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6月24日 星期六

頑牛成佛

如來經維耶維國,在音樂園叢林下,集合了一千八百位比丘菩薩眾,宣講法要。因此地有子母二牛脫苦的因緣成熟,而當地萬餘民眾,因子母牛而聞道開解的契機也已到來,於是便示現小有不適,依世俗通例,只要取得牛乳,即可治愈,以此取乳一事,作苦海度眾的方便筏。
    維耶雜國,有位婆羅門教士,名叫摩耶利是數萬婆羅門徒的教師,為國王大臣以及人民所禮敬。他家財萬貫,卻性情貪鄙,並且妒忌心非常厲害,不信佛法,不喜布施。經常張大羅網,覆蓋屋上以及中庭,使一切飛鳥,不能侵犯他家中的穀物。如果不幸投入,便遭到厄難。他的住宅,距離音樂園,不近也不遠。佛告訴阿難尊者,以如來的名義,前往婆羅門教士摩耶利家,向他募取新鮮的牛乳來。
    阿難尊者受教,著衣持缽,來到摩耶利的門下,摩耶利和五百位高足弟子,正要進宮,晉見國王,恰巧走出門來,遇見阿難,便問:「沙門這麼早來,是要求些什麼呢?」
阿雖尊者回答:「如來身體小有不適,須要些許新鮮牛乳療治,特要我來募取。」
    摩耶利默然不答,暗自思維,我如果不允許,旁人一定說我慳吝,假使我取牛乳與沙門,婆羅門教徒又會說我討好佛教徒。正覺進退兩難,忽然心生一計 ──
我何不引他到那脾氣暴躁的乳牛那兒,讓沙門阿難自行取乳。佛教徒常常和我們爭功德,此劣性乳牛,如果觝殺這沙門,正可折服他們、恥辱他們、地方眾人也自然捐棄他們,我婆羅門教仍舊可以得到眾人的禮敬。而萬一沙門阿難取了牛乳,也可以讓眾人不再說我慳吝。沙門阿難如果取不到牛乳,或者竟被悖牛觝殺,那正合我願,而我又不居殺人的惡名。
    摩耶利污濁的心上,打定了這層主意,便對阿難說:「牛在早晨已經全部放青,現只有一隻悖牛在土坑裏,你自己去取罷,要多少都可任憑己意。摩耶利轉身呼喚幼兒,叮嚀道:
    「你領沙門到那悖牛處,但千萬不要代他取乳,我要試驗試驗那沙門的能耐。﹂摩耶利的五百位高足弟子,知道他的老師有意為難沙門阿難,都衷心歡喜,竊竊私議:「佛陀已稱天上天下最尊貴的,老病死苦十方悉度,今天為什麼又自身患病了呢?」
    此時尊者維摩詰居士,想去參見如來,路經摩耶利的門前,看見阿難的情況,便問:「為何一大早持缽來此,想求什麼東西啊?」
    阿難回答:「如來偶受風寒,身體不適,須用牛奶治療所以派我來這裏募取。」
維摩詰尊者馬上很嚴肅的對阿難說:「你不可再說此話,如來覺行圓滿,身如金剛,眾惡已經斷盡,只有諸多殊勝的功德,那裏還會染病,你住口,趕快離開,不要再學外道,誹
謗如來,不要讓天龍鬼神聽聞此話。即使是轉輪聖王,還得自在,何況是從無量劫以來,布施一切,成就超卓無量福慧,所成的大覺如來的金身!阿難,你切莫再說這話,讓一股善根不夠的眾生,格外引起猜疑,以為如來自身尚且有病,有病尚且不能及早治療,消滅無形,又如何能救拔世人的一切生、老、病、死各種苦楚呢?阿難你應當了解,如來是金剛法身,不是一般凡夫的肉身;是天上天下最尊貴、最自在無礙的大聖人!自古沒有病佛,業已滅盡,又何來的病呢!阿難啊!你不要在此作有辱法門的事,趕快回去,不要再多說話!」
    阿難尊者聽了這一席話,大感慚愧,正想起身走開,忽然空中傳來聲音:「阿難尊者啊!維摩詰居土說得很對,但是如來想在五濁惡世,廣行救拔,所以把這取乳療病的因緣,方便示現,來度脫世間一切貪瞋淫妒愚癡等輩,讓他們平等受益,阿難,你應當善體如來的度世美意,快去取乳,不用羞慚畏懼。」
    阿難尊者往空中望去,但聞聲音,不見人影,以為自己是否心生顛倒,生起幻象,繼又想到:莫非是如來威神,為感動一切有情,故特別顯示這奇蹟。這時五百位婆羅門教徒,聽到空中這樣的說詞,疑惑去盡,都感動踴躍,一下子發出無上真正的遣意來。
這一邊婆羅門教師摩耶利偕同他的眷屬,以及附近無數的居民,萬人空巷的一齊跟著阿難,看他如何到土坑去取那惡劣乳牛的乳汁。
    阿難來到土坑邊,暗自思維:我的導師以寂志淨行設教,就法制來論,沙門是不能親手自取牛乳的。才起這樣的念頭,驀然看見一位少年婆羅門教徒,站在牛旁邊。阿難一見,很是歡喜,說道:「少年婆羅門教士啊!勞煩你替我取牛乳好嗎?」
    少年低聲回答:「我並不是婆羅門教徒,我是第二忉利天的天帝,聽說如來要取牛乳,曉得無人代取,所以到此相助。」
    阿難問:「天帝是多麼尊貴的啊!為什麼肯接近這一身腥膻,處處污泥的母牛呢!」
帝釋答說:「我雖是豪貴,卻遠不及如來的可尊可敬,如來救拔眾生,尚且不疲不厭,我雖忝居帝位,也當學習發心啊!更何況我雖是位居貴尊,也難免無常到來,終是劫盡便休
,貴極當墮,現今不修功德,福報盡的時候,就難有出苦之期了。」
    阿難又說;「天帝既願助我取乳,那希望動手小心,不要惹怒了那牛脾氣。」
帝釋點頭說:「好!」,便從容持缽,到這劣性乳牛邊,此時牛竟宛若馴羊,安靜並且小心不敢亂動。圍觀的眾人很是驚訝:「這少年婆羅門為何要代替沙門取牛乳呢?倘若牛劣
性發作,被他觝死了,怎麼辦呢?」
    天帝為阿難取牛乳,說偈與牛道:「現今佛犯小感冒,你與我乳汁,令佛服後早日病癒,所得的福報不可勝說
── 世尊是天人師,救拔一切苦厄,蜎飛蠕動,凡得遇悉能度脫! 
    母牛也唱偈同答:
帝釋來取乳汁,我實覺非常榮幸,只是希望您取前面的乳汁,留下後面讓我哺乳我的孩兒,他一早起還沒飲用呢!我雖知此中有大福報,但也當以平等心來照顧孩子啊!

    這時那幼犢向天帝說偈道:「我生死流轉經無數劫,而今才得聞佛名,祈請您也持我的分,盡數奉養世尊,世尊是一切人天的大導師啊,能遇到是我最大的幸運,我吃草飲水,也一樣能度過晨昏。想我作人的時候,飲的乳汁也不如有多少,而墮生在六畜之中,也歷經不可數的時劫,眾生愚癡,都逐妄執我,不知要行布施,事後追悔也絲毫無補,我在前世,曾誤聽惡友的邪說,不信奉佛經,因而披毛十六劫,現是久病之身,得遇大醫王,機會真是難得,願您盡持乳去,使我亦得種福得道。」
    天帝於是為阿難取了滿缽的乳汁,然後隱身而去。
    阿難得乳,非常歡喜,持著滿缽的鮮乳慢慢行出土坑,去獻與如來。
    這時婆羅門教中,人山人海,在土坑的周圍,看沙門取那悖牛的鮮乳,大眾又聽到乳牛母子所說的偈子,都非常驚異,對佛陀的功德威神頓然興起仰慕的心,覺得自己平日不信佛法,實在錯誤。一時摩耶利親屬結眾及附近城鎮村落的男女老少,約有萬餘人,都踴躍向化,遠離塵垢,驟開法眼。
    阿難尊者,取回牛乳,還回佛前,這時如來剛為大比丘大菩薩眾數千人,方便說法畢,阿難於是整衣趨前,長跪合十,向佛陳白一切。並說:「取乳時,子母二牛會說人話,並且口宣偈子,弟子不知那母子二牛過去未來的因緣,求佛慈悲詳細開示。」
    如來說:「這子母二牛,宿生曾是地方望族,家財饒富,可惜性情慳貪,不肯布施,也不信古佛經訓及諸戒律,平日專以放債為事,日夜想的是如何盤算吸收重利,而人家好不容易還清了,卻又訛詐人,說欠數末了,以此惡業,墮在畜生道中已經十六劫,如今聽聞我的名號,心生歡喜,也是磨難已久,罪業當盡,心境清楚,一聞佛名,就生善念,獻乳與佛,播此善緣,當速得解脫。」
    如來當時微微含笑,口邊放出五十種光,大地震動,光照十方,既而折回,遶身三匝,劃成兩分,一分瑞光從臍中入,一分瑞光從頂門入。
    阿難尊者合掌,重複啟請,說:「佛不輕易笑,笑一定有緣由?」
    如來告訴阿難說:「你可不要輕視這牛。他母子二人往後命終,七回生在兜率天及梵天上,七回生在人間,作豪富家子,不再生三惡道中,常常智光不昧,通曉宿命,虔誠的供養諸佛、懸掛繒旛,散花燒香,受持經法。母牛以此因緣,最後在彌勒佛下生人間時,作沙門弟子,勇猛精進,很快證得羅漢道。犢牛的功德尤其殊勝,上下二十劫盡,即當成佛,佛號乳光加來,乳光如灰成佛時,當度盡天上天下六道眾生,及蜎飛蠕動等類,多於恒河沙數。」 
    如來又慎重的告訴阿難:「這子母二牛,尚且能發心布施乳汁,來種勝因終至度脫成佛,何況是現得人身,六根完具,偏偏自暴自棄,不想探究自己生從何來,死向何去,不如思研經訓,尊重戒規,也不相信現在布施,今後當得福報。只縱情慳貪,心上想的無非惡念,口裏說的無非惡語,一身做的,無非惡事,日夜顛倒在淫怒癡三股黑浪中,所以萬劫沉淪,永無出的日子。」
    如來開示後,席中五百位長者子,都發無上正真道意,三千八百位婆羅門教徒速得須陀洹道,不信生死罪福的五百闡提頓時破除惡劣知見,同受五戒,做了清信士。
(明倫月刊197期)


貪人惹禍

佛在世的時侯,有一位長者名叫音悅。他家財豪富,沒什麼缺憾;只是年老無子,一向引以為憂。但是這人植有宿福,一日之間,竟遇到了四件喜事:一是夫人生下男孩,相貌端好無比。二是廄中無數的白馬,生下許多種駒。三是國王派遣使者送來爵賞,拜金受印。四是所屬出海採寶的船隻,滿載而歸。這些喜訊,同時報到,長者歡樂無限,默念道:今天天降福神,集我們庭,我當作辦甘饌,室族相慶。
    於是大備盛筵,歌舞歡騰,聲聞於天,這時諸天聖眾,率同八部神靈,偏布遠空,看到這 長者福德無量,都暗暗稱嘆。
    世尊寂照之中,一切事情,如鏡現前,音悅長者的一切歡騰細節,世尊纖毫知悉,如觀掌紋。便乘此機會到長者家,與他種善因。佛陀在長者門外,出八妙音,歌誦道:「長者今日,福運昌熾,絕大喜慶,一時俱至,昔所植善,其報有四,千載難逢,人間無二,諸天聖眾,咸為敬服,快哉長者,受此多福,多春播種,至秋成熟,先作後受,著意餘蓄。」
    這時長者聽聞佛陀勝妙德音,歡喜出戶,肅恭見佛,說道:「瞿曇沙門,是法界王,福慧具足,普化十力,知道今天我的室族,吉祥無量,枉屈聖駕,來相讚揚。」於是捧出上好白色的細絨毯,價值有千萬兩黃金,俸給如來,作為布施。
    世尊接受了,並為他祝願,祝願之後,為長者說法:說世間的財物有五種危厄,不能永久保有,而世人偏偏慳吝貪惜,錙銖必較,不忍割捨,做些濟困行慈的事;一旦壽命盡了,一絲一毫都難帶走,只留下一大堆煩惱,實在太愚癡了,你現在曠達大度,有財能施,以後所生之處,必有福慶隨之。
    長者啟問:「世問財物有那五種危厄?」
    世尊答言:「一是大火焚燒,不能豫知。二是大水漂沒,提防不及。三是被無道所奪取,不能抗拒。四是被不宵子燬家,金銀直如糞土。五是盜賊起事,劫奪無情。這五種情況一旦發生,變遷立見,就如有人違犯國法,關閉在車獄之中,財物被沒收,要抵抗也沒辦法。也有人財產無數,卻迭遭不幸,破產七次,為什麼呢?因他布施七次,而七次都施後生悔。這是種的因不真,福報因此短減。」長者聽了,更加誠心歡悅,世尊知道此人心地業已豁然開朗,餘劫深福,已然播種,於是在轉瞬間,回到耆闍崛山。
    這時,國內有一位外道,名叫不蘭迦葉,他聽說世尊到長者的家中,歌訟了一首偈子,就博得長者贈送價值千萬黃金的珍寶,,貪妒的火焰,一時熾然。又想到,我平時不善於作偈子,那得往沙門那兒,求得先前所誦的偈子,待我把偈子背熱了,一定也能得到珍物,甚或那長者傾心於我的名聲,對我更加禮敬,也未可知。
    不蘭迦葉,以這股愚癡貪妒的心意,往見世尊,稽首問訊,長跪白佛,說自己薄德無福,衣食不充,聽說瞿曇到長者家,歌頌一偈,獲大珍寶,乞望憫賜向前所說偈子,讓我諷得,也往彼處歌贊,或可得到珍寶。
    世尊了達三際,過去現在未來,一一了知,知道那長者,後來財寶皆會散離。不蘭迦葉到時是對遭厄家說吉祥語,便說:「我那吝惜一首偈子,只怕你會因此遭難,你知道嗎?當你去長者家,說這偈子後,一定蒙受痛楚,所以不想告訴你,如你想得合那時宜的偈子,那我可給你,使那長者聽到真實之言,你也可免杖下之苦。」
    不蘭迦葉心想:「瞿曇沙門不願使我往乞珍竇,這樣吝惜,又這樣作難,我遠道而來,豈可空手便回」更加哀求,願將原偈授我,我不怕受苦,惟今只知乞偈,不知其他。
世尊慈憫,再三勸諫,,不蘭迦葉終不肯信,世尊知道不蘭迦葉夙世所種的劣因,到如今因緣成熟,應受痛苦,無可避免,於是發大悲聲,向大眾說:罪不可免,債必須償。為不蘭迦葉,說了那首吉祥的偈子。
    不蘭迦葉,又貪又蠢,記性又壞,這偈子背了一年才記熟。這時,長者的家,新遭不幸,遇大火災,高樓大廈,燒成瓦屑了。山海奇珍,化為灰燼,大多數的神駒,都給燒死了,所生的愛子,急病夭亡,由於忌者進讒,國王派遣使者,奪回金印,削去祿位,而所屬的海船,碰到大海浪,一旦之間,全漂離淹沒。
    這時的長者,如從九天之上,墜又地下九層,憂愁懊喪,情緒的惡劣,不言可知。可巧這天不蘭迦葉來訪問了,在一片斷壁殘垣之外,歌贊如來吉祥的偈子。長者聽了,忿恨非常,人間的凶災禍事,再沒此今天我所遇到的更甚了,為什麼這人如此可惡無恥,還說什麼吉祥,更添增我的淒苦。於是怒舉杖來,從頭到腳,打得不蘭迦葉,上青下紫,渾身傷痛,爬著回家。
    世尊在羅閱祇竹園中;與大眾說法畢,並對大家說:「不蘭迦葉上次來精舍,求索一偈,要往長者家歌頌求寶,一再諫阻,他硬不信,現今已在長者家,被痛打得體無完膚了。」
    阿難啟問:「不蘭迦葉和那長者,以何因緣,受這樣的苦厄?」
    世尊說:「在久遠不可計數阿僧祇劫,那時有國王,名叫音悅。有一隻鸚鵡,在王宮上,鳴聲美好,國王非常喜愛,派遣人馬,千力尋找,好不容易捕捉得,百般愛護,用珠璣、水精、琉璃、真珠、珊瑚、瓔珞,圍繞鳥身,將它放置身旁,晝夜不離。
    後來又有一隻鳥,名叫禿梟,停在宮中,見鸚鵡得到優寵;問了情由,很是嫉妒,也想效顰一番。同樣在國王睡著時,叫了幾聲,國王為之毛骨悚然。便問是什麼聲音?侍者答說:那是鳴聲難聽的禿梟。國王很生氣,叫人搜捕了來,令左右生拔鳥毛。禿梟全身痛楚,回到田野巢窟,眾鳥問是何緣由,這樣狼狽,禿梟不怪自己,還怪是因為鸚鵡的緣故哩!」
    世尊說:「善聲招福,惡聲招禍,這國王就是今天的音悅長者,而禿梟就是今天的不蘭迦葉,他前生因嫉妒鸚鵡而受痛楚,現今又嫉妒如來而受挫,多麼愚癡的人啊,讓貪妒燒身,三毒的習性,沒法克服斬除。」
    阿難又啟請:「那音悅長者,過去生植何福德,能同時獲致四幅,又因何罪行,得而又失呢? 世尊說:「音悅長者在過去生,欽戴大法及聖眾,虔誠供養。只可惜他求的是富豪的果報,又在納妾之後,迷戀女色,輕慢三寶,又少慈悲心。他植有善根,但是福報等同虛花,轉眼便失,無限悽楚,緊逼而來,直到孽消方止。」
    戒法在論到布施時說,若存心要贈人東西,繼而後悔送得太多,稍稍減省,這樣在心相上,就已是犯戒了。徵諸前說,七次布施七次生悔,得破產七次之報,因因果果絲毫不錯。
    音悅長者的遭遇,更證明了「因地不真,果招紆曲」。行者至誠念佛之外,兼行六度之時,於心地消息,更要「戒慎乎其所不睹,恐懼乎其所不聞」呀! (明倫月刊201期)

瞋火變牛

從前佛陀在隨隆羅國的時候,有一天,他帶領諸比丘,想要到勒那樹下,到一水澤中,附近有五百隻非常凶惡的水牛,他們各屬於五百個牧牛人,牛主人遙見佛來,趕忙大聲叫喚:「大德世尊,希望不要從這條路走,因這群牛當中,有隻大惡牛,常用牛角傷人,這條路不好走哇!」
    佛告訴放牛人:「你們大家不要憂愁恐怖,假使那水牛果真來觝我,我自有辨法處理!」
    談話之間,大惡牛突然衝來了,高翹著牛尾頭朝下角向著佛,四腳刨地口中怒吼,跳擲直前,就要發作了。
    這時,如來從五指端,幻化出五隻威猛的獅子,衛護在佛四方,佛的四周又變出一個接一個的大火坑。這景象今惡牛傻了眼,接著十分驚惶恐怖,急著想逃跑,但是跑來跑去,四面沒個活路,只有佛足前面,有一小塊地,宴然清涼,牛不自覺奔馳趣向佛前,剎時心意泰然,不復恐怖,漸漸長跪下來低頭用舌舐世尊的雙足,又起頭來,瞻望如來,歡喜非常。
    世尊知道惡牛的心已經調伏了,就為牛了說一偈:「盛心興害意,欲來傷害我,歸誠望得勝,返來舐我足。」
    水牛聽聞偈子之後,深生慚愧,蓋障剎時飛散,心中豁然清明,憶知自己前生在人道中所作的惡業,萬分己思惟:「我修了什麼福德,能生此天上?」既而了解,前身是水牛身,蒙佛化度,得禾生天,今當還報佛的深恩。於是齋持香華,來到佛所,光明赫奕照佛世尊,便虔誠頂禮佛足而後站立一旁。佛即刻為他演說四諦法,他心開意解證入須陀洹果,便遶佛三下,稽首禮敬而後飛還天宮。
    同時那五百位牛主人,也在這個早晨來到佛所,佛為他們宣說妙法,他們福至心靈,都能契入妙機,於是請求出家。佛說:「善來比丘」於是這五百人,鬚髮自落,法服自破一著身,現出沙門威儀德相,便各自精勤用功,不多久,都證得阿羅漢果。
隨侍佛陀的弟子們,親見這果報的殊勝,便來問佛:「這水牛以及五百放牛人,宿昔造了什麼罪業,生而為牛,又修了什麼樣的福,能夠遇佛證真?」
    佛說:在賢劫中,有波羅奈國,那時有佛出世,號曰迦葉如來,在他的法化當中,有一位三藏比丘,帶領著五百弟子,到各國遊學,經常在大堂裏和各地學者共同探究教義。但是這三藏比丘脾氣不好,碰到有人質疑而他解說不清時,就瞋恚心生起,用更凶惡的態度罵人:「你們這群人,解行不夠,強來問難,真傢那水牛,只會蠻橫的用角來撞人,我沒辨法理你們!」這些弟子們也覺得老師說得對,也用這樣的態度面對質難的人。
    話出雖如風,因緣散聚中,因著這惡口的業緣,三藏比丘在以後的五百世中,都生在水牛中,和放牛人共相逐水草而居,以至於今生,而那五百位放牛人,正是原三藏比丘的五百弟子啊!
    佛說明了這段因緣後,眾弟子們,人人警惕戒慎,各各護守身口意業,得到四沙門果。瞋是五蓋之一,是失諸善法的根本,墮諸惡道的因緣,法樂的怨家,善心的大賊,惡口的府藏,禍患的刀斧,三藏比丘一念瞋心起,繼之惡口罵人,因而五百世墮為牛身,正是用他的生命來為這句話作註解,瞋火炎炎,業風浩浩,何其可畏!
    然而凡情惑倒,六賊交侵,三毒奔馳,如何調伏瞋心呢?經上說用惠悲忍辱的力量,慈忍之力,能成就一切功德智慧。實則,在婪婆世界,如果碰到的人、事,一一順遂,那真叫反常,不合理的事,不講理的人,這正是此界理所當然的現象,「從他謗,任他非,把火燒天徒自疲,我聞恰似飲甘露,銷鎔頓入不思議」永嘉禪師甚且把這些惡言惡語,當作善知識,勝進於不思議無生慈忍力中。吾人也可學著把一切境界,當作修學資糧,物格而后知致,在一一事物應對進退當中,檢校一一心念,使悉歸於中和之境,更加之以念佛功夫,久之自有一方自在的天地!(明倫月刊257期)


佛音難測

目連尊者有一天,突發奇想,想要知道釋迦世尊的微妙法音,到底能傳達多遠,他又聽世尊說過:「西方有一世界,名叫光明旛。」
    於是運起神足,朝西方直往,終於來到光明佛所。他聽到佛說法的清音,又見到彼佛身長四千里,隨寺在旁的菩薩眾身長二千里,他們食用的缽器高有一里。
    目連尊者來到缽旁邊,光明播世界的菩薩見了,稟告光明王佛說:「大聖世尊,這蟲是從何方來的,為何身穿著沙門服,而在缽緣穿繞?」
    光朋王佛說:「你們大家千萬不要起輕慢心,這位賢者是誰你們知道嗎?」「這位少年,名叫大目連,是釋迦文佛聲聞弟子中,神足力第一的啊!」
    光明王佛告訴大目連尊者:「我們這世界的菩薩及聲聞眾等,看見你身子這麼小,就生起輕慢心,仁者當一顯神通力,來宣揚釋迦文佛的威德!」
    目連尊者向佛稽首頂禮,右繞七匝而後向佛請示說:「現今要在您前面地上結跏趺坐,是否慈允呢?」
    佛說:「如意所樂!」
此時大目達尊者,踴到高億百多仞虛空之中,化出七寶做成的寶城,在寶城中鋪設一床席,目連尊者便助趺席上,而從這床席下垂有億百千垓寶珠,一一珠瑛煥耀出百千光明,一一光明之中各有蓮花座,一一蓮花座上,皆有釋迦文佛身坐其上,清淨徵妙的法音和宣說經典內容,都和釋迦如來等無有異。
    目連尊者顯神通力後,又回到光明王佛前,光明旛世界的諸菩薩眾都歎為稀有,而後問說:「目連尊者是為何緣故,來到我們這世界?」
    光明王佛說:「他是想試看看釋迦文佛的音響能傳到多遠,一路尋來,到了這裏。」又告訴目連尊者說:「仁者,不要起試探如來音聲的心,如來的音聲微妙難思議,無遠無近,盡虛空遍法界,不能限量!」
    目連尊者立即拜下懺悔說:「世尊!我身不敏,佛音清澈無遠弗屆,而我卻橫生心念,想要知道他的極限!」
    光明王佛說:「你來到這裏,已是離你本土好遠好遠了!
    目連尊者說:「的確非常的遠,現在想要回到本土,卻不知回得去否?」 
    光明王佛說:「仁者是依什麼神力到此土的呢?要知道這完全是釋迦牟尼佛威德之力所感,如今你當正面遙向釋迦文佛處,稽首作禮,虔心膜拜,自然就回到本土,否則以你的神足力,要回到本土,那雖是經一劫之久也回不了的。」
    目連尊者,於是右膝著地,面向東方釋迦牟尼佛所在處,合掌禮拜,於是在屈伸臂頃,就回到本土了。
    目連尊者和光明旛世界的佛菩薩們,通力合演了一齣神通莫測,變化自在,難思難議的微妙境界,相信是要令後人,尤其是末法的眾生們,在學佛歧路中,在群魔擾攘,現佛弟子相敗佛家行的挫傷顛沛裏,不退學佛的信心、求往生的切願。佛的功德智慧不可思議不可限量,釋迦文佛如是,極樂慈父亦然。唯願佛佛願力慈暉,照我以清淨光明,爍開多劫昏矇眼,盡未來際覲法王。(明倫月刊253期)


人生知何似

從前有一個信奉婆羅門教的國家,叫多味象國,這國王有一天發起善心,要行大布施,就依照婆羅門的教法,寶堆積成一座山,凡來行乞的,都讓他們隨所須要,領取一撮回去。
    這棣一連布施了幾天,怪的是寶山卻不見縮減。佛陀寂照之中了了知悉這是國王宿福深厚,應得度化是便化成一位梵志,來到多味象國。
    國王見到梵志,合掌問訊,禮貌地問:「您有什麼欠缺的,千萬不要客氣!」
    梵志說:「我從遠方來,想要乞得珍寶,回去好蓋個住宅。」
    國王說:「那很好!特別准許你拿雙份!」
    梵志領了雙份寶物,走了七步,又放回去了。國工問他原因,梵志說:「這些珍寶雖夠我蓋個好房子,卻不夠我娶太太,乾脆算了。」
    「那就拿三份去吧!」
    梵志領了三份布施,走了七步,又放回原處,國王問:「這次又是為什麼?」
    「這些寶物用來蓋房子、娶新娘是夠了,但卻沒法置田產、畜奴婢、養牛馬,仍不成家園,所以還是算了吧!」
    「那你拿七份去吧!」
    梵志領了七份財物,走了七步,又歸回原處。國王問:「這又是為什麼?」
    「我蓋了房子娶了妻子,再養兒育女,子女長大也要嫁娶,再者人情往來等等這些都要花費 ,這樣的消耗我也擔待不了,不如就此打住吧!
    國王說:「那這樣吧!我這裏的所有財寶,全都給你,這總可以了吧!」
    梵志欣然接受,才走沒多遠,卻又退回來了。國王再問緣故。
    梵志說:「本來是來乞食,想張羅一家的生計,再細細深入思考,覺得人命無常,活著能有幾歲,一切事物也都有成有毀,人事多變,滄海桑田:歸結起來是憂苦多歡樂少,財富再多,對了脫終究沒什麼助益,不如勤苦求道,求得出離。」
    國王說:「您的話太有道理了,我也願和您一樣一起修道。」
    「於是梵志現出佛身相好,光明希有,踴住空中說了一偈:
    雖然積聚高達天頂的珍寶,遍滿大地的錢財,比不上對解脫道有一絲一毫的了解。世間的一切,有人心懷不善而偽現善相,有人貪愛而裝出不貪,沈溺在五陰熾盛,五慾著染的苦海中卻以為樂,這樣的狂妄愚癡,是修道人所深厭棄的啊!」
國王見到佛身相好、佛光殊勝,又聽到這個偈子,都欣喜非常,立即受五戒,而護得了初果。
    人生是怎樣的一場戲?紅樓夢有曲曰:「這的是昨貧今富人勞碌,春榮秋謝花折磨,似這般生關死劫誰能躲?聞說道西方寶樹喚婆娑,上結著長生菜。」佛陀示現的化人,也明白地靠訴我們,加減乘除,終不如悟道一字一偈。而人生的滋味又如何?蔣捷有詞曰:「少年聽雨歌樓上,紅燭昏羅帳;中年聽雨客舟中,江闊雲低、斷雁叫西風:而今聽雨僧廬下,者已星星也,悲歡離合總無情,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。」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,是多麼哀傷而無奈!願學佛行者不受無奈之苦,在人生喜憂法中,不惱不懼,立靠向佛陀慈懷,見得華枝春滿,天心月圓之境。(明倫月刊241期)

沙 瓶 王

從前有一位國王,叫沙瓶王,他的祖先治裡罪人的方法是;如有人作賊,便用手拍作賊者的頭,那作賊的就會慚愧得和受死刑無異,以後再不敢作賊了。到沙瓶王的父親時,處理的方法是:如果有作賊的,就把他趕出城門作一番訓斥,那賊人便慚愧萬分,與受死刑無異,以後再不敢作賊。到了沙瓶王,因襲舊法,有作賊的,便趕出城外。
    有一次,有個賊人被趕出城門七次,仍舊搶奪如故,地方官沒辦法只好綁了去見國王,國王隨口說:「那割掉他的小指頭好了。」負責的人聽了馬上動手,深怕等一下國王會後悔。果然,沙瓶王自己想想,試著用牙齒咬小指頭,覺得疼痛難堪,咬一下尚且疼痛這般,那割斷了豈不是更難忍受?於是下令速速攔阻,不要割罪人手指了。手下的人報說:「已經割斷了。」
    沙瓶王非常憂愁後悔,說:「我是法王之末而為非法之之始,為國王的,應當憫念蒼生,造福百姓,而我如今卻做了割截人指的事,怎麼辨呢?還是去請教佛陀吧!」
來到佛所,禮畢請教說:「從我的曾祖到我的父親,都用善法治理,到我身上,百姓卻為惡日甚,教化漸泯,我忝為一國之王,卻下令截割罪人手指,想想實在慚愧自己的無德啊
!」
    佛陀便指示大王,治國之法,可訂出細則,偷多少錢是死罪?偷多少錢應摒出國門。
佛又為沙瓶王說法,沙瓶王聽了,歡喜信受,禮佛而退。
    在場的大比丘們,就請問佛:「沙瓶王怎麼這麼有善根,害怕罪業報應,到這樣的程度?」
    佛說:「他不但今生這樣,過去生也是如此,讓我來告訴你們。」
    佛說:過去有國叫迦尸國,國王叫名稱。全國人民素質很高,工巧技術無所不備,人人都能夠自給自足,如果沒一技之長的,便叫他愚痴,如果有作賊的,也叫他愚痴。當一有一人作賊,被綁了送到國王那,國王說:「算了算了,有了財,有人作賊,我這國王是怎麼當的,想想從前只有一個痴人,現在不曉得有多少了,如果愚痴人多到一千,大概也是我命終的時候吧!」
    於是便把一位痴人交給大臣,並交待說:「把這些停放在一處,如果滿了幾百,便來告訴我,我要知道。」
    國王又想道:「這愚痴人,被關著也太苦了。」就告訴大臣,好好看守此人,不要讓他疲苦,我無憂園中,有各種娛樂設施,你讓他們在那自由活動吧!」
    過沒多久,犯人已滿一千,大臣來報告,國王聽了,非常憂愁:「久遠以來都只有一、二人,為何如今一下就滿一千,莫不走末世惡法增長?」於是下令群灑掃園內,燒香、懸繒、備辦種種餚膳飲食,國王親率群臣十八部眾,到無憂園內,召集愚人,見到他們衣服破爛,含垢藏污,爪長髮亂,便召今他們沐浴理髮、修剪指甲,給他們穿上新衣服,又一一分贈許多食物、珍寶,令各自回家供養父母,勤仍產業,更勿作惡、作賊。愚人們聽了自是歡喜奉行,作禮而去。
    這時國王便把王位傳給太子,自己出家入山學仙人之道。當時那國王,即是今日的沙瓶王啊!
    當我們看到「陋室空堂,當年勿滿床,衰草枯楊,曾為歌舞場,蛛絲兒結滿雕梁,綠紗今又在蓬窗上」自然而然有古今興亡的感歎。但是,在脂正濃、粉正香的當兒,能預見兩鬢成霜的情形,那非得有一點慧根覺性不可。菩薩畏因,眾生畏果,見到鞭影便知動身的,是第一等馬,沙瓶王其庶幾乎!然慧根梵性本人人所本有,只為嗜欲愈深,天機愈泯。如何復我靈覺舊觀,得下修行工夫,工夫下手處何在,憨山大師澄心銘可為借鏡:
    「真性湛淵,如澄止水,憎愛擊之,煩惱浪起。起之不休,自性渾濁。煩惱無明愈增不覺。以我取彼,如泥入水。以彼動我,如膏益火。彼亂我其,亂實我生。
    我若不生,劫燒成冰。是故至人,先空我相。我相若空,彼從付障。忘我之功,在乎堅忍。習氣纔發,忽然猛省。省處即覺,一念回光。掃蹤絕跡,當下清涼。清涼寂靜,挺然獨立,恬澹怡神,物無與敵。」(明倫月刊245期)


五福隨身的尊者

羅尊者,是釋迦世尊十六大弟子之一,他在莊嚴劫毗婆尸佛時,受持「不殺成」,由此善業的感應,得許多殊勝的福報。
    在賢劫第四尊佛釋迦世尊應化人間的時候,降生,生值佛世,是最大福氣。
他在幼年的時候,有五不死的福力。
    是什麼五不死呢?第一件是,無意中放置熬盤中,有猛厲的火焰,卻不能灼傷分毫。二是不經心落入大鍋中卻不為沸水所侵犯,而受微少的痛苦。三是,被推倒入急流之中,不被無情的水沖激而失命。四是被大魚吞食,在魚肚中卻如處福堂,毫無所苦。五是人用利刃剖開魚腹,得安然脫險,自在無礙。這五不死的事,使見聞者莫不驚異而讚歎!
    薄拘羅尊者,從幼年至壯年,從壯年至暮年曾有一次微小的病患,他恆常結跏趺坐,端然不動,樹下坐時,絕不必倚靠樹身,室內打坐,也不用倚向牆壁。
    阿含經中說:薄拘羅尊者,說法時,如瓶瀉水,暢演一切未曾有法。但他平日卻靜默無言,如守重禁。常說:「我樂寂靜,並希望人人同得寂靜的至樂,所以不想發言多打擾人。」
    尊者生平,修持忍辱波羅蜜,亦有甚深功力:被人痛打而不瞋恨,被人惱害而不加報,被人惡罵而能忍受,利哀毀譽,逼害苦樂,八風之來,皆不為搖動,其定力之深,亦令人不可測知也。
    尊者為何能有五不死的福力?除了往昔嚴持不殺生戒之外,還盡心護生及樂施一切心力所及的私生,那時有一位獨覺佛,患染微疾,須要輕瀉之藥,尊者於是敬施一粒訶梨勒佳果,以此勝緣,九十一劫在人天界中,受無病無災健康的大福報。
    病痛是人生中多麼無奈的折磨,誰人不想健康長壽呢?縱然訪遍名醫,求盡靈藥,但是誰能像伯拘羅尊者,從幼年而壯年,壯年而暮年,不曾有一些微小病痛,其至刀劍鼎鑊、水火都不能傷?原來大醫王的第一靈藥是不殺生!倘使您現在身陷病惱之中,那麼諴心懺悔宿業,並從此刻持「不殺戒」吧!(明倫月刊233期)


生死觀

婆羅門教修土,熱心訪道,一路上聽得人家傳說:舍衛國的人多慈多孝,多明經達道,是別國人所不及的,於是便不遠千里,一路問訊,走進了舍衛國國境。
    在舍衛國,一處田野,看見父子二人在耕作田地。一時犁頭擊破了蛇穴,毒蛇憤怒地從破穴出口爬出,咬了農人的兒子一口,老農也不去營救,仍然耕地如故,一下子農夫的兒子就中毒死了。老農夫見兒子死了,也不傷痛,比一個路人還不如,修士很覺詫異,便問老農:
    「這人是誰家的孩子?」 
    老農說:「是我的親生兒。」 
    「既是你的親生兒,他死了為何不見你痛哭,倒還若無其事地耕地?」
    老農說:「物有成毀之日,人也都有死的一人得到善報,惡人就得到惡報,愁憂啼哭,甚至廢棄飲食,究竟對死者有何裨益呢?我家就住城東,您進城的時侯,麻煩傳話給我的家人,說我兒已死,不須送兩人的午飯來了。」
    修士覺得這人,兒子死在地上,既不痛哭,反想到吃飯,真是不慈已極。便向城東走來,到了農夫家,見了農婦,便說:「你的愛子,不幸被毒蛇咬死了,他父親囑我傳個口信,說今日只消送一人用的午飯去。咦!看你怎麼也沒有絲毫悲傷的模樣?」
    農婦對修土做個譬喻勸解:「兒子,如過客,暫時來相見,來的時候固然不拒絕地,去的時候也無須悲戀,來和去兩無心,因為此中有時限,悲傷哀痛又何其愚癡?」
    修土見這作母親的也無回轉心,就轉身對死者的妹說:「小姊姊,你的胞弟已經不幸死了,為何不見你,流一滴淚?」
    姊姊向修上進言:「兄弟和姊妺,投生在家,譬如那樵夫入山砍得柴來,暫用繩索綁住了,放在水邊,一旦勁風久來,繩索鬆了,那木柴便逐流隨波,彼比再也難相看顧,悲傷又有何用呢?」
    修士知這人也無回轉心,又對死者的新婚太太說:「你的丈夫死了,你頭上的一方青天崩了,為何不見你悲啼呢?」
    婦人對修士說:「我們夫婦的相聚,原是因緣和合,緣盡了,便須分離,譬如林中的鳥兒,晚來共棲一枝,天明又南北東西各自飛了,人的壽緣都有定限,又何必疑惑呢?」
信士見這婦人也無回轉心,又轉身對他家的老奴說:「你的小主人沒有造化死了,你怎麼也不痛哭?」
    老奴也曉喻修士:「主人就如同大牛,家奴就如小牛,奴從主人就食,就如同小犢依怙母牛,大牛遭了難,小牛就無計策,人壽本來無常,悲苦又有何益處呢?」
    修土的一腔熱血,聽了這許多冷言冷語,正如頭上澆淋了幾盆冷水,一時之間,心神恍憾,頭昏目眩,幾乎不辨東西了,等定了一回神,才自言自語的說:「我慕名訪道,來到此國,豈知一進國境,未遇一個可意的人,卻碰到五個硬肚腸、無血性的人,真令人失望啊!」
    於是又一路問訊,走到祇垣精舍,到釋迦如來面前,訴說途中所遭遇的事,問這五人的主張,究竟對不對,要請如來金口,下一個判決。
    如來讚歎說:「這五人皆是深明大義,樂天知命,曉得諸行無常,不論貧、富、貴、賤、智、愚、賢、不肖,都有這蛻化的一天,這斷非憂悲泣淚所能挽回,況且死了,並非真了,從無量劫來,流轉生死無有休息,四十九天之內,才死又生,而一期的餘福或餘殃,卻如影隨形,自作自受,業重的眾生,沈淪長劫,而修十善的人則招來人天的福報,只是福報盡了,仍然墮落,在生死海中,無處歇腳,這就是芸芸眾生相啊!而要隨妄沉迷或是去縛去鎖,要緊都在心地,性海不起波,出苦自有分,像這五人,就做到了一點。」
修士聽了這一番懇切分析,如夢乍醒。由此可知:吾人多生累劫的思想、觀念、習氣,若非借佛法,何能轉移,而轉移不了,又何能超脫?
    但此轉移工夫,一點一滴,實皆關卡,就如同活生生的將此頭與身,作一百八十度,乃至三百六十度的轉換,就要在血淚苦痛中,護守一視一聽,一言一動,向那背塵合覺道上,不斷奮勵、不斷懺悔、不斷改過,並深心仰祈,分分秒秒在佛慈加被中,終得預生蓮池海會,此生其庶幾乎!(明倫月刊229期)

負恩變犬

從前有位施老先生,他是蘇州人。平時喜歡作善事,幫助別人。年過四十歲,才生了一個兒子,名字叫做還。有一次,聽說虎邱地方要修蓋觀世音菩薩的大殿,就帶了很多錶去布施:一天,在劍池旁邊,突然聽到有人在哭的聲音,施老先生就急急的往前去看,原來是他小時候同窗硯友桂某一家人在那兒。施老先生就問桂某為什麼來到這裡呢?

桂某就說,是因為這幾年經商失敗,欠了人家很多錢,被討債的人逼得走投無路,只好逃到這裡來,又因飢餓沒飯吃,所以一家大小都在此痛哭流涕,不知怎麼辦才好?施老先生本是散財好義的人,一聽到朋友有難,當下拿出三百兩銀子給他去還債,並維持生活。桂某非常感激,就跪在觀音大士面前發誓說:「我桂某今蒙受施老先生深厚的救命之恩,若今生不能酬還他,願來世作狗作馬以報答。」施老先生又想到桂某沒有房子住,就以家裡一處棗團給他們住,桂某家又生一女兒,施老先生又與桂某商量,讓施還與桂女長大後成婚,使兩家成為親戚。
    過幾年,有一天,桂某在棗樹下,無意間挖出了一千多兩銀子,那是施老先生的父親,以前埋在地下,準備留給子孫用的,但桂某非常貪心,佔為私有,就這樣桂某,一天一天的有錢,而施老先生家一天一天的衰敗下來,後來施老夫婦也相繼過世,只留下兒子施還一個人無依無靠。而桂某竟然聽妻子孫氏的話,既是要隱藏以前的事,乾脆就再賴婚不管他。於是桂某全家就搬到會稽這地方去。施還前去投靠他們,沒想到這對夫婦居然不接納;提到三百兩銀子的事,竟然回說:「又沒有借條」就將施還趕出去,可憐的施還,只好另某生路,奮發圖強。
    過了幾年,桂某到京城去做事,被壞人欺騙,耗去家財一半以上,只好傷心地回家,在回家的路途上,住進一家旅社,很疲倦地,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一間大房子,旁邊有個洞穴,無意中,自已的雙手被抓入地下,這時看見廳堂上燈火通明,就往前丟看一,一位老人坐在椅子上,再仔細觀看,居然是施老先生,桂某因做了虧心事,心裡非常慚愧,想要抬手作揖與他打招呼,但雙手就是不聽話,伏在地上抬不起來,只好作罷。就繼續爬到後花園去,看見他的妻子和二個兒子都在那裏,再仔細一看,怎麼都變成狗的樣子啊!回頭再看看自己,早已變成狗了,堪某很驚怕的問他妻子說:「為什麼會這樣啊?」他的妻子說:「難道你忘了在觀音大士面前所發的誓語嗎?我們都變成狗,這又有什麼好說的呢?」這時桂某猛然一驚,就醒來了,原來是一場夢啊!但這個夢不是很好,就急急整裝趕著路早點回家。

一到家門口,就看見旁邊停放兩具棺材,在神桌上擺著他兩個兒子的牌位,桂某更加心驚肉跳,心有餘悸地,急急衝入房內,看見妻子躺在床上,早已病入膏盲,氣也快斷了,桂某急著叫他妻子,其妻忽然兩眼瞪著大大的,居然變了他長子的聲音說:「爸爸!你怎麼今天才回來?閻羅王認為我們家因背負了施家恩惠,而父親又有發誓在前,所以我們兄弟以及母親共三人,明天早上就要前往施家去作狗,兩隻公的就是我們兄弟二人,一隻母的,而背上長有瘤的就是母親,而父親你也要來還債,明年秋天八月,會來施家作狗,以實踐你以前所發的誓語。唯有妺妹與施家公子,冥冥之中合當為夫婦,獨免此災難。」話一說完,就斷氣而死。桂某聽到這,些話和所作的夢,完全一樣,心裡更加害怕,悲痛交集,真是後悔莫及。只好將此三具屍體收拾停當,就在準備出殯時,災難又來了。

火災將他的家全部燒燬,三具棺材也全部燒燼。又只好帶著女兒到蘇州去找施還,探聽施還的消息。
    那施還因無人依靠,從此努力用功讀書,早已上功名作了官,又娶了支參政的女兒為妻,生活非常美滿。這時桂某又慚愧又惱恨自己的不是,懇求再三,始跟施還再一面。剛剛進入施家,三隻狗從牆壁的洞竄出來,環繞看桂某,又哀又叫,饗聲痛叫入耳,聲聲刺入桂某的心,其中一隻背上居然還長著瘤,桂某更加痛心,就向施還跪拜著、哭泣的敘述以前所做的事情。並且說,我現在已經家破人亡無家可歸,但願施公子恩開一面,接納我女兒作婢女來服侍你,我也作僮僕,終身在此工作,以免將來變作狗的報應,我就心滿願足。施公子到底還是善良的人,聽後心覺不忍,就答應了。當天晚上,桂某夢見他妻子來向他辭行說,幸蒙你有一番懺悔罪過的心,施氏的先人已為你乞求免受犬報之苦;我們母子也僥倖地,可脫離這業犬之身。到第二天一早,果然聽到三隻狗已於昨晚死了,而桂某終其一生力作於施家,至踰年無恙。
    由以上故事,可知因果一點也不爽,我們做人一定要守本分,所謂「恩必報,怨必忘」;知恩要報恩,千萬不要忘恩負義。 (明倫月刊202期)


撮鹽變山

浙江省附近,水利殊勝,米鹽蠶桑,是著名的天然產物,經濟繁榮,人口繁盛,民間的文化敦化,也比其他地方優勝。浙江省的首都所在是杭州,杭州西湖畔,山明水秀,寺宇林立,四眾之中道業精進的行人,數以千計。
    其中有一位居士,一心向道,勤修禪那,心中無牽無掛,只以日備一食為累。有一天將近中午,煮食的時間已到,就到廚下料理,飯煮好了,正在炒菜,這時才覺知鹽已用盡了,急迫倉卒之間,忙向平日互通有無的右鄰借去。那知鄰人恰巧外出,不及當面商議,於是先取一撮來應急。

這是一件小小的事,修行人心空無物,習以為常,一撮鹽巴,不曾記掛在清淨的心中,因此事隔幾天,也還沒去處理清楚。然而不予而取,在因果律上,就已違犯了。 
    一天他如常入座修持,忽然覺得面前原有的一片光明不再顯現,卻有一大堆濃重的陰影,仔細審視,這陰影不是別的東西,正是一粒一粒的鹽巴聚積而成的,由此反觀自省,知道是前數日借了一撮鹽巴,在因果律上,已成了嚴重的問題,一撮的鹽轉成一堆小山,遮去了清淨心田的光明。

於是集聚了所有的錢,親自到產區指定購買鹽山,鹽價及運費一齊付清,並囑託運送到某處某家,說是償還舊債。
    這樣料理之後,居士再入座修持,面前的鹽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,但見一片光明熾盛。
    我們日常生活中,是不是也有許多的小小鹽巴,一分一分的遮蓋了靈臺的清明,小心啊!我們修行的人。 (明倫月刊188期)


飛鳥過眼憶前因

尊者祇夜多,和眾弗子在向北天竺行的路途中,抬頭看見一隻鳥飛掠而過,尊者仰面微微一笑,弟子就問說:「尊者以何緣故微笑?是否能慈愍告知?」尊者說:「時機到了,我便會說出來。」於是一行又向前走。來到一座石城,在城門口,見尊者的臉慘然變色。這時已到吃飯時間,於是大家入城乞食,既得食後,還出城門,又見尊者穆然變色。諸弟子於是長跪祈請:「不知尊者剛才為何微笑,又為何慘然變色?」
    尊者祇夜多說我在過去生,九十一劫毗婆ㄕ佛入涅槃之後,投生作長者子,我想要出家,父母不允許,說:「我們的家業龐大,你如果出家,誰來繼承呢?不然我為你娶妻,倘若生了子女,那便由你出家。」於是便為娶妻。既娶了妻,又要求出家,父母說:「加果生了男孩,便讓你出家。」

其後不久,果然生下一男孩,到幼兒已能呀呀說話了,就再次向父母祈請;「現在可任由孩兒出家了嗎?這作父母的,由於有言在先,也不敢當面阻止,卻私下要乳母教孫兒說:「你父親要出家時,你要在門口,拉著他的衣襟說:『既然生我養了我,現在卻要捨我出家,不如先殺了我,您才放心的去。』」屆時,孩子果如所言,作父親的聽了慘然變色,告訴孩子:「我決定留下來,不再走了。」

由於這樣,又苦海浮沈,擱延出離生死的時日。到如今我用道眼觀察我宿生的六親眷屬,天上人間及三惡道中,要想相見,非常困難,今天才有緣再見一次,剛才那飛過去的大鳥,正是過去生我的孩兒呀!」
    至於我所以慘然變色的原因,是我在城邊,看見一個餓鬼道的小孩,對我說:「我站在這城邊,已經七十年了,我母親為我入城去找尋食物,都不曾回來,我現在又飢又海,非常難受,求尊者入城去時,看見我母親,替我傳話,請她速速回來看我。」我入得城來,見了餓鬼母,對他說:「你的兒子在城門外,十分飢渴,很想見你」這時餓鬼母很無奈的回答:
    「我進得城來,七十多年了,我自己福薄,加以新產不久,饑餓羸弱,不夠力氣。城中雖有膿血涕唾糞穢不淨等食物,可是比我有力氣的,早就撿去了,我一絲一毫也得不到。等到最後,好不容易得了一口不淨,想要拿出城門,和我兒分食,那知城門中又有大力鬼擋著,不許我出去,惟願尊者慈悲,帶我出門,使我母子相見。」
於是尊者便將餓鬼母帶出門,母子相見,分食不淨。這時尊者問鬼母說:「你住在此地,有多久了?」鬼母回答說:「我親眼見此城,已是七番成壞了。」
    尊者說:「餓鬼是長壽,但是受盡大大的苦啊!」眾弟子們,聽聞此事,都厭患生死流離,勇猛精進。
    人世間的千萬般苦事,都從尊者的眼中、口中具現出來了,而凡夫便是在此間流浪浮沈、浮沈流浪,飛鳥過眼憶前因,尊者和他的宿生眷屬,天上、人間、三惡道中,要求一相見,竟不可得,緣聚緣散之間,何其冷然。

蓮池大師說:「親得離塵垢,子道方成就。」對於父母、妻子、兒女,只有使他們在佛法上得利,才是真受益。否則縱饒錦衣玉食,快活百年,一旦無常到來,也如戲場頃刻鑼鼓聲歇,又那知何處是家鄉呢?更何況生死業報,各自承受,地藏經說:「父子至親,歧路各別,縱然相逢,無肯代受。」慘孰過於此?經論有言,除非得解脫,否則行善作惡,天上人間,福祚享盡,必墮惡趣乃至地獄,試觀惡鬼道眾生,七十年來切切求食,竟然滴水未沾,而所吃者何?是膿血涕唾糞穢不淨之物,長壽而長受苦,真是可悲又可懼也。故行者切要心心念念以脫輪迴了生死為第一要務,凡夫心中想的事不想;凡夫作的事不作;凡夫說的話不說,以一句阿彌陀佛來消世間的三業,轉凡夫的俗情,並隨分盡力,讓家人及一切有緣眾生,同沾法益。 (明倫月刊192期)

智蛇升天

在過去劫中,波羅奈國有個癡人,他一生勤勤儉儉,卻喜歡積聚黃金。那時工資低廉,積銀都很難了,又怎麼來儲蓄黃金呢?幸而他所居住的是個熱帶地方,氣候長年如夏,穀物瓜果元然生成,並且異常豐富,得食很容易,不必多費金錢。又因為天氣暖和,終年不見霜雪,單衣也足以遮身,破了補補,一件衣服能穿很久。辛苦賺來的,既不花在衣食,就儘力節省,積了錢就拿去換金子。零星的碎金,就存放在瓶子內,這麼樣累月經年的,存到瓶子滿了,就欣喜若狂,趕快在宅中,掘土埋藏。
    存了一瓶,更努力存第二瓶,就這樣好不容易存滿七瓶,這七瓶金子,真可說是汗血的結晶,是辛苦一輩子積來的,他本人當然珍惜異常。但是到這個時候,也已經是年老了,病苦交侵,只為惜錢的緣故,總不肯求醫,怕這樣一來,金子就減少了許多,就這樣輾轉病榻不久就死了。
    由於他一向愛金,深怕丟失,睡眠從來不曾安穩,每當聽到聲動音響,就心驚膽顫,又由這驚佈畏懼轉生瞋恨,久而久之,瞋恨的習氣十分深重,命終後就順著這瞋習,投為毒蛇身,並且仍愛者金瓶,日夜守護,不肯離開。他的房子,因為有毒蛇,大家都相率遠避,沒人敢住。蛇老命終,捨這一身,再受一身,為了愛金瓶的緣故,仍然為毒蛇身。就這樣朝夕不離,纏著著金瓶,經歷了萬年。
    一天,這蛇忽然生起了厭心來,知道自己為了愛惜金瓶,一世又一世的投身蛇身,在這好幾萬年當中,可說絲毫沒有長進。金實在是禍害,如果要速禍求福,應當急速捨金。
    那金要拿來當什麼用途呢?想想,人中的聖賢,曠劫難逢,如果得緣供養,一定有大福報。計劃定了,就急往路邊,借草掩身,探頭四下張望,希望來個好心人,助了心願。不久看見一位慈祥愷側和善可親的行者,於是蛇就大聲呼叫:「請慢點走,借一步說話!」
    行者停下腳步,要問原因,前後顧盼,卻不見人影,正舉步要走,蛇才現了形,說:「不要害怕,有事相煩,請向前一步!」
    「你身惡毒﹐到你跟前,恐會被你傷害!
    「我絕沒有惡意,如果要害你,恐怕你也難以逃避。」
    行者於是走到蛇身邊,蛇向前走著走著,忽然回頭盤旋,指者地下說:「這下面藏有金錢,請你幫我備辨齋供,如果不答應,恐怕你會中了毒涎!」
    「好!我能為你辦成此事!」
    於是挖開土堆,拿出所藏的金子,蛇又說你拿這金子,獻給執事師父,請他精治妙食,依禮供養佛及諸聖眾。那一天設食,請攜籃子來帶我赴會,讓我瞻仰聖眾,懺悔夙罪,大恩大德,永難忘記。」
    行者點頭而去。到了寺院,把金子交給維那師,並詳述此事因緣,及毒蛇發願供養的心意,維那師答應成就蛇的心願。
    到了設供的那天,行者攜了籃子到蛇的處所,蛇很高興的爬入籃內,那人用白氈蓋在上面,讓蛇免受日光的逼灼,於是就攜蛇往佛寺來。
    在途中,有人問擔蛇的:「從那裏來,一路上身體還好嗎?」擔蛇人默然不答。路人再三這樣問候,而擔蛇人不出一言。蛇氣擔蛇人的無禮,他人好意,三次鄭重問訊,竟然不答一言,怎麼這樣傲慢無禮。屢次想要用毒汁殺擔蛇人,又屢次轉念,制止惡意:「這是我的恩人,為我作福,大恩還未報,而我卻想殺害他,真是罪過!罪過!」一再思惟,便安然伏在籃內。一路這樣行來,走到空地,旁邊沒人,蛇就囑咐擔蛇人:「請放我下地。」接著,蛇就責備擔蛇人,為什麼一再失禮於人,今後千萬不要這樣。擔蛇人聽了,也深感慚愧,生謙下心,不敢像先前那樣疏慢。來到寺廟,已到進食時間,眾僧人排列在寺前,蛇囑咐那人依次呈香給僧眾,蛇發至誠無切的心,熟視受香的人,一一都變成諸佛現身,為救護一切苦惱眾生,方便出世,受眾生齋供。蛇貼身地面,仰首凝神,一心專注。僧眾口誦經咒,向佛塔右繞三匝,擔蛇人取來淨水,捧水洗眾僧手,蛇懷無限敬意,觀一一僧洗手,無有厭心,並且生稀有想,觀想此水經聖僧洗手之後,滴滴都化作甘露,一切眾生,有緣遇此聖水,都成了得度的因緣。
    眾僧進食已畢,主僧為蛇廣說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智慧、方便、平等、報恩、普濟……等種種妙法,蛇聽聞妙法,心開意解,歡喜樂施,請維那師到藏金的所在,將剩下的六瓶金子,盡數施僧,廣作佛事。
    作福完畢,蛇回到住處,因為風罪已消,福緣已到,於是不久命終,升到忉利天,天福享盡,又下生人間,為佛弟子,智慧第一,成大阿羅漢,這就是舍利佛尊者。
    一念的貪愛瞋癡!人身變為毒蛇,一念覺醒捨貪布施,蛇也可以升天,可見沉淪解脫全在覺與不覺,而布施也不一用金錢,主要在誠心,像貧女施燈,能長夜不滅;童子以沙供佛,能感召身作國王、興隆三寶的福報,都根源於至誠。蛇用誠心齋供,見一一僧眾都變成諸佛現身;而滴滴淨水也化作甘露,成眾生得度的因緣,所作的福德因而倍增,有這些聖因,最後才能為佛弟子,證阿羅漢,功不唐捐,因果自是不虛。同樣的我們只要能常行懺悔,能盡心力,任何東西,都能夠植福,「自心就是福田,片刻也不要荒棄。」
(明倫月刊179期)


鑄像分金

在過去印度的無憂王(就是阿育王)統一全印度的時候,由於他的福報威德殊勝,所以外圍的一切小國都來歸屬臣服。有一天無憂王王召見群臣,問大家說:「天底下還有不臣屬於我的嗎?」所有大臣都齊聲回答說:「天下都是大王您的,沒有人不對您叩首稱臣。」其中有一位很智智慧的大臣,起身發言說:「在大王的界內,以臣所知道還有不臣屬王您的,那海中的龍王,向來不曾派遣使者來問好,也從沒有進貢寶物,由比可知龍王不臣服於大王不信大王可以試試看。」
    無憂王為了考驗自己的福德威力,是否能夠懾服龍王,於是發動千輛兵車,萬匹人馬,擊鼓敲鐘,旌旗招展,前導後擁,浩浩蕩蕩來到海邊。而龍王卻安安定,對這些視若無睹,海面風平浪靜,寂然無聲。國王便向海大聲地說:「你在我的國界內,是什麼原因,不來朝見?」這時龍王那邊依然靜巧無聲。無憂國王於是問那位智臣說:「有沒有辦法讓龍王不得不出來朝見?」智臣:「只要時機一到,龍王自會出來,現在是因是為龍王的福德在大王之上,所以不肯臣服。大王如果不相信,可以請人用黃金,同樣稱了兩份,分別鑄造,一個鑄大王的像,一個鑄龍王的像,等像做好了,再稱看看就能夠分曉。」
    於是肖像造成了,依智臣的話一稱,結果龍王的像比較重,人像此較輕,智臣就解釋說:「龍王的福德超過王上,所以像垂,大王的福德,遜於龍王,所以像此較輕,如果要使輕的變重,那就要修德培福,自能如願。」
    智臣的話,在國王聽來,如醍醐灌頂,心中豁然開朗,一方面非常歡喜,一方面又非常慚愧,由慚愧心轉而激起苦勵的意志;於是更大發善心,普吉天下,侍養孤獨年老的人,救濟貧窮困乏的人,又在各郡縣,興建塔寺,對於佛像舍利以及經典都誠敬供奉,又供養聖家,飲食、衣服、醫藥、用具四事不使缺乏,這樣子做了三年,始終如一。智臣對國王說:「現在可以取出以前所造的像,再稱看看。」稱的結果,竟然王像此較重,龍王的傲變得輕了。智臣說:「這樣一來,龍王必定會誠心悅服的。」於是國王很高興的又帶了群臣,就如上口一樣,再次到達海邊。這時龍王果然化作一位年少的婆羅門,在國王面前長跪問訊,貢獻海中的一切珍寶,口中自稱小臣。
    天下最有力、最能化人無形的是福德,而最大的福田,在三寶中求;要歷鍊最高潔的品格,換發倍性的光輝,也要從佛法的慘捷中來「無憂五乃至普天下任何人都一樣,護持三寶、依教虔修,所成就的福德最人,也最不可思議!(明倫月刊184期)


離身悟道

從前有一個正直無欺的人,由於出外訪友,在路上一間空房子過夜。到了半夜,有一個鬼擔了死人來,放在這遠行人的前面。後面卻有一個鬼追來,和前面的鬼吵起來,共同爭要這死屍。先來的鬼說:「這地方有個人在,我們可請他評評理,看究竟是誰的?」
    遠行人暗自思惟:「這二鬼力大無比,我說實話也是死,說謊話也是死,那為什麼要說謊呢?」就大聲說:「是先前那鬼擔來的。」後鬼於是發大怒氣,捉了這活人來,將他的手拔出,丟擲地上,前鬼就立即取了死人的手補上,說也奇怪,馬上就粘合如生。就這樣,兩腳、頭、胸背……都這麼被拔出,又都用死人的身體肢節一一安上,而一切如故。
最後,此二鬼共食所有的人身,而後擦擦嘴巴,飄然離去。
    空屋中的這個人,暗自思惟:「我父母所生給我的身體,眼看已經被那兩個鬼吃完了。現今我的身體,都是從他人身上補過來的,那我究竟有沒有身體呢?如果有,可是身上明明一一肢節都是別人的。如果說沒有,那現今明明有這個身體活著。」這樣想了又再想,心中十分迷惑,像要發狂。
    天亮了,循著路走,來到另一國境,看見有佛塔、僧眾,也不問其他的事,但問「此身是有了是無?」
    諸比丘問:「你是何等人?」
    答說:「我也不知道是人還是非人」便為僧眾詳說發生的事情。
    諸比丘說:「此人自知無我,很容易得度。」
    便告訴他:「你從無始以來,恆無自我,不是到今天才無我。這『我』是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大假合的,因為妄想執著,才計有我身。」就度了他,令知辦道,漸去一切煩惱,速證阿羅漢果。 凡是行人,能認識本無此身,『我』是虛偽不實的,由此破除一切邪執妄見,那就離道不遠了。 (明倫月刊221期)

是誰可憐

般提國有國王名叫優達,他統領有方,因國家殷富,人民蕃盛。國王有二萬夫人,而他最寵愛第一夫人,名叫月明,月明夫人容儀端正,得王愛敬,可惜近半年來,體氣漸弱,彷彿快撐不下去了,國王非常憂慼。
    月明夫人說:「大王何故悶悶不樂?」
    國王說:「看妳命在旦夕,我捨不得所以憂愁啊!」
    月明夫人說:「人有生就有死,這是千古不變的,何必憂愁呢?若您其為我好,願放我出家修行!」
    「好!就讓妳修道去!如果妳出家,即使還沒修成,命終必定會生天上,這時妳還要來和我見面,這樣我便允許妳出家。」
    月明答應了國王,即刻出家,但因她曾是國中第一夫人,常常有人來探視問訊供養,妨礙清修,因此她便不定居一處,遊行各國,乞食養身,安禪養心,從出家後到滿六月,由於持戒清淨,心心厭患世間,很快證得阿那含果,此時她的壽命也終一了了,便生到色界天。
    天人觀察因緣,知道和國王有宿約,該赴本誓,但是王沈溺在五欲之中,直接見面,恐難感化,於是變作大剎身,衣毛振豎,手拿五尺長刀,在國王臥室不遠的空中現身,國王一見,害怕非常。
    羅剎說:「你雖然擁有千萬的兵馬,此時此刻只怕全用不上力,死期已到,你要怎麼辨?」
    「我如今也沒什麼能耐,只靠我平生所做的善事,但願能託生善道。」
    「看來也只有這個最可靠了。」
    「你是什麼神,為什麼要來害我?」
    「我是月明夫人,由於您放我出家,我如今已脫離欲界,生在色界天,特地履行舊約,回來看您。」
    「雖這麼說,總教我難以相信,除非妳恢復舊日的一人於是化變往昔的身形,衣裳服飾一如舊日,站在國,國王見了勾起舊情,伸手就要捉她,月明瞬間上昇為國王說法:
    人身不長久,猶如朝露,口出則滅,看那盛年華色轉所吞,諸根漸漸朽邁,目視不明,耳聽不聰,手腳不形敗朽,就如同那釀涌所剩的槽粕,一無可取。只有生死無常緊緊跟隨,加上心有三毒的惱熱,身有生死無常緊緊跟隨著,加上心有三毒的惱熱,身有寒熱飢渴的逼迫,其是眾苦交煎。即使富有一國,妻妾子女乃至滿朝文武大臣,到臨死的著時候,沒有一個可以相隨。國王您是有智慧的人,何不起厭離心出家求道呢?」
    國王果然善心生起,讓位給太子,捨離五欲,投拜迦旃延為師,剃度出家。時人以為他能捨棄大榮華富貴,求其正道,非常難能希有,於是臣吏人民多來供養、問訊、探視,這又擾亂了清修,於是他也遊行乞食,隨緣而修,一日來到摩竭國,得親預釋迦牟尼佛的法筵,佛為他說法,他馬上證得阿羅漢果位。
    又一天他持著瓦缽,進入王舍城,乞得一缽宿飯,還回林間,在樹下進食的時候,剛好沙瓶王出遊也到林下,向他問訊說:「你本是堂堂一個之君,出出入入多少人隨從侍候,今天卻成了乞丐,獨行獨食,多麼孤單乏味啊!還是恢復你本來面目,跟我一起走,我將國土分一半給你。」
    道人說:「我原來的國家是大國,聚落人民蕃盛,為何要捨大就小呢?」
瓶沙王說:「你本來餐餐吃的,都是用珍妙寶器盛放的千百種上味飲食,如今吃的是粗糙瓦缽盛置的隔夜宿飯剩菜、難道不難過嗎?你本來勇士精兵擁護圍繞,現在獨自一人在這荒涼曠野,難道不害怕嗎?你本來住深宮畫棟雕樑之中,滿耳滿眼是后妃佳妙的容顏,妓樂可人的聲音,坐的是寶床,敷設的是細褥,今天獨宿在荒郊山野,坐的臥的,只有幾把枯朽的野草,難道不覺得苦嗎?」
    道人說:「我如今少欲知足,無所貪樂。」
    瓶沙王說:「你真是可憐!」
    道人說:「是你可憐,不是我可憐,你知道嗎?你被五欲六塵緊緊纏縛著,又被恩情貪愛驅使著,一刻也不得自由,那像我心中一無罣礙,自在快樂!」
    瓶沙王聽了默然無言,即便離去了。
    維摩經注中有云:從前有一個人,得罪了國王,國王令罪象驅趕他,他走投無路,於是朝一口枯井跳下,在枯井的半途,幸而抓到了一把腐草,稍得暫懸在半空中,仔細一看,下面有惡龍正向他吐著毒氣,而身旁盤有五條毒蛇,也昂首信舌,急著想咬他一口,更可怕的是,竟有兩隻老鼠不斷的啃咬著這把腐草,眼見草根不久就要斷了,而上頭的大象更是用盡辨法要來擄攫他。巧的是井旁有一棵樹,由樹上有蜜滴落下來,正落在他口中,由於這蜜實在香甜非常,這人貪著美味,一時竟忘記了恐怖,不求出離。這故事中說的井,就好比生死,大象好比無常,毒龍就是惡道,五毒蛇比喻五陰,腐草比喻命根老鼠比喻日月光陰,蜜滴比喻是五欲。
    五濁惡世,就是這般的險象環繞,更顯得出苦的佛法多麼珍貴!我們今生得聞佛法,宿世的善根都深不可測。尤其是在釋迦牟尼佛的法筵中 ── 即使是末法,得聞大乘佛法,因緣都不是偶然,這都早在塵點劫前,釋迦牟尼佛因地中為王子,代大通智勝佛複講法華時,已為我們敷設了因緣,可惜的是塵點劫前種下的善根,一番番我們仍淪落到如今,這麼多生以來,為五欲六塵纏縛而捨身受身,屍骨累積起來,高逾大山;為愛別離所流的淚水,積聚起來,多過四大海水,而 ── 今生能否超脫生死,以報佛恩呢?(明倫月刊260期)


鷹鴉相爭

 有一隻烏鴉,銜著一塊臭肉,停在樹上休息。忽然,後面飛來許多老鷹,爭著搶奪烏鴉嘴上的肉。
  雙方各不相讓,凶狠的打了起來。
  這時佛陀正好帶著弟子路經此地,看到了鴉鷹爭奪的情形,弟子很慨嘆道:
  「真可憐啊!為了一塊臭肉,爭得你死我活。看來,是要爭到同歸于盡方才罷休!」
  佛陀聽了弟子的話道:
  「世間的財寶,在聖者的眼中,也如同那塊臭肉一樣,大家也搶得難捨難分。佛法到了末法時期,眾生根器薄弱,對於聖道很少修持,僧俗弟子,為了爭奪產業,也不就像這些鷹爭搶臭肉一樣嗎?」(明倫月刊 84期)


小施報多

有一次佛和阿難從舍衛提城到婆羅門城,當時婆羅門城王信仰外道。聽說佛要來,就下了一道命令:給佛食物或者和佛說話都要罰五百文錢。
    佛一來,進到城裹乞食,全城的人都把門關起來,佛和阿難空手出來。看到一個老婢拿著破碗,裝著已經發臭的洗米水,出來倒掉。她看到佛莊嚴的相貌,拿著空缽走來,想要布施,佛知道她的心意。就把缽拿出來,老婢很誠心地拿來布施,佛接受了,就對阿難說:「這老婢肯布施,將來十五劫中,在天上人間受福快樂無窮,不墮落惡道,後來能得男身,出家修行,成辟支佛。」
    旁邊有一個婆羅門聽到了,就對佛說:「你是淨飯王的太子,怎麼為了得到食物而說妄語?」佛立刻把舌頭伸出來,不但蓋住整個臉而且一直到頭髮邊,說:「你看過像這樣的人說妄語嗎?」婆羅門說:「如果舌頭能蓋住鼻子都不會說妄語,何況舌頭可蓋到頭髮邊呢?」就生信心,而對佛說:「我真不了解為什麼小小的布施能得到那麼多的福報?」佛就告訴他說:
    「你曾經見過什麼希奇的事嗎?」婆羅門說:「我曾經見過尼拘陀樹的樹蔭能遮蓋五百輛車。」佛問:「樹的種子有多大?」他回答說:「只像芥子的三分之一大。」佛又說:「誰相信?」婆羅門說:「我親眼見到的不是亂說的,這是事實。」佛說:「我看到這女子誠心供養佛,所以能得大福報;也像這棵樹種子小而樹蔭大。」當時婆羅門心裏開悟,向佛懺悔。佛為他說法,得須陀洹果。他立刻舉手,大聲向全城的人說:「妳們大家!甘露門開怎麼不出來?」大家聽了,都拿五百文錢給王,請佛來供養,王就取消命令,和各大臣一起歸依佛,佛為他們說法,都得道果。
    由這段因緣可知道,如來所說的沒有虛妄,善惡果報一點也不錯,眾生都應當相信。
(明倫月刊96期)


田中伏藏

佛與阿難,行舍衛國,曠野之中,見有伏藏(土中埋伏寶藏)。佛告阿難,是大毒蛇。阿難白佛,是惡毒蛇。
爾時田中有耕人,聞佛阿難說有毒蛇。即往視之,見真金聚。取歸驟富。王知糾舉繫於獄中。先所得金,既已用盡,猶不得免。將加刑責。其人唱言,惡毒蛇阿難,大毒蛇世尊。
王聞喚問,何言毒蛇。其人白王:
    「我於往日,在田耕種。聞佛阿難說言毒蛇。往視得金,今實毒蛇。而說偈言:
    諸佛語無二,說為大毒蛇。
    惡毒蛇勢力,我今始證之。
    於佛世尊所,倍增信敬心。
    我今臨危難,是故稱佛語。
    毒蛇之所螫,止及於一身。
    財寶毒蛇螫,盡及家眷屬。
    我謂得大利,而反獲衰惱。」
    王聞偈已,深知是人信解佛語。即說偈言:
    汝今能信敬,悲愍之大僊。
    所說語真實,未曾有二言。
    先所伏藏財,盡以用還汝。
    更復以財寶,而以供養汝。 (明倫月刊105期)<

墳場比丘

佛在舍衛國時,有一位奇特的比丘,他每天必定會到離城很遠的墳場上,到墳場的途中,必須穿過一片田地,由於這比丘來往墳場間實在太頻繁了,把田地硬是走出一條道路來,這塊田地的主人,眼見如此,就老大不高興,生氣的說:「這是什麼道士,也不好好修道,整天來回穿梭,田地都被他踩成通路了,我倒要問問他到底是作什麼來著!」
    田主於是質問比丘,為何這般往返不停,比丘回答說:「我有一件諍訟,來此地求個證人。」
    這田主由於宿緣鉤連,應蒙得度,就不由自主地暗隨著道人,也來到墳場。在墳場上,但見屍骸狼藉滿地,有的膿血滿地,有的正被島群啄食,肉骨零亂散落,也有被啄食一半的,也有的生了蛆蟲正在那萬頭攢動,一陣陣的穢臭熏得令人作嘔,而這邊烏鴉、狐狸、狗、鷲鳥卻穿巡食噉,戀戀不捨。
    比丘知道田主人看得發楞了,就招手叫他過來,對他說:「你知道嗎?這些鳥雀狐狗,就是我的證人。」
    「為什麼狐狗鳥雀是你的證人?牠們能證明什麼?況上你是出家人,又和誰諍訟來著?」
    比丘說:「我是為著我的心哪!我這心啊!毛病可夕著,我經常來看這屍骸,見他膿脹污血惡露不淨,我回到精舍,就觀察我自身,從頭到腳,和那死屍活著時,原本無異,有一天我這肉身也將和死屍一般無二,可是我這心,卻奔馳萬端,追逐虛幻不實的色、聲、香、味細滑之法,我實在很想了解識和心的變化根源所在啊!」
    「我常常起這個念頭,心啊!心啊!不要讓我流著到地獄惡鬼的苦報當中,我恆常希望我的身、口、意業,廣行善法,持修淨業,可是我又是這麼一個具縛凡夫,這心賊常不順我的本願,因此之故,我每天都來這曠野墳場,告訴這臭皮囊,種種惡露不淨……」
    田主一聽道人的教導,眼淚不禁流下,哽咽難言,由於這田地主人,在迦葉佛時,十千歲中常修不淨觀,經常觀察自身三十六種不淨,舉凡髮、毛、爪、齒、血、肉、骨、膜、涎、唾、尿、垢……一一觀察身體的不淨穢垢,由於過去曾經這樣下工夫,如今一聽比丘懇切的言辭,善種觸發,宿習的重修觀照,一剎那間回映本心,便在這曠野荒塚之處,證得了須陀洹道。
    經上說:「心淨則土淨」但是妄想執著不除,心何由淨;又常說「老實念佛」但是如果對世間的一切染緣,攀緣不息,又如何能老實呢?因此如何分分降伏煩惱、滌蕩情執,調柔心器,是一切樂願老實念佛人的課題!(明倫月刊255期)


千載一會

從前有一位長者子,叫曇摩留支,他向佛恭敬地一問訊,佛說:「曇摩留支,別來太久而今乃得相見。」
    旁邊佛陀的弟子們,聽到此話不太尋常,便向佛請問,佛說:
    「在往昔阿僧祇劫,那時有佛,號曰定光,我那時是一位梵志,名叫超述。
    一天定光佛正要入城,與我在中途相遇,我見佛來,立即解開髻髮,舖在泥地上,讓佛足踩過,佛即刻為我授記說:「你如此勇猛發心,過後阿僧祇劫,當得成佛。」
    而一旁曇摩留支的前身,不知緣由橫起瞋心,說:「此人怎可踩在他的髮上,簡直與畜生無異。」
    由於惡口謗佛,在此以後的阿僧祇劫中,常墮在畜生道中,受苦無邊。後來在大海中,成了一條摩竭大魚,身長七千由旬。這時有五百商人乘船人海採寶,正遇著此大魚,大魚把口一張,眼見船隻就要葬身魚腹了。這五百人人人恐慌,商主說:「當今之世,有佛名釋迦牟尼,聽說他能救苦解難,我們趕快齊聲稱念洪名,或者可免此難!」
    於是大家齊聲念:「南無釋迦牟尼佛!」
    魚聽聞佛名,本識猶且不昧,即使思惟:「釋迦文佛已經出世了,我的身體,為何還在魚類之中呢?」即刻掉頭沈回水中,五百商人因而保住生命,安穩而歸。
    不久大魚就撲身沙灘上,不飲不食,經過二七日,命終後生在長者家,作他們的孩子,名叫曇摩留支,現在曇摩留支來此和我相凡,所以我說:「好久不見啊!」
    曇摩留支聽聞得這段本事,不覺向海邊走來,果然見到他的故屍 ── 好大的魚骨,暴露在沙灘上,皮肉已經敗將盡,骨頭也零落參差,他對著魚屍思惟:
    「這是我的故屍!」他把花散在魚身上,在故屍旁,反覆思維,用覺眼觀塵世,照身心,忽然證得了道果。
    曇摩留支以宿生的善緣,能在和佛千載一會的際遇中,握住了德道的機緣,而我們呢?
    昔隋朝有位智舜法師,他專修觀念法門。每當妄念忽起無法遏止的時候,就刺大腿警惕自己,常常刺到血跡斑爛,又常抱著大石頭巡禮繞塔,時時單提正念,從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,大腿上刺的地方,斑痕傷痂累累,有的剝落了,有的才結好,看上去有如錦鳥一般。生死迥脫!畢竟非尋常事,無始以來的無明妄想,多生多劫蓋覆的垢障,要解粘去縛,又談何容易,如不痛下工夫,求得淨念成片,則與無上玄妙接引法門擦肩而過又將奈何!
(明倫月刊252期)


宿 命

從前有一位王子,對於宿命的事很好奇,很想知道,於是便請問佛陀,佛說:「你何必要知道呢!知道了只是徒增擔憂而已!」
    王子請之再三,一心要有通達宿命的能力。佛陀慈憫,便為授戒並以威德加持,於是王子有了宿命神通,了知過去未來。
    第一件事,他馬上知道自己活到十五歲時,將會死亡,死生亦大矣,他日日夜夜為此愁憂著,但是無可如何,到十五歲果真就死了。
    王家的規矩,埋葬時,在墳旁同時也種植了柏樹。這柏樹日漸長大,根深深鑽入地底,正好貫穿了王子遺體的中心,王子的神識於是就依託在柏樹上。在柏樹上時,他就擔心,有羊來吃葉子時,他將被羊吃掉。果真羊來吃葉子,他便隨著葉子進入了羊腹,而依附在羊屎中。種菜的檢取了來,用羊屎來澆韭菜,於是王子的神魂就依託在韭葉間。
    一天皇后想要吃韭菜,下令採辦,管理的人,拿著刀要來剪韭菜,王子此刻又擔心了:萬一來傷了我可怎麼辦?結果他果真混在韭葉間被送入了王宮。
    皇宮餐桌之上,上了韭菜;皇后吃了,王子的神魂也隨著進入皇后腹中,做了皇后之子,臨到足月,下生為人,為王太子,太子年年長大,仍識宿命,於是便到佛陀那兒,對佛陀說:「我已不要宿命的能力,因為這只有讓我層層擔憂,重重煩愁而已,現在願把宿命的能力歸還給您!」
    佛說:「當時就勸你不必知道,你偏想要,如今可後悔了罷!」
    說到宿命,人人莫不好奇,從血型、星座、手相、面相、撲克牌、電腦……,現代人對命運的極欲探究,並不亞於佛在世時的這位王子。
    但是果真有宿命嗎?如果算命算出不好的命,或是命裏有難關,又當如何呢!明朝有位袁了凡先生,他就碰到一位算命高手孔先生,把他的大半生料得無一不準,經過多年來的驗證,他深深覺得,一切自有宿命,不必強求。等到後來有幸遇到雲谷禪師,開示他擴充德行,力行善事,為積陰德,改造命運的方法,促他力行功過格。這樣過了一年,禮部科考,孔先生算他該得第三,結果卻得了第一,本來考不中舉人,果也中了,而後了凡先生始信心改命改之理,更加力行善,果然由命中無子子而有子,由享壽五十三而延專為七十四……,他的後半生就此改變了,這正是 雪公在重印袁了凡四訓序中說的:「福惟自招,不拘乎宿命,天定可回之;禍能消滅,不任乎因果,異熟可轉之。心造心轉,擊鈴解鈴,宿命因果,操之惟在我也」欲了解命運,改造命運者,宜三復斯言!(明倫月刊248期)


邪見障道

從前舍衛城中有一位須達長者,他有一個老婢名叫毗低羅,因為能勤儉持家,所以長者命令她掌管一切財產。當長者供養佛和僧一切生活所需時,她覺得比丘需求的東西太多,由於她生性慳貪,所以討厭佛法和那些僧人,就發怒語說:「長者愚笨糊塗,中了沙門的法術,這些人貪求無厭,那有什麼德行?」又發惡願:希望能永遠不聞佛法,不聽到僧人的名字。
    這種惡言語傳遍舍衛城,末利夫人聽到了,說:「須達長者正像人人愛見的好蓮花,怎麼會有這樣的毒蛇來保護他呢?」就叫須達長者的妻子來,對他說:「你家老婢惡口毀謗佛僧,怎麼不把他趕走呢?」須達長者妻子跪著對末利夫人說:「像央掘魔(曾殺害九百九十九人,且想殺親生母)這樣的壞人佛尚且能調伏,何況老婢?希望能得佛的度化。」末利夫人很歡喜地說:「那我明天就請佛,你命令老婢來。」
    第二天吃飯時,長者派老婢拿金子去幫助國王供養。末利夫人看了說:「這種邪見的人,佛如果能度他,我必定得大利益。」當時佛從正門進去,難陀、阿難陪在佛的左右,羅【目侯】羅在佛後邊。老婢看到佛來怕得毛髮豎立,說:「這個壞人怎麼跟在後面來呢?」於是立刻退走,想從旁邊狗洞出,狗洞卻馬上關起來,其他的門也都關了,只有正門開著。
    老婢就掩著臉,又用扇子遮住,不想見佛;佛在她面前,運用神通力,讓扇子變得像明鏡那樣,沒有一點障礙;四方上下都有佛;連手上十指也變化成佛,遍滿十方世界。當時城中有些女屠夫、婆羅門女,及其他行業的人,及末利夫人宮中五百個不信佛的宮女,都見到老婢面前無量無邊佛,而破除邪見,發菩提心。只有老婢邪見重,沒有生信心,但因為見到佛而除去八十萬億劫生死重罪。她很快走回家,對須達長者妻子說:「我今天遇到大怨家,看到瞿曇在王宮門前大作魔術,身體像金山一樣,眼睛比青蓮還大,放大光明。」就進入木籠裏,用百張厚皮蓋在木籠上,又用白毛巾包頭,躺在黑暗的地方。
    佛想回祇洹精舍,末利請佛度化這邪見女,佛說:「這老婢罪障深重,和佛無緣,卻和羅喉羅有大因緣。」佛回精舍後,就派羅喉羅到須達家。他變作轉輪聖王,一千二百五十比丘化為王子,到須達家,把那老婢當玉女一樣尊重,又用如意珠照她的臉,她看自己像玉女一樣,更加歡喜,說:「那些沙門高談闊論,自認有德性,其實沒有真本領,聖王出世真有大利益,讓我這老婢像玉女一樣。」就向聖王禮拜。大臣又為宣說聖王十善,老婢很歡喜,認為聖王所說那是好的言語,向王禮拜,後悔自責。羅喉羅等這才恢復本來面目,老婢說:「佛法清淨,不捨離眾生,像我這樣的惡人還肯度化。」就受五戒,成須陀洹果。又到佛前懺悔,求佛出家,得阿羅漢果。 
    末利夫人等請問因緣。佛說:「過去一寶蓋燈王佛的像法時期,有一位雜寶華光王的王子快見,出家修行,很驕傲,和尚為他談甚深般若波羅密經的空理,王子錯解義理。和尚滅度後,王子說:「我的老師沒有智慧,只讚空理,但願我來生不見到他;我的阿闍梨智慧辯才,但願生生和他做好朋友。」說完,教他的弟子都行邪見,雖然持戒精嚴,但是因毀謗佛法,命終墮阿鼻地獄,八十億劫中受無量苦。出地獄後作貧賤人,五百生中又盲又聾又愚癡;又一千二百生中常作人家婢女。當時和尚就是現在的我,阿闍梨是現在的羅喉羅,王子比丘是現在的老婢,而當時的弟子就是現在的邪見女等發菩提心的人。」
    老婢從前因身為王子而驕傲,所以產生邪見,錯解佛理,以致墮落地獄受無量苦,轉為人身又盲聾愚癡,作人家婢女,「邪見害道」真是既大又久,我們學佛可不謹慎嗎?想來只有平時多聞聖言量,多親近有正知正見的善知識,才不致誤入歧途,輪迴六道長久受苦吧!
(明倫月刊 90期)

業報駭人

佛陀的十六大弟子當中,舍利弗智慧第一,而目連尊者則是神通第一。兩位尊者證果之後,更加廣行慈化,作諸功德,來報佛深思,他們常常在地獄道中、畜生道中、餓鬼道中、人天道中,巡行施化,拔苦予樂。更經常在無間地獄,降注法雨,使芸芸業火熾焚的苦難眾生,熱惱息止,皆得清涼。
    有一天,在地獄道中,遇到一位外道的導師,名叫哺刺拏,因為生前講宣邪教,死後報得廣大身,舌上有五百架鐵犁,在那來同耕墾,但見鐵犁過處,血流了又停,停了又流,煞是可怕。他見到二位尊者,無限哀悔,急急要求道:「仁者如果前往南贍部州,請替我傳話,讓我的門徒知道:由於我生前,口說邢法,欺証他人,因此死後業力牽引,墮到這無間地獄來。尤其他們塑我的形像,建塔供養,讓我的痛苦,更加劇烈。」
    二尊者從地獄道出往人道中來,在王舍城路上,碰到一群外道,持拿木杖,準備要打過往的沙門。舍利弗走在前頭,一干外道見了,本想打他,舍利弗好言悲憫相勸,於是就讓他順路過去。目連尊者業緣將熟,見此外道,說:「伽們的導師,現生在無間地獄,受廣大身,五百鐵犁在舌面耕墾,痛苦非常,要我替他傳話:『我由於講說邪法,因此墮在惡趣,受苦無間,我的塔廟也請不要供養,那只會加深我的苦痛罷了。』外道們聽了,火上加油,怒氣倍增說:「這沙門分明譭謗我們的導師。」於是紛紛以杖搥打。目連尊者,在聲聞眾中,神通第一,若是平時,動一個腳趾,就能夠搖撼帝釋天宮,怎奈此刻業力纏身,神通是一絲一毫也伸展不出來,被打得直如踏扁的蘆葦氣息將絕。這時,在王舍城的佛陀,早已洞察二位尊者的遭遇,他告訴身邊的弟子們說:「大目連與舍利弗,定是一位遭挨打,一位得放行。過去也是這樣。
    從前有兩位修士,要經過一個村莊,村上眾童子商議要打他們,又停下來問第一位修士:『什麼時候會覺得寒冷?』『不論冬天夏天,有風吹起的時候,就會覺得冷,風停也就不冷了。』眾童子們聽了就放他過去。
    再問第二位修士,答說:『冬天一定覺得寒冷,夏天則不覺得冷,這事人人皆知,沒有智慧便生疑惑。』眾童子聽了,便把修士好一頓熟打。受放行的是舍利弗,遭毒打的是大目連,現在也是一樣。」
    目連尊者,運神通力,支持身體,進入王舍城,次第乞食後回到本處,飯食畢,收衣缽,洗足後,禮佛說偈道:「我今無有債,意將為滿足,我伴舍利弗,大智已圓寂,我今隨後去,惟願大雄知!」最後恭敬,右遶三匝,而後辭去,再為諸親族,授戒說法,獲果無量,於是目連尊者,遂般涅槃。
    是什麼樣的因緣使舍利弗尊者、大目連尊者,兩度遭到圍困?使目連尊者兩度遭受熟打?是巨大的業力!而目連尊者幸是證果之後,償了債,也謝了緣,生死路上已奈何不了他,而我輩凡夫呢?若是日日念起念落,都在俗情煩惱上,造作無休無止的業,將會是個什麼了局呢?幸而有六字清淨洪名,可護我們的心,作我們的主。然而學佛道上也多歧路,多少人想要追求心靈的依止,卻被邪師、邪說障蔽了,窮畢生之力,也無助於了生脫死,慧命硬是讓名聞利養的假佛子給蹧踏了,鐵犁耕舌,其有報乎?而得聞佛名、肯受持念佛法門的、又豈是偶然,這都是過去生早已見過佛、受了法,但未解脫,以至於今,切莫再輕易放過啊!(明倫月刊194期)


降服睡魔

佛告訴眾弟子,應當勤修精進,不要被懶惰的習氣所覆蓋。又說:
在過去無量劫以前,有大覺如來,名一切度王,降世說法,廣度善根成熟的菩薩種。這時群眾中有兩位比丘,一位叫精進辯,一位名德樂止,一同到一切度王佛前,聽講法要,精進辯聞法歡喜,心領神會,立時得「阿惟越致」── 證入菩薩不退轉地,神通具足。但是德樂止卻睡著了,清妙法味一毫不入,了無所獲。精進辯就對德樂止說:「應當要精進勤修,不要貪著睡眠。」德樂止聽到這席良言立即振舊起精神來,無奈隔不多久,又昏沈沈睡去,不能自主。後來乾脆來到泉水邊,寂希望入定,但是仍然眼皮沈沈頭昏昏又睡著了。
    精進辯一心要救拔他的朋友,用新得的神通,方便度化,化作蜜蜂,飛撲德樂止的眼皮,德樂止從睡中驚醒,見蜜蜂差將剌來,敧斜的身軀,重新坐正,豈知不會兒,又進入黑甜夢鄉去了。蜜蜂於是從德樂止的袖口鑽到腋下,用些許力剌他的胸腹,德樂止猛然驚醒,精神陡振,不敢再睡。
    這時泉水邊有各種顏色的鮮花,芬芳鮮潔,蜂王驚醒了德樂止後,,從袖囗飛出,迴旋空中,再駐足花上,吸食花蜜。德樂止端然正坐,目光灼灼的注視著蜂王,怕他再來,精神集中,不復思睡,於是無情的睡魔,就被精進杵降服了。
蜂王飽飲甘露之後,不再飛去,為了勸策同修,入了遊戲三昧,一時之間,蜂王睡著了,睡味正濃,腳跟不穩,風來花傾,蜂王墮污泥中,於是急忙飛到水面,沐浴乾淨,又重新飛還,安止花面。
    蜂王演出的這齣遊戲三昧,清清楚楚的攝入德樂止的眼中,惹得他心華開放,對著蜂王唱出一首佛偈來:
    「是食甘露者,此身得安處,何不分餘味,遍飽妻與子,貪眠墮泥中,自污其身體,如是一顛墜,損彼甘露味。又如此妙華,不宜常久住,日沒花還合,求去不得出,須待日再明,動轉方如志,長夜囚華中,如是良悲苦。」
這時蜂王仰著頭,向清風發出輕微美妙的歌聲,也唱出一首偈子,借著風力,還敬那位大夢初醒的朋友:
    「佛道若甘露,聽聞無厭足,不當有懈怠,昏沈失妙覺,譬如墮污泥,愛慾所纏縛,日出眾華開,如佛宣化來,日入華還合,涅槃坐蓮臺,幸值如來世,除睡去陰蓋,精勤修大業,莫言佛常在,深法原空寂,不著色因緣,現前境界相,應知為善權,善權欲警醒,苦行方無誤,度人即自度,因此現變化。」
    德樂止聽聞這首偈子後,心光大放,才知道蜂王是法王的化身,頓時得了不起法忍,直至得了陀羅尼。
──  而精進辯即是釋迦如來的前身,德樂止即是彌勒佛的前身。
    眾生所以業海沈淪,受苦無邊,都由於昏墮的緣故,而所有聖功的成就,都要靠精勤!所以清進忍辱,是六波羅蜜中的中堅功行;聲聞緣覺諸菩薩眾,在因地修持上的最大工程,也是精進。願我同修,以精進杵,破一切內外惱害,殊勝淨業,日進以成! 
(明倫月刊189期)


大牛懊悔

從前有兄弟兩人,弟弟很喜歡修道,遇到勝緣,出家作沙門,精進修行,很快證道,得到羅漢的果位。弟弟眼見哥哥終日世海浮沈,難以解脫,不時向哥哥懇切的勸導他多作福德。哥哥說:「我現在為求增加財產,工作十分繁忙,那有時間顧及其他。修行的事,有機會再說吧!」這樣一再推託,使弟弟失望非常,直苦於無法讓哥哥生起覺悟之心。
    生死無常,大限到來無定準,沒多久,哥哥一命病終,弟弟用道眼觀察,看哥哥神魂究竟投生何處?往人道中看,了無所見,再觀地獄及餓鬼道中,也沒看到。最後,看見他的大哥,在畜生道中,作一頭大牛。
    在人間的一方崎嶇路上,商人急著趕路交貨,狠命鞭催,而道途險惡,牛早已氣喘噓噓,偏偏又跌入爛泥巴中,爬也爬不起來,商人急火中起,舉杖痛打,牛疼苦難當,不知如何了脫?這時弟弟來到了牛的身邊,對哥哥說:「修福的事且慢一點,為求增產忙忙碌碌,這滋味如何啊!」牛聽了弟弟的話,慚愧懊悔得無以復加,於是就絕食而死。道人也就回家去了。
    眾商人看這情形奇怪,私下議論:「道人為什麼用咒語殺了這頭牛呢?於是就追請道人回來,向他詢問詳情。
    道人說:「牛的前身是我哥哥,他生前一心癡想曾家財產,不聽良言,那知人命呼吸間,一下子生病死了,絲毫善事功德末作,業力卻緊緊纏身,投胎作牛,受罪受報,苦不堪言。我想哥哥病故,不曉得投生那一道,一入定觀察,天上、人間、地獄、鬼道都沒看見,後來見他生作大牛,所以找到這裏來,用他平日推託的話,說給他聽,希望他醒悟,哥哥也很後悔,所以絕食而死了。」
    商人們一聽,才知曉道人已解脫生死,不是凡夫,紛紛自責失禮,又為牛燒香作福,牛依賴弟弟的緣故,速離畜生道的苦,超生天上。
    古德曾說,我們可以這樣來反觀自己:吃飯穿衣有比念佛更重要嗎?接待貴賓的謹慎恭敬,比得上禮敬諸佛嗎?由此也可以省量個人的善根和道力了。的確,超脫輪迴其事非常,若不下一番真功夫,道業如何得辦呢?(明倫月刊180期)


禱樹變羊

雜寶藏經記載說:釋迦牟尼佛在世時,有一個老人,家境頗為富裕。一天,忽然動了心?想吃羊肉,便想用個名目來打牙祭。於是指著田頭邊的大樹,告訴他的兒子說:「我們家所以能有今天小康的局面,就是這顆樹樹神的保佑,你們何不在群羊中,宰殺一隻來祭拜。」他的兒子們果然殺了羊,在樹下禱拜,又立了個神祠,從此按時祭禱,習以為例。
    後來這個老人死了,因果羈絆,竟投生在自己家中為羊。日復一日,老人的兒子又抓來一隻羊,準備祭祀樹神,這時很奇怪的,羊忽然開口說人話:「這樹根本沒有什麼神,唉!都怪我以前為了想吃羊肉,隨口騙你們宰羊禱樹,當初和你們分食羊肉,想不到如今卻要我先來還債啊!」
    這時侯,恰巧有位羅漢到這家來乞食,他用神通力使老人的兒子都明白,這羊的前身,就是他們的老父。眾人不禁悲傷泣下,於是毀掉了這個祭祠,從此改過修善,不再殺生了。
    同修們!造作淫祠不能得到福報,這在增壹阿含經早有明確的記載,世人偏偏有對三寶不肯布施,而對鬼神廟宇卻欣然創造的。這實在是因為沒有正知見,沒有細想因果的關係啊!想想看,一座神廟蓋好了,造作者揚揚自得的題曰:某年某月某某建造。以為自己施財作功德,那裏知道從此以後,大則豬羊鹿兔,小則雞鴨魚蝦,在刀又之下哀鳴;在鑊湯中跳擲,不知有幾千幾萬的眾生將因此而慘遭殺戮,這筆帳該記在誰身上呢?真是天堂未就而地獄先成哪!孔子也說過:不當祭而祭拜,叫做淫祠,造作淫祠不能得福,更加上殺生的果報,聰明的人何不算一算呢? (明倫月刊163期)

慈物的故事

仁、義、禮、智、是人的四端,而以仁為首。慈悲喜捨﹐是佛的四心,而以慈為先。如果沒有仁慈心,雖博學多聞,神通三昧,都是魔業罷了。特錄古人對動物的仁慈故事故則,以供借鑑。

    忍苦護鵝

    古代有一比丘,向穿珠人乞食。主人停了穿珠取食贈給比丘;而一珠滾墮地下,被鵝吞食去。穿珠人不見一珠,懷疑是比丘偷竊。比丘欲護鵝,故任憑主人捶擊,至於流血,還是不忍說被鵝吞下而鵝又來舐血,主人移怒拼擊鵝,持刀欲殺牠。比丘慈悲不覺流下眼淚。主人奇怪的而問他,比丘詳告主人,主人感悟,懺悔而作禮。

    割耳救雉

    隋朝釋智舜,趙州人。結茅庵於亭山山中。有獵人追逐雉雞,雉雞逃入智舜茅庵中。智舜勸獵人勿捕殺,獵人不聽。智舜因割了自己耳朵,而給獵人,獵人驚悟,投弓放鷹。由是數村村人,都放棄獵業。智舜每見貧餒的人,常解衣減食而給他們。

    救鴨不飲

    晉釋僧群,清貧守節,結茅庵於羅江縣的霍山。山在海中,有石盂逕數丈,泉清而水冽。但庵與石盂隔小洞,獨木為橋,過橋才可汲水。某日;一鴨折翅在小木橋上。僧群欲舉錫撥鴨,恐傷害牠,不往汲水數日,如此愛護。
    釋氏視臭皮囊,如夢幻泡影。倘若有利於眾生,則棄如涕唾;餵虎飼鷹,都是仁慈的心腸。古代類此甚多,姑舉一二,以為不知慈物的人們勸勉。 (明倫月刊176期)


吃不飽的羅漢和纓絡披身的大象

世人的積蓄,有的是別人可以奪去,而最後我們自己也帶不去的。比如金銀財寶、家舍田園,佛家就說是五家所共有。五家指王、賊、火、水、惡子。五家任何一種因素﹐都可以使這類積蓄消失,而臨終時自己也帶不走。又有一種財富是他人奪不去,我們自己也帶不走的 ── 像技藝工巧就是。另有一種是我們自己帶得去而他人奪不去的,那是什麼呢?那就是修福和修慧。但是如果修福而不修慧,就每每因享福而造罪業;如果只修慧而不修福,這樣又恐怕會因福份薄淺而缺少修行的資助。
    從前在迦葉佛的時侯,有兄弟二人,同樣出家為沙門。哥哥持戒坐禪,一心求道,卻捨不得布施。弟弟則喜歡布施修福,卻常常破戒。後來,在釋迦牟尼成道時,哥哥已證得了雇漢果,但是因為不曾修福,而衣常下足,食常不飽。弟弟因為破戒,轉生為大象,然而因為餘福還多,雖然生作畜生,卻力大無比﹐能夠為國家抵擋敵人,所以深為國王所寵愛。象身經常披滿金銀、珍珠、纓絡等寶物。國王又封數百戶的邑郡給這大象,隨大象自由取用。
    所以,俗話說:「修福不修慧,象身掛纓絡;修慧不修福,羅漢應供薄。」就是指上面兩兄弟的故事。佛被尊稱,為兩足尊,就是福慧具足的意思。我們修行人,想得往生淨土,除了念佛修慧,厚植生西的淨緣之外,平常見到善行善事,也當隨分隨繞,或心生歡喜、或口出讚言、或量力助成,護生濟困、廣種善因,這樣一定可以泯除障礎,得眾切念,於一念間,得生彼國。 (明倫月刊161期)


砍樹取果

從前有一個人,在園中種了一棵果樹,能結出香而甜美的果子,有一天,來了一位客人。
    客人問道:「這樣好的果子,能否給我嚐嚐?」
    主人聽了,就叫人把樹砍倒取果。
    樹被砍倒了,可是只有摘到幾顆熟果子。
    後來又叫人再把樹種起來,然而樹根和莖都斷了,不久樹就枯死,當然不能再結果子了。
    偈語:持戒功德似大樹 能生種種殊勝果
    毀犯戒律求定慧 無異砍樹求果實 (明倫月刊155期)


瞋恚反自惱害

 怨恨像一把鋒利的毒箭,還沒有射到別人時,便先毒死了自己,使自己痛苦無邊。怨恨又像一團猛烈的火﹐先燃燒了自身,然後才能燒到別人。您心中有怨恨嗎?俗語說:「得饒人處且饒人。」我們能原諒別人就原諒別人,把心中的憤恨化為「慈悲」的力量,去感化他人,使自己和別人都能蒙受其利,人間便充滿甜蜜與溫馨了。
    從前有一個人,不如為什麼,竟整天整夜的怨恨著他的仇人,據他說,因為他的仇人,曾當著眾人的面,不客氣的侮辱他,儘管事情已經過了十幾年,但他永遠記得被人羞辱的情景。他這樣日日月月年年的記者這個尚未還報的仇,搞得自己食不知其味,覺也睡不安穩,整個人每天都生活在憤恨不平的情緒當中,他總是咬牙切齒的發誓說:「此仇不報,何以為人?」
    這個被仇恨折磨得精神日益憔悴的人,心神已經幾近瘋狂。鄰人見他快快不快,問及原委,便告訴他一個復仇的方法說:「報復,唯有『毘陀羅咒』的力量,能傷害到仇人,但是有一副作用……。」鄰人吞吞吐吐的說著。「什麼副作用,我都不怕,只要能傷害到我的仇人,達到我復仇的目的,即使天大的副作用,我也不在乎!請快說吧!」鄰人說:「我誠實的告訴你吧!因『毘陀羅咒』是一無上的威力,當一旦用到它時,還沒有傷害到你的仇人,便先傷害到目己,我看還是算了吧!」後來這個被復仇之心」終年纏繞著的人,在尚未復仇之前,便已發狂而死了。
    事實上,那個人何止需用毘陀羅咒,既傷自己又傷害別人呢?他這十多年來,每日生活在怨恨無邊的痛苦生涯中,這就已經實實在在的傷害自己,也傷害家人了,想想看,這樣做值得嗎?聰明的人呀;為什麼要讓瞋恨怨害的魔鬼,在你莊嚴的人生中活躍呢?我們還是化敵為友」「以德報怨」來度化眾生吧! (明倫月刊145期

2023年6月21日 星期三

《心經》到底是誰說的

作者 超凡博弈|2020-04-08 12:35:41

我們再來看一看《心經》的經文結構。

凡是讀過佛經的人都會覺得,《心經》的開頭和結尾好像是少了點什麼內容。

那麼,到底少了點什麼內容呢?為什麼會少了這些內容呢?

這就和佛經的結構有關了。

一、佛經的組織結構

現在,我們講佛經的組織結構。

佛經有一套完整的組織結構。東晉的道安法師,根據佛經的組織結構,用三分法來描述一切經典的結構,成了後世劃分佛經的共識。

道安法師就認為,所有的佛經都是由三部分組成的,這就是序分、正宗分和流通分這三個部分。

第一個是序分,就是佛經的序言。佛陀宣講佛法義理都是有因緣的。

這“序分”,就是給聽經讀經的人來講一講這部經的因緣,也就是交代這場法會的說法者、提問者、聽法者分別是什麼人。

第二個是正宗分,這是一部佛經的主體部分。

佛經一般是採用問答的體例。佛陀對弟子提出的問題來進行解答,在解答問題的過程中,完成佛理的闡述,或者是提出一些修行的法門。

第三個是流通分,主要是讚頌這部經典的地位,說明修持佛法的利益,來引起信眾對佛經的興趣。

由此可見,在通常的情況下,一部完整的佛經,由序分、正宗分、流通分這三個部分組成。

序分是在講這部經是為什麼因緣而說的;正宗分是一部經的正文的部分;流通分是稱讚這一部經的利益,並且奉勸大家把這部經文廣為流通。

照這個結構來看,《心經》只有正宗分,而缺少序分和流通分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?

這就涉及到另外一個問題了,這也就是我們要講的第二個問題:《心經》到底是誰說的?

二、《心經》是誰說的?

我們這次講解的《心經》,所依據的底本,也是佛教界、學術界最為流通的版本,它是唐代玄奘大師翻譯的版本。

在《心經》所有的譯本中,最為通行的本子,就是玄奘大師在長安終南山翠微宮翻譯的這個本子。

臺灣的印順法師在《心經講記》中說:“在六百卷的《般若經》裡,在《學觀品》有和本經幾乎完全相同的文句,不但不是觀自在菩薩所說,而是佛直接向舍利子所說的。

”按照這個觀點,《心經》可以看作是從《大般若經》中節錄而成的。既然是節錄而成,自然就可以省略了序分,也可以省略了流通分了。

那麼如果有序分和流通分,《心經》的序分和流通分,到底應當是什麼樣的狀況呢?

這在《心經》的其他譯本中,我們可以看得出一個大致的輪廓。但是,印順法師認為《心經》不但不是觀自在菩薩所說,而是“佛直接向舍利子所說的”,這個觀點,我們從現有《心經》的各種譯本來看,那事實又不是這樣子的。

在《大正藏》的第八冊裡面,收錄了《心經》的七種漢譯本。其中有唐代法月法師重譯的《普遍智藏般若波羅蜜多心經》。

這個譯本的故事情節呢相對完整,在經文中,可以看到觀自在菩薩得到了佛陀的加持,為舍利弗講說般若空義的具體的情形。

也就是說,在這個譯本中,說法的主體並不是釋迦牟尼佛,而是明明確確地說了,就是觀自在菩薩。

經文說,佛在王舍城靈鷲山中,和大比丘眾百千人,大菩薩七萬七千人在一起,全都進入了不可思議的解脫境界。

這時候呢,觀自在菩薩就恭恭敬敬對佛說:“世尊,我想在這個法會上,給大家講一講般若波羅蜜多的精華要義,請您加持我。”佛說好啊好啊,你就給大家好好地說一說般若的法義吧。

這個時候呢,觀自在菩薩就“入於慧光三昧正受。入此定已,以三昧力,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,照見五蘊自性皆空。”這一段經文,也就是玄奘大師譯本裡面的“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”這段話的具體展開。

原來啊,“觀自在菩薩,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”,它是在觀自在菩薩進入了禪定之中的情景。

法月譯本的《心經》在這之後就講,觀自在菩薩進入了甚深的禪定三昧,也就是很深很深的禪定境界之後,“從彼三昧,安詳而起”,從禪定中出來了,然後就給舍利弗講了《心經》的內容。

這就是《心經》的序分,包括了兩個問題:

第一,是什麼人講的這部經,是觀自在菩薩替釋迦牟尼佛講了這部經。

第二,觀自在菩附薩回答了什麼人的提問。觀自在菩薩回答了舍利弗的提問。

三、《心經》說的道理,佛陀認同嗎?

觀自在菩薩替佛陀說法,他所說的道理,佛陀是認同的嗎?

這個當然根本就不用置疑了。

關於觀自在菩薩講完《心經》之後是什麼情形,在法月的譯本中語焉不詳,法月的譯本在最後,直接又把這部經說成是佛說的了,直接說“佛說是經已”,這顯然跟前文的觀自在菩薩講說這部經文,在文字上在字面上是有著矛盾之處的。

因此,觀自在菩薩講完《心經》之後,是什麼樣的情形呢,只能在其他譯本中去發現。

在《心經》的另外的譯本中,可以看到大體的情況,這就是觀自在菩薩在講完般若的法義後,是得到了佛陀的完完全全的認可和讚歎的。

唐代智慧輪譯的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》中,說觀自在菩薩講說了這段咒語之後的情形是:

爾時世尊,從三摩地,安祥而起,贊觀世音自在菩薩摩訶薩言:“善哉善哉!善男子,如是如是,如汝所說,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行,應如是行。如是行時,一切如來,悉皆隨喜。”

經文是說,佛陀從禪定中出來,讚歎觀自在菩薩講說的經文的義旨是正確無誤的。

當佛陀說完了這段話之後,舍利子、參加法會的所有人,是“皆大歡喜,信受奉行”。

這就是經文流通分的內容了:當大家聽了《心經》的法義,充分瞭解並且深入領悟了之後,每個人的內心都充滿了歡喜,願意真誠地接受它,並且發下誓願要依照佛陀所說的種種教誨去奉行。

《心經》就是救度眾生的方法

文/傳喜法師

《心經》是佛教裡比較短的經,但是是念誦得最多的一個經。佛講這個《心經》,也有一個環境,佛陀講般若部的經典講了二十二年之久,在好多地方講,除了在靈鷲山,也在山下的竹林精舍,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,連玉皇大帝也把佛陀請到玉皇大帝天去講,佛陀用了很長的時間在各種環境下講,唯獨《心經》不是佛講的。

當時是怎樣的呢,佛陀是在講般若部的時候入定,當時是在靈鷲山,佛陀在靈鷲山入定。入定的時候放光明,舍利弗尊者看到後生大法喜,他想瞭解佛陀入的什麼定,是什麼境界,就請問佛陀身邊的觀世音菩薩,所以這個經是由觀世音菩薩所講。

講好之後佛陀出定印可,是啊是啊,觀音菩薩講的對啊,我是這個境界。

佛的境界裡面,像前面的師父所講的,佛所講的一切法都是提供給我們實踐的,都是讓我們眾生超越自身狹隘的,這裡的“行深般若波羅蜜多”,這是佛的智慧境界,以佛的光明來照見組成這個世界的,乃至我們身心世界的這個五蘊。

五蘊的相,當體是空的,五蘊的相以佛的智慧,乃至以我們人類所知的科學知識去分析的時候,也會發現它是空無自性的。我們坐在這裡,不管是這個房子,還是我們坐的這個凳子,腳底下踩的地毯,你只要去分析它,所有的這些相它都是空無自性的。

像凳子,如《金剛經》裡所講,凳子非凳子,是名凳子。起個名字叫凳子,沒有任何一個部件叫凳子,那個凳子的布套它也不叫凳子,鋼鐵也不叫凳子,墊的海綿也不叫凳子,鏍絲也不叫凳子,但是組合在一起我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凳子,只有名字有實際上沒有,凳子非凳子,是名凳子。

佛陀用這樣的智慧在照的時候,五蘊只有名字存在,五蘊的自性是空的。如果我們眾生有這樣的智慧,把我們每個眾生心內的佛性,就像剛才僧王告訴我們的,佛法沒有兩個法,佛講的法都是因為我們眾生有佛性,佛講的不是只有佛才有,眾生每個都有。眾生如果用佛性來看問題,那就能超越五蘊,那就不會再產生貪嗔癡的這種迷惑的狀態,身口意就會有一個正確的選擇,那苦就沒有了。

苦是什麼?苦是迷惑、無明而造貪嗔癡結的果,這是苦。如果我們有智慧了,有智慧的行為了,苦就沒有了,光明來了黑暗就沒了。

所有的苦就是輪回,輪回就是一個苦海。 這個苦沒有了,那輪回的相呢,所以五蘊又把它分開來說,觀音菩薩跟舍利弗尊者說,“色不異空,空不異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”,受、想、行每一個都是,受也既是空,空既是受,受不異空,空不異受。

其實我們打坐去分析每一蘊的時候你都會產生不同的生命境界,每一句話就是一個不同的智慧境界,它可以超越我們的欲界天、色界天、無色界天,乃至無受想行識,無苦集滅道。

無苦集滅道就是超出聲聞緣覺的境界,甚至超越菩薩諸地的境界。菩薩有五十三層次,十個地,可以依著這個“無智亦無得”,一個一個超越上去。依著這個“般若波羅蜜多”,依著般若的智慧,佛就是得了佛果,佛也不會住在佛果上。

《金剛經》裡佛陀問須菩提,我能夠說自己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嗎,須菩提說不也,世尊。

正是因為他無所得的這種心所以才受記他成佛了,聲聞也好,阿羅漢、緣覺、菩薩乃至佛,他依著這樣的智慧度自己生命的狹隘性,超越自我的狹隘。我們就有狹隘,我們有障礙,有自己生命的狹隘性,所以觀音菩薩在這個《心經》裡說無眼耳鼻舌身意。

這個“無眼耳鼻舌身意”是因為我們眼耳鼻舌身意的感官障礙了我們的佛性,所以有眼要當它無,才能超越眼的狹隘性。無眼耳鼻舌身意不是說我們明明有眼耳鼻舌身意,為什麼說無,“無”是方法論,是一種實踐的方法,是我們修行的實踐方法,包括無苦集滅道。

不是說佛以前說了那麼多聲聞緣覺的法被否定掉了,不是,因為苦集滅道也有它的狹隘性,也要用這個般若的智慧去超越,生命才能越來越進步,越來越進步,達到了一切苦。

因為凡夫有凡夫的苦,聲聞有聲聞的苦,阿羅漢還有阿羅漢的苦呐。阿羅漢的苦是什麼?阿羅漢活著的時候他會覺得苦,我們現在活著不會覺得分分秒秒怎麼樣,阿羅漢能覺得這分分秒秒、刹刹那那的生滅的存在,這個生滅是苦的。

我們現在哪裡知道,佛教裡說一彈指有九十個刹那,一個刹那裡有九百個生滅,我們凡人是不懂得這個的,但是阿羅漢他現量的就可以感受到生滅,這個生滅是很苦的。

所以當他“我身已盡”的時候,那個時候他才笑,欸!我身已盡,不受後有,我總算業報結束了。所以他在三界裡等於是牢獄一樣,坐牢啊!這時候釋放了,釋放的時候他覺得快樂了,所以一般性阿羅漢是不願意回來的。

我們為什麼那麼尊敬那十八阿羅漢,因為佛陀叫他們住在人間,給人間做福田,他們很辛苦地撐在人間。菩薩呢,菩薩境界更高,他的悲願力是來自於他的能力,他有這個能力才能行這個悲願,願意回來。

那佛,如來!如來!無所從來,無所從去,佛的境界沒有來去的。但是佛的境界太高,我們凡夫看不見,所以佛慈悲化現。觀音菩薩是誰啊,觀音菩薩就是佛的悲心化現出來的。一般總以為講智慧、講般若應該是文殊菩薩講,為什麼這個經要觀音菩薩來講呢,因為這個經就是方法,就是救度我們的方法,講這個方法的時候就是有慈悲心的,充滿了慈悲的。

所以有時候我們也觀察啊,哪一個國家現在信佛的多不多,然後我們去了之後感受,雖然有的國家有佛教,但是它對僧人的恭敬怎樣。這個標誌是什麼呢,不是說我到哪裡要得到別人的恭敬,這是一種標誌。如果這個地方的人懂的恭敬僧寶,說明這個地方有福,這個地方的人就有福。

聽到法,這個法承載的是佛菩薩對眾生的悲心。雖然說“無智亦無得,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”,但是佛最後又講到“度一切苦,真實不虛”,這說明佛菩薩所流露出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度眾生的苦,給予眾生樂,所以這部《心經》就是一個具體的離苦得樂的方法。

“揭帝 揭帝”就是叫眾生不要著在自己的狹隘境界裡,不要著在凡夫的境界,不要住在聲聞的境界,不要住在緣覺的境界,甚至也不要住在不了義的權乘菩薩的境界,最後一切眾生皆依佛的大智慧大慈悲,在佛菩薩的悲智雙運之下我們達到生命最究竟的果位——佛的果位。

因為什麼呢,因為每個人都有佛性,每一個人都可以成佛。如果我們皈依三寶,依佛寶、依法寶、依到僧寶的話,我們都會達到生命的最高境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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