才能真正地篤信不疑。

 

神通和神鬼的力量是有的,但極其有限;縱然能夠使人知道過去世或未來世,也是極其短近的時間範圍,不可能使人知道無窮無盡的過去和未來。既然如此,那依舊不能使你相信最初是什麼?最後是什麼?是有?還是沒有?懷疑三世因果的問號依然存在。

 

佛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,不是用神通和神鬼的力量來告訴你過去和未來,而是要你知道兩句話:「欲知前世因,今生受者是;欲知來世果,今生做者是。」現在的今生就是未來的過去;現在的未來,就是未來的現在;現在的過去,就是過去的現在。因此,只要你清楚地瞭解、掌握現在這一刻,那就已經包括了三世因果的現象。否則追求、追問、探知過去和未來,除了增加現在的困擾和浪費現在的時間之外,別無益處,既對於現在無補,對未來也無益。

 

現在有好運,一定在過去曾有好的業因,現在有惡運,一定是由於過去所造成的惡業;未來的好運,一定是從過去的善業加上現在的努力,未來的惡運,一定是過去的惡業加上現在的懈怠和造惡。命運掌握在自己的過去、現在和未來,但基於個人現在的善惡與勤惰,惡運可以改變,好運也會消失。

 

有些人因為不能見到過去和未來,所以不能相信過去和未來的存在。其實,如果沒有見到的就不能相信或不能接受的話,那即使在現生之中,也有許多不能相信和不能接受的事了。例如:民族的歷史、宗族的族譜、家族的家譜,所記載先民和祖先的事跡,有誰親眼見到的?曾經見過曾祖父或高曾祖父的人,就很少了,但總不能因此否定祖先的存在吧?所以,肉體生命的遺傳,是來自列祖、列宗,亦能傳之於子孫萬代,這就是肉體的三世因果。

 

而今生之前,必然有無始的源頭和未來的去向,物質的肉體之外,必有靈魂、精神或佛教所說的神識的遷流。然而,以唯物論的立場,人死如燈滅,除物質外,沒有精神;這樣的論調對於人類而言,容易養成不須為自身行為負責任的態度,甚至演變成殘殺、鬥爭,為達個人或某個集團的利益,可以不擇手段去犧牲他人的利寄託,並指出方向和努力的前程,相信有神識益,或犧牲其他集團以及其他族類的生命和財產。所以,為了對於個人的未來有所的三世因果,是最安全的。而全體人類若都能接受神識的三世因果,便可完成互敬、互助、互諒、彼此共存共榮,而不相互傷害的生存環境。否則的話,造如是因,必得如是果,善惡不分,利害互見,便會造成將來世界的動亂與不安。

 

□佛教相信在劫難逃、在數難逃之說嗎?

 

佛教不相信定命論,但是相信因果論。因果是可以改變的,過去已造的因加上現在的因,可以改變它的結果。但是佛說:定業不可轉,重業不可救。所謂定業,是造了極大的惡業,如五逆──殺父、殺母、殺羅漢、破僧、出佛身血;又如譭謗三寶、殺人越貨、縱火決堤、強暴婦女等重大的犯罪行為,都是不可變轉的罪業。因為這些行為不僅造成他人生命的喪失,並長久影響社會的安定,所以必須受報。

 

古來已有「欲知世上刀兵劫,但聽屠門夜半聲」的諺語。殺生太多,不免引起戰爭,而相互的殘殺與鬥爭,則會招致兵荒馬亂、十室九空、哀鴻遍野等劫難。

 

「劫」是時間或時限的意思。惡因若累積到某種程度,便會發生某種災難,有的是區域性的,有的則是全國性乃至世界性的,但看造業人數的多寡和所造之業的輕重而定。今生造業不一定今生受報;但在過去世中,於不同的地方,各人造了某類的惡業之因,就會在未來世中的某個時代的同一環境中,受到相同的惡報。

 

「數」不是佛學名詞。屈原於《楚辭》的〈卜居〉內有云:「數有所不逮,神有所不通。」此數是指占卜之術數;《書經》的〈大禹謨〉則云:「天之歷數在汝躬」,以及收錄於《文選》應璩所撰之〈與曹長思書〉一文內又云:「春生者繁榮,秋榮者零悴,自然之數,豈有恨哉!」這些都是講天理、命運或氣運之說。而將之與佛教的「劫」字配合,便產生「劫數」之說了。

 

佛教所講的「劫」,是梵語「劫波」(kalpa)的音譯,指非常長的時間過程,其有大、中、小劫。所謂小劫,若用比例來說,如果人類壽命最長可達八萬四千歲,最短僅得十歲,那麼,從八萬四千歲起每一百年減一歲,減到只剩十歲,再從十歲起,每一百年加一歲,加到八萬四千歲,如此一減一加的歷程,總稱為一小劫;二十個小劫為一中劫。眾生所居住的世間分為成、住、壞、空四個階段,每一階段是一個中劫;四個中劫成一循環,是為一大劫。

 

據佛經所說,只有「住」的階段有眾生活動,其他三個階段,眾生應是遷到他方世界去。而在還沒有遷出之前,遇到「壞」的階段開始時,會有大火、大水或大風等的災變發生,稱為「劫難」,能把物質世界以至禪定世界全部摧毀。尚未脫離這個世界的眾生,就是在劫難逃。劫難之後,如果業報未了,業識──生命的主體,即轉生他方世界繼續受報;如果業報已了,不待劫難到來便生佛國淨土,從此超出三界,永遠不再遭受劫難的摧迫,稱為「出離苦海」。當然,若不修行佛法,要想脫離這樣的劫難是不可能的。

 

民間傳說的在劫在數,雖和佛法相關,卻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,只知無法逃避而不知如何超脫。所以民間每經一段承平時代,便喪失憂患意識而形成歌舞升平、生活糜爛、道德墮落和思想腐敗等現象,某些預言就會因此傳出而呼告大眾:將有天災人禍、戰亂等發生,會有多少人死亡等等;甚至危言聳聽,說死裏逃生

的人少如漏網之魚。其中有些預言說這是無可挽回的事情,但也有若干預言呼籲社會大眾及時端正人心,勸惡向善,回頭是岸,以挽救劫難於臨頭。這些預言大致是出於民間信仰的有心之士,也有的是出於佛教徒的化世方便。

 

有些人士基於在劫在數的觀念,以為那些殺人魔王的出世似乎也有道理,即不是他們要殺人,而是被殺的人需要他們來處理,否則善惡因果報應之說就無法完成。這種說法必須糾正,如果說魔王是應眾生須受劫難而來,則好比是劊子手行刑殺人,是執法而非犯法造罪。其實,既被稱作魔王,就算是造罪而非「替天行道」的執法行為,唯有自然的災變及人力無從抗拒而遭的劫難,始為「天數」。所以,魔王殺人,惡業極重,也是要受惡報的。

 

如果是來自火、水、風等的天災殺人,則是自然的報應,其中沒有人格的魔力或出於某些惡人的意欲,乃是造業者直接受報。所以在佛經中只有說火、水、風等自然的劫難,沒有說由魔或魔的代理人來執行眾生的惡報。因為被魔王殺的人,雖然很可能是罪有應得,但也可能是出於魔王的一時憤怒,或出於惡人的偏激瘋狂,甚至會促成更多人假借替天行道的名義而塗炭生靈,這樣不僅不公正,也給宵小犯

罪做惡的口實,所以,佛教不贊成以魔王代替自然災害來殺戮眾生的說法。

 

眾生為了逃避劫數,必須修學佛法。修五戒十善能免除三塗之苦,即刀兵、水火和地獄諸苦;修禪定能暫時免除內心煩惱之苦;若能開悟而得智慧,即可出離三界的生死之苦。如果自己沒有信心修好五戒十善及禪定智慧,也該多念阿彌陀佛,發願往生西方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,同樣可以出離生死的範圍。可惜眾生只畏苦果,而不知避惡因。其實,最好的辦法是即時去惡向善,廣種福田,修學佛法,發菩提心,求成佛道,如此即可免遭受未來的劫數之難。

 

泰國僧王師父重病蒙藥師佛治癒奇蹟

藥師佛,因為泰國在佛身中加入一個珠子,當搖動的時候要發出鈴聲,故名「拍勁」 (PRAKRING) ,意思就是「鈴佛」,是少數於大乘及小乘佛教裡共同尊崇之佛祖的另一種造型!儘管大乘佛教有諸多不同的說法,但都是有共同的地方就是保佑健康,遠離百病,在泰國這南傳佛教國家,部分佛寺會發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